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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时之政府抓住了,哪怕被抹去了记忆;潜意识却依旧无法改变。
接收他的审神者会使用秘术,控制着他的心灵,让他迷失。
啊啊啊;主君啊;一定是被他这样的出场吓到了。
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鹤丸国永的身上涌出,那是怨,那是恶,那是诅咒;那是绝对的不好的一切。
这个饱含灵力的血液的味道;明明不想再品尝第二次了。
为什么无法挥刀,这不是当然的吗;那个人,是主君啊。
当熟悉的温度缓缓流过刀身;鹤丸国永的记忆恢复了。
嗅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仿佛视野又再次被漫无边际的猩红所掩盖。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站在原地,周身都被黑气所包围;看不清他的样子。
高木玲站在一边,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也是一惊。
她听不清鹤丸国永跟关翊常之间的对话;不明白为什么鹤丸国永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术”会失败;所以她高声对着鹤丸国永大喊:“鹤丸!给我杀了他!为什么没有动作?只要杀了那边的审神者;这些刀没有了灵力自然就会消失!”
她私底下夹杂着一点私心。
如果那边的审神者死了,他的刀,自然就能归自己所有了。
所以一开始鹤丸国永攻向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把,万一碎刀了,她就不能回收了。
现在这个局势很好。
只要杀了那个青年,捕捉天麒麟的任务没有人跟她竞争,这些刀也能完好无损的回收。
若是心念旧主,不肯忠于自己,那也很简单,像控制鹤丸国永一样用“术”就可以了。
高木玲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把刀。
这把刀不是她亲自锻出来的,而是政府给的。
政府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件事,导致从属于政府的本丸灵力大量衰弱,审神者们无法再支付起那么多付丧神的灵力。
就连锻刀,也大多只能锻出短刀或者打刀。
而政府是设置有仓库的,那里放着众多预备下来的,没被人召唤的刀剑。
政府为什么会预备这些刀剑,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担心。
刀剑付丧神全都拥有俊美的容貌,而审神者又大多是女性,即使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不能产生多余的感情,也依旧有人着迷于此。
高木玲有着野心。
她看向了那位一身深蓝狩衣的付丧神。
三日月宗近。
五花太刀,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的刀,比起武器,他似乎更适合当一件艺术品。
鹤丸国永也是稀有的四花太刀,她能够拥有从政府手里得到他,也是因为她自身懂得使用秘术,对于能够获得鹤丸国永,她一开始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把鹤丸国永不对劲。
虽然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却无比僵硬,从来都不肯唤自己为主君。
面对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高木玲之所以有自信让鹤丸国永一人对敌,是因他远比别的刀要强大。
为什么会这么强大,高木玲并没有深究。刀,强大是好事,意味着能够斩杀更多的敌人。
“鹤丸!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鹤丸!这些黑气是什么?!”
而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她的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鹤丸。”关翊常开口,他对着付丧神
伸出了手,那只手上的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流血。
然后,付丧神后退了一步,像是从黑气中脱离了出来,在他完全离开的时候,黑气也在瞬间消散了。
在看清他样子的后,高木玲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乖孩子,”关翊常说,“过来。”
鹤丸国永便又靠近了他,在他身前跪下,捧起了他的手,伸出舌尖温顺的将上面的血液尽数舔去。
他已不再是那副一身纯白的样子。
半垂的双眸是妖异的红,衣服与头发一同化为漆黑,只有身上的金链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上长出了骨刺,右肩长出了像是翅膀一样的白骨,整个人的形象分外可怖。
高木玲惊的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难道是,难道是暗堕?!
接着,她又随着鹤丸国永的动作注意到了关翊常的血。
像是猛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
本来这个世界是不应该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另外一个审神者的,但是这个审神者却又恰好出现在了她的附近。
高木玲所施的是将天麒麟强制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法术,但没法确定具体地点,成不成功也不知道,所以她在看见关翊常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他身边众多的刀剑付丧神,便将他当作了审神者。
这个血,这个灵力
“你是,你是天麒麟吗!?”
政府下达要捕捉天麒麟的指令,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见过所谓的天麒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天麒麟会是人。
关翊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鹤丸国永。
他对着黑色的鹤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合上了双眼,向后倒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
“看来,你在主君醒来的时候要想一个可靠的借口了。”三日月宗近牢牢的抱住关翊常,眸子微微弯起。
“是啊,可要绞尽脑汁才行。”
鹤丸国永站起身来,答道。
那双猩红的眼睛转向高木玲,里面一片冰冷。
“但是,在那之前,还要将事情处理了。”
“!”高木玲在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瞬间寒意流过全身,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鹤、鹤丸?”
她看着鹤丸国永提刀向着自己走来,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想要干什么,你是要杀了我?!”
比起秘术居然失败了的诧异她更多的是不甘。
“鹤丸国永!我是你的主人啊!你居然想要杀了我!!”
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长期积累起来的不满与怨恨在此刻爆发。
“为什么!!”
“我的主君,从我被锻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鹤丸国永笑着,走到了她的身前。
他伸出手,带着指套的手指划过高木玲的头发,发丝在他的指间一点点滑落。
“你这姑娘,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可爱。”他这么说。
高木玲的表情在下一刻定格在了脸上,然后无力的倒地。
鹤丸国永挥去刀上的血,看着地上的尸体。
“但是,法术却是不少。”
明石。国行蹲在那具尸体的旁边,黄绿色的眸子半眯。
“这个,是假的?”
药研藤四郎一推眼镜,应道:“对,是假的,应该是纸人或者是另外一种术式。”
“既然知道了主君的身份,看来在原本那个世界出现的几率很高啊。”
“不过,她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时之政府,要是有人抢功就不好了?”
“既然那样的话,就不用着急了。”
付丧神们笑着。
“虽然被她施术控制了那么久,但是相对的,她的身体可是被侵蚀了不少,”鹤丸国永说着,看着自己手心上浮动着的黑气。
“一旦发现,斩!”
他握拳一把将那些黑气抓住,再张开时,便又变回了那身纯白的模样。
鹤丸国永金色的眸子里,有红光闪过。
也许他的养父母会为无端少了一笔财富而大骂,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了。
翊常眯起眼睛,看见房门外似乎有一条红色的流苏一晃而过,快的像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大天狗衣袖末端的东西。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外探头一看,走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耳边也只有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哦豁。
翊常知道大天狗在躲自己,他这些天都没有出现,有什么要说的话也只是嘱咐小妖怪然后让其转达。
可如果是抓住对方去询问,想必那只大妖怪也只会一脸淡漠的否认。
明明经常在门后面偷看?
翊常一想到这个就乐得不行,可是他不能拆穿,毕竟对方可是清高的大妖噗。
他一边笑着,手中编织着草环,可渐渐,他手上轻快的动作慢了下来,笑容也消散了不少。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如果,能再长久一点就好了。
翊常背对着那个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的大妖怪,声音轻的像是在叹息。
——我此生,是为你而来的呀。
***
大天狗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那个人类老去,死去,化为灰烬。
实际上,跟少年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久远的以后。
他很强大,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全都畏惧着他。
将少年庇护在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一世安康,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等大天狗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躲避着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这实在是不应该。
可是大天狗控制不住。
跟少年待在一起,自己似乎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身体会僵硬,心跳会加速,体温会升高,心情会变得无比欣喜。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吗?
如果靠近他的话,感受到他的气息的话,喉咙却又会变得干渴,浑身焦躁。
这是说明,他对少年所抱有的感情,比‘爱’还要更深的意思吗?
大天狗一展翅膀,飞出了原本待着的房间,想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一飞,的确是让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了,因为他发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