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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残香坠:独自莫凭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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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周娥皇的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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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的名字,竟是周凰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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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钩了钩唇角,自嘲地笑了,掌心却有冷汗层层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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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书中那个娇柔动人,天生绝色,在花明月暗的春夜,与李煜幽会于画堂南畔的小周后,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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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一个专门研究历史,并且狂热迷恋李煜词作的人,穿越成小周后,不啻于世间最残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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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柳堤芳草径,梦断辘轳金井 (2)() 
翌日,绿萝一脸喜色的伺候凌霄梳洗更衣,去柔仪殿给国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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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妆成,瑞兽葡萄纹的大铜镜中,美人梳芙蓉归云髻,饰步摇珠钗,着盘金绣花的抹胸,翡翠色蝉翼纱裙,盈盈纤腰上系豆绿丝绦,外罩樱草色冰纨直裾衣。那一双异常明丽妩媚的丹凤眼,在顾盼之间,流转出一种冰雪般的凛然之气,慑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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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萝一时看呆了,好容易回过神来,却见凌霄正低着头,忙乱地在妆台上找着什么,不禁诧异地问:“二小姐要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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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找到了。”凌霄笑笑,拈了胭脂笔沾上金箔,往眉心描绘‘百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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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要绘‘百花妆’?”绿萝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噙着一缕孩子气的笑,说道,“娘娘过去也是最爱绘‘百花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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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史书都有记载,凌霄自然知道。说是速阳进贡有茶花油子,南唐周后制成花饼,以彩色光纸、绸罗、云母片、蝉翼染作金黄或茜红,粘贴于额。又或是网获蜻蜓,取其翠薄,以金箔染翅,施于额上,谓之“百花妆”。嫔妃宫人皆以此为美,鬓列金饰,额施花饼,远远望去如广寒仙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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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凌霄绘‘百花妆’却只是为遮住眉心的一点伤痕,据说是“她”前一次寻死时,头撞在座屏上留下的印记。至于这一次,“她”采取的手段是跳莲花池,幸亏被宫人救了上来如所有人日夜期盼的那样,醒来后的“周凰兮”不再哭闹寻死,变得雍容自若,落落有大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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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宫柔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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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窗下,周娥皇斜倚在杨妃榻上,穿着品红缎缕金嵌珠折枝花蝶的锦绣罗裳,一管羊脂白玉簪将青丝松松绾起。脸似莲萼,双眉画远山青。尽管心悸胸闷的旧疾复发,面色略显苍白,却仍是目若秋波,风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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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坐在榻边,正陪着她说说笑笑,就见萨婆挑了帘子,领着凌霄走了进来。笑吟吟地上前一福:“启禀君上、娘娘,二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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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霄见状,也依葫芦画瓢地学着她的样儿朝李煜、周娥皇福了福,低首敛容,静静道:“臣妹凰兮叩请君上圣安,娘娘千岁金安。”抬眸一瞥间,眸光正对上李煜一双天生惑人的重瞳,瞬间如被雷电击中,震惊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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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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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每年农历七月七日都来扰她清梦的极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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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音容闲雅,笑若煦风,更兼才情冠世,词采风流,天下无匹。试问,世上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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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煜朝她微微一笑,似夏夜的清风一般,柔和似水,几乎将她溶入其中,无端的在她心里激起一丝奇妙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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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婆给她端来酸梨枝海棠坐凳,她懵懵懂懂地坐下,仍有些神思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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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娥皇目光柔柔看向李煜,笑语嫣然道:“君上刚至南都回来,还没见过凰兮吧?”她记得,李煜上回见凰兮时,凰兮还是七、八岁的毛丫头那年,李煜陪她回扬州省亲,梳着双鬟髻,生得粉妆玉琢的小凰兮,挣脱萨婆的手便扑到了李煜身上,开心地嚷着“姐夫,姐夫”。李煜顺势将她抱起,笑问道:“凰兮喜欢姐夫么?”小凰兮却撅嘴说道:“姐夫要先答应给凰兮买糖吃,凰兮才说喜欢姐夫,不然便不说。”李煜怜爱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朗声笑道:“小狐狸,你倒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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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那以后,“小狐狸”一词便成了周家二小姐的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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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却听李煜徐徐笑道:“朕在去年七夕便已见过凰兮,当时这小狐狸还认定朕是偷溜进的唐宫,打算唤过人来,赏朕一顿鞭笞呢!”

    

    话音落,凌霄霍然抬头,几疑自己听错这台词,实在是熟悉得如雷贯耳!

    

    谁会相信,她做了十几年的梦,原来,在这异度空间,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

    冥冥中,究竟是谁主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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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柳堤芳草径,梦断辘轳金井 (3)() 
其实不但凌霄不敢置信,就连周娥皇也是满眼惊诧。李煜只淡淡笑道:“去年母后染了风寒,你去南都侍疾,恰巧凰兮来金陵看你,竟这样与你错过了。”

    “我倒忘了,萨婆是与我提过这事”周娥皇微笑,侧首看向凌霄时,心口莫名的微微牵痛。这丫头至醒来后便大别于从前,虽然古怪,却也总算是好事

    如此,三人又叙了几句闲话,凌霄便起身告退。

    柔仪殿的兰庭有一条人工引入的小溪,两侧花圃植满周娥皇喜欢的长春花。淡雪青的颜色,四时常开,冷艳妩媚,馥郁花香全溶入了空气中。

    凌霄刚走到这,便被个小人儿撞了个满怀,不待她看清怀里的人,绿萝已慌忙俯身参拜:“奴婢见过宣城郡公。”

    凌霄听得一阵惊愕!这小人儿大概四五岁的年龄,穿着亮蓝色的缎面衣袍,一张白皙水嫩的小脸蛋上,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样子就像在看巧克力蛋糕,香草冰淇淋,看得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而这小呆瓜,竟然就是李煜的幼子李仲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天才儿童,自小敏慧特异,眉目神采若画,三岁即会背全套的诗经、孝经及古杂文,朗朗上口,不遗一字!

    不待她回过神,仲宣已对她露出甜甜的一笑,故作老气地说道:“姐姐,你好美哦,就像仙女一样!”

    凌霄莞尔,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这小嘴儿真甜,真会讨人喜欢。”

    仲宣有些害臊的红了脸,但说出的话却丝毫不谦:“我一向都是最最好的。所有人都说,长大后,我会比父王还了不起,会写好多好多的词。到那时,姐姐会嫁给我吗?”

    上帝!这小鬼头情窦初开得也未免过早了点吧?凌霄哭笑不得,柔声地道:“仲宣,我是你姨娘,所以你不可以叫我姐姐,知道吗?”

    “我才不要叫你姨娘!”仲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个大人。

    “算了,随便你吧。”凌霄摇头笑道。

    仲宣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摇摇手上抓的一只羽毛毽子,歪着小脑袋问道:“姐姐会踢毽子吗?”

    “当然。”凌霄笑了笑,其实她还是个中高手。

    仲宣雀跃不已:“那姐姐教我好不好?”

    “你不会吗?那这毽子哪来的?”凌霄不解的看着那用彩色羽毛和铜板扎成的毽子。

    “当然是捡的!我觉得它好漂亮,所以就想学着踢。”仲宣眨眼一笑,将毽子递给了她。

    凌霄巧笑倩兮地将毽子轻轻一抛,一手提起裙摆,右脚灵活地将毽子一下一下地踢起。淡淡的阳光泼洒在她身上,如同笼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不一会儿,竟有一群彩蝶翩翩飞至,聚在她头顶盘旋飞舞,这景象别具一番惊心动魄,令人心神荡漾,魂迷其中。

    “哇!姐姐是彩蝶仙子,好美哦!”仲宣兴奋得又跳又叫,拼命拍掌。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好奇地一转身,旋即便“啊”了一声,愉悦地叫道:“父王快看!姐姐是不是好美?”

    被他这么一叫,周围那些原本一心赏看凌霄踢毽子的太监宫女全呼啦啦地跪了下去

    凌霄也唬了一跳,大失水准地将毽子踢飞了出去;就这么巧的,踢进了李煜怀里她忙俯身行礼,莫名的竟满心缭乱,不知所措

    李煜叫了“起”,一把将仲宣抱起,轻轻在他腮边亲了一下,目光却不觉落在了凌霄身上,蓦然惊觉,有一种美,只在瞬间便能令你沉溺一生

    “父王!”仲宣稚嫩的声音打乱了两个大人的沉思,“仲宣不要她做姨娘,仲宣要她做姐姐,等仲宣长大后,会娶姐姐做王妃!”

    凌霄倒抽一口凉气,很不识抬举地说道:“仲宣,你才多大!这事等个十几二十年再说不迟!”

    仲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等就等,反正仲宣是非卿不娶了!”

    李煜忍俊不禁,逗趣地问道:“宫里漂亮宫女多的是,仲宣为什么单单喜欢姐姐呢?”

    “因为姐姐是最漂亮的呀!”仲宣比他父亲还感性,满眼的惊艳,摇头晃脑,酸气十足地说道,“姐姐比诗经里的庄姜还美呢!硕人其硕,衣锦扃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他真的只有四岁吗?!凌霄不由得瞠目结舌了好一阵。

    李煜笑道:“姐姐既然这样好,那仲宣心里会不会只有姐姐,没有父王了呢?”

    “才不呢!在仲宣心里,既有姐姐,又有父王和母后。再说,父王也很好呀!”仲宣笑得甜如蜜糖,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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