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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我们几个人全都沉默了。
不久,白班的保安组长傻乎乎地跑过来问我们:“厂里把他们集合起来,有什么事吗?”
胡海波看我们都不说话,便无辜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保安组长试探着说:“这段时间没货做都在放假,不会是解雇他们吧?这里面好几个是我老乡,有一个还是我侄子呢。”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只好悻悻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余武不屑地说:“真是个傻b。”
我们不满地望了他一眼,他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大约是两点,胡海成再去点名时,所有人都响亮地答了“到”。负责集合的保安部宋主任核查无误后,便小心翼翼地宣布:“厂里现在没有订单,这样总放你们假也不是办法。所以呢,为了不耽误你们赚钱,今天你们就结工资出厂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人群中便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他们七嘴八舌地喊着,神情非常激愤!
“为什么无缘无故解雇我们?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骗子,骗我们集合原来是炒我们?”
“既然解雇,当初为什么要招我们?”
“就算解雇,也要提前通知吧!”
“没提前通知必须给我们一个月的代通知金!”
宋主任试图阻止激动的人群:“冷静,大家冷静,这是劝退,并不是解雇。”
有人说:“既然是劝退,那我们坚决不辞职!”
宋主任只好说:“那可不行,今天是一定要走的。”
有人反问:“是你叫我们走的?”
宋主任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是厂里的决定。”
当即有人喊:“那就是高总,既然是他解雇我们的,要他出来和我们说话!”
这个呼声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很多声音便一齐高呼:“我们要见高总,让高总出来跟我们说话!”
有那胆小的便哀求宋主任:“我们不怕少赚钱,没货做就放假,只要管吃管住,每天不给那10块钱生活费也行。”
宋主任现在是代表厂方的,他的意思很明显,留是断然不行的,只有结帐走人一条路。
在反复求证到这个答案后,有几个情绪激动的男工便试图往厂区冲,但通往厂区的大门早就被保安关死了。面对160名激动的男工,所有保安都严阵以待,但他们也知道,倘若男工们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不是对手。
尽管宋主任和保安们百般哄劝,就是没有一个人回去拿行李,更没有一个人前来领工资签名。男工们现在最大的呼声就是要高总出来说话,他们要问个明白。
万般无奈之下,宋主任只好答应打电话给高总。
男工们这才安静下来,看着宋主任走进保安室,并拿起电话,所以人的目光都充满期待。似乎只要打电话给高总,他们就不会被解雇似的。
他们哪里知道,解雇他们,正是由高总提出来,我们几个代表都心知肚明,更为他们的单纯感到心酸。
宋主任打了电话后,便过去安抚他们:“大家静一静,高总现在开会,等一下会过来的。”
人群这才安静下来。刚才紧张万分的保安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其实在看到夜班保安也都被从床上喊起来时,他们己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在等待高总出现的过程中,宋主任还苦口婆心地想说服大家回去拿行李,结工资。谁知,刚把一个胆小的人说动心了,那人便立刻被同伴制止。只要是有经验的打工者,我们都知道,倘若在解雇单上签了字,并结算了工资,那么从此和这个厂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是去劳动局告,也多半是没用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下午18点,我们再为您更新4章,不见不散)
第87章()
等了好久好久,高总还没来,人群又渐渐焦燥起来。正在新一轮的骚乱即将来临之时,远远看到郑副总从办公大楼走出来,笑眯眯的,一脸的和蔼可亲。
看到她,很多人脸上重又露出希望的光,互相传递一个信息:“郑副总来了,郑副总来了。”
远远地便有人高喊:“郑副总,是真的要解雇我们吗?”
“解雇我们真的是厂方的决定吗?”
“我们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解雇我们?”
郑副总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好脾气地说:“希望大家能体谅厂里的难处,回宿舍收拾行李结工资吧。现在没订单,我们也不想耽误你们挣钱。”
忽然有人愤怒地说:“我们坚决不结工资!无缘无顾被你们解雇了,这附近的厂都不能去了。”
人群立刻随声附后。确实,在这个村打过工的人都知道,每个月各个工厂都会将被解雇及开除人员名单上报到治安队,再由治安队将这从名单统一整理后下发到各个工厂。所以,凡是被这个村其中一个工厂解雇和开除的人,一般很难再进这个村的另一个厂。
郑副总立刻保证:“绝对不会,这次是劝退,不是解雇,更不是开除。所以,你们的名单,我们绝不会报给治安队。”
对于那些激烈反对的声音郑副总一概不理,只回答那些对这次批量解雇有利的话。又有人问:“你们让我们走得太突然,可不可以宽限我们一个月,不,就一个星期,我们找到住处再走。”
郑副总依然是笑眯眯地,但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发现了问题:“你为什么站在厂区呢?为什么不到生活区和我们说话?”
很快有人应和:“是啊,你过来和我们说话啊,过来啊。”
郑副总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低声对宋主任说:“一定要守好大门,坚决不能让他们进厂区闹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愤怒的男工在后面大喊:“回来,你回来啊。”
但郑副总却越走越快,身影很快消失在办公大楼里。
郑副总走了,男工们便把怒火撒在宋主任身上:“你不是说高总会来的吗?他到底还来不来?”
宋主任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高总没时间来,郑副总来也是一样的嘛。”
随即有人狂喊:“骗子,你和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们,你这个帮凶!”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向宋主任围过来,其余人也向离自己最近的保安逼近。
宋主任和保安们一边后退一边连声说:“你们别这样,我们也不想你们走,都是打工的呀。”
这个时候,每个男工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天气又热,人人都象一枚一触即发的火药筒,哪里还听得进他们解释?很多人都摩拳擦掌,甚至还有人喊:“揍死这些看门狗,我们冲进厂里去!”
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忽然有眼尖的人看到七、八个穿着治安员走进办公大楼,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人群得到这个消息,顿时安静下来。宋主任立刻来了精神,继续以身作则,不停鼓动男工们结工资走人。
眼看时间越拖越久,我们几个所谓的代表也很为他们担心,因为越晚结工资他们越难到外面找到住处。而找不到住处只好流落街头,这样又很会被查暂住证的治安队抓进去。
虽然己是四月中旬,虽然我们厂每个人早在元月份就被从工资中扣了60元暂住证费,但我们厂却是从不发暂住证的。如果遇到治安员,只要出示厂证就行了,这曾经让我们很是不解。但仅仅是不解而己,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最惨还是即将被解雇的这批人,只要结工资,厂证便会被没收。所以走出这个厂后,他们就是盲流,就是三无人员,就属于被治安队要抓的人!
因为治安员的出现,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刚才的七、八个治安员很快走出办公大楼,远远地站在厂区那边。治安员的出现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虽然还没有人过来结工资,但己经有胆小的男工去宿舍收拾行李了。
双方一时陷入僵局,男工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经过刚才的愤怒、吵闹,他们也冷静下来了,知道被解雇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人群中开始不停地有人走动,他们到这堆人面前说一会话,又到那堆人面前说一会儿话。有人摇头,有人点头,气氛一时竟非常诡秘。其间,宋主任曾让保安员靠近打听一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那引起人很是机警,一看保安员走近,立刻闭了嘴。
这些走来走去的人中,有两个人活动得最为频繁。一个是长相高大帅气的男孩,可惜再帅气的人遇到这种事也未免有些灰头土脸,胡海成认出这个男孩叫孔驰,平时做事非常老实勤快;另一个则是个矮胖的黑小子,这黑小子我认识,原是和我一个组的车位,叫江十月,据说是十月出生的。江十月十三岁就开始在广东混了,平时很少跟人说话,但车间里很多人都怕他,连英姐平时也是让他三分的。
我们很快发现,刚才还三个一堆两个一团的人,现在似乎越来越往中间移动了。他们占用的面积缩小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并且有更近的趋势。我们几个代表倒还无所谓,负责这次解雇事件的宋主任不禁慌了神,他担忧地说:“这些人可能要闹事。”
余武大咧咧地说:“他们要是闹事就麻烦了,差不多是一个对四个,我们这些保安肯定不是对手的。”
胡海成嘲笑他:“你们不都是退伍军人吗?当初招工的时候一个个都表演了擒拿格斗呢,似乎身手都不错。”
余武“哧”地笑了:“擒拿格斗有个屁用?不要说保安,就是连我都同情他们。真的打起来,保安会拼命吗?再说了,这些人中有好多是保安的老乡什么的,刚才那个保安组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不但是老乡,有一个还是他侄子呢。真的打起来了,他到底是帮谁?”
宋主任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