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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醒,我不敢走,短短八个字,此间情痴,倾诉于此。
颜嬷嬷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金敏之打湿了毛巾,拧干,为郑北辰轻拭面容。颜嬷嬷在一旁看着,却是心酸不已。
自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格格,又哪里服侍过别人?
好好的一段天作之合,偏偏造化弄人,以至于落到了如今的地步。颜嬷嬷每当想起,都是唏嘘不已。
金敏之极其细心,为郑北辰拭过面容,又重新拧了一把毛巾,为他擦起了手。她的面容平静,仿似手中所做的乃是最平常的事一般,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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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远处光柱扫过,是架在城头的探照灯。而火炮的声音却是一阵紧似一阵,中间还夹杂着十分密集的枪声,就像是大年三十里家家户户燃放炮竹一般,密密麻麻的响一阵,停一阵,又响一阵,歇一阵,如此反反复复,似是没个尽头。
更远处的天际透着红光,像是哪里失了火,张副官知道,那不是失火,而是炮仗开火时的光亮。看样子扶桑人是下定了决心,不惜投入全部的火力,也一定要攻破郑家军的行辕。
郑北辰用兵向来奇诡,数次得以在险境求生,而他自己,更是整个郑家军的灵魂人物,他这次一倒下,郑家军便是无可避免的,士气大落。
郑家军的高级将领连夜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却并没有得出良策,如今的情形,最好的办法便是由国际联盟插手,从中调和,这一场扶桑与余军联合起来对抗郑家军的战争,才可得以暂时平息。
电报已经发了出去,公使也是派了出去,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国际联盟却还是一丝消息也无。
而扶桑军趁此机会,与余军一起反扑,接连缩小了对郑家军的包围。俩军交战之际,只要一方主帅身受重伤,那便是对方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此浅显的道理,扶桑与余军又怎会不知?
在扶桑与余军的联合围攻下,郑家军连连失利。张副官心急火燎,唇角起了一层的火泡。
“司令今天的情况如何?”院子里,林元钦面目焦灼,与顾有德一起看着眼前的男人。
张副官眼底落满了血丝,哑声道;“昨晚醒了一会,没几分钟就又昏过去了。”
林元钦便沉默下去,顾有德浓眉紧缩,只深叹了口气。
“七格格是不是还在里面守着?”少顷,林元钦再次问道。
张副官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她都是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司令,也是几天都没合过眼了。”
林元钦沉默了,只站在那里,眉头拧的死紧,似是思索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
终于,他开了口;“永康,老顾,司令现在的情形,怕是一时半会再也无法回到战场了。可如今情势逼人,咱们必须想个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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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不要再来考验我的耐心(沈建安往事)()
张副官看着他,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司令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林元钦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司令如今昏迷不醒,这些天里,你我都瞧得清清楚楚,七格格待司令情深意重,即使司令日后醒来,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张副官知晓他是要再提联姻之事,可如今郑北辰情况依然十分凶险,若由他们擅做主张,谁能承担这后果?
“司令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咱们还是等司令醒来再说吧。”
“张永康,你为何总是如此冥顽不灵?”林元钦气极。
冥顽不灵?张副官一声轻笑,想起金敏之也曾这样说过自己。他颔首,道了句;“我只是一个副官,我只听从司令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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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时韵慧回到香山的别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北平城中如今一片狼藉,所幸这段日子她都是带着孩子住在山上,倒是躲开了一劫。
而扶桑军此番的轰炸除了对一些民宅外,便是玉皇山的郑北辰官邸。而国民政府的大楼包括一些官员的府邸,倒都是好好的,也未有人员伤亡。
只不过人心惶惶,尤其北平城的中那些官太太官小姐,一个个都是吓得不得了,竟有许多人纷纷出国,或者便是举家迁徙到英美租借。
她今晚去了程府,探望了表哥一家,刚回到别墅,就见张妈一脸喜色的迎了上来,她慢悠悠的换着衣裳,随口问道;“少爷怎么样,我走后有没有哭?”
张妈笑道;“夫人,先生回来了!现在就在屋子里陪着小少爷呢!”
她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抹狂喜从心底不断的往外冒,几乎让她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真的?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会儿了,先生这次二话没说就去看了小少爷,还像乳娘打听小少爷这几天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张妈一张脸上满是笑意,好像是过年了一般。
时韵慧撇了撇嘴;“算他还有点良心。”不过那满满的欣喜之色还是抑制不住的从眼底倾泻而出,她一面走着,一面伸出手拢了拢耳边的鬓发,她身上穿着一件玫粉色乔其纱旗袍,耳垂上戴着细细的玉坠子,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少妇的妩媚来。
婴儿房在东首,时韵慧的高跟鞋踏在绵软的地毯上,只发出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她推开门,就见男人挺拔的身躯正半躬着身子,为熟睡中的孩子轻轻的掖着被角。
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鼻子一酸,就差要落下泪来。
沈建安回眸,瞧见她,他的面容依然十分冷峻,只似没有瞧见她一般,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时韵慧转身跟了上去,声音却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你吃饭了没有?”
沈建安脚步不停,只淡淡道了句;“吃过了。”
时韵慧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去了书房,沈建安脱下自己的深色外套,搭在了衣架上,露出里面一件雪白的衬衫。
他扯开自己领口的纽扣,回眸,却见时韵慧依然站在那里,他沉默不语,只走回桌边坐下。
时韵慧见男人的神色漠然中却含着丝丝疲惫,她的心里免不了一疼。又见桌面上的东西十分杂乱,便伸出手意欲帮他收拾好。
“我说过,别碰我的东西。”沈建安燃起一支烟,俊挺的眉目却是划过一抹不耐之色。
时韵慧的手僵在了那里,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眸心一如既往的是一片寡淡的神色,她恨透了,当下便是一声冷笑,将手中的的文件朝着男人的面容扔了过去。
“沈建安,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好言好语的和你说话,我在你面前低声下气,难道还不够吗?”
沈建安将脸一侧,那一沓的文件便散落的到处都是。他一言不发,只将手中的烟卷掐灭,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便向外走去。
时韵慧看着他的背影,全身却是经不住的发起抖来,她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冷声道;“沈建安,咱们今天就把话说个明白,当初也没有人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娶我,你既然娶了我,凭什么每日里这样不阴不阳的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沈建安眸心幽暗,只任由时韵慧近乎于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怨气。整个别墅的人都被惊动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也不想想,当初若是没有我们时家,没有我父亲,你怎么能有今天?”
沈建安闻言,一双锐利的眸子笔直像她射了过来,似乎能直达心底,他的薄唇紧抿,隔了良久,方才冷冷的吐出了俩个字;“是吗?”
时韵慧在他这样森寒的眸光下打了个寒噤,却仍是强撑道;“你别忘了,你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没有我父亲,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
“一个什么?”沈建安打断她的话,他一步步的向着时韵慧走近,犹如暗夜中的鹰,直到将她逼到墙角。
“你——,你——”时韵慧唇角微微哆嗦,却迫于他的气势,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建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眸中渐渐逸出一层嫌恶之色,那样的清楚,瞧在时韵慧的眼里,直让她从头冷到脚,绝望极了。
“你最大的错,便是不该做时金天的女儿。”沈建安森冷的眸光简直如同一把蚀骨的利刃,狠狠的刺在时韵慧的身上。他伸出手,扣住她纤细的脖颈,那一瞬,时韵慧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放佛凝固了,她的眼底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那样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要杀她?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亦是冷冰冰的,时韵慧被他扼住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只要微微用力,便可以令她香消玉殒。
“我不杀你,只因为你是康儿的母亲,我和你说过,不要再来考验我的耐心。”他渐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俊朗的容颜是一片的狠绝,他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时韵慧怔在那里,大口的喘息着,雪白的脖颈处是一道极其清晰的淤青,她听着男人的步子越来越远,心底却是一片无尽的荒凉与刻骨的寒意。
“沈建安!沈建安!”她追出去,在花园里,却见男人已经进了汽车,绝尘离去。那一瞬间的气怒攻心,心灰意冷,只让她身子一软,倚在了门框上。
“夫人——”张妈抱着康儿走了出来,被刚才这样一闹腾,康儿已经醒了,正不住的闹腾。看见了母亲,便张着小手要妈妈抱抱。
时韵慧回头看向儿子,那张酷似沈建安的小脸狠狠的刺进了她的眼睛。她一把推开张妈,快步跑到了沈建安的书房,发疯般的发泄着,张妈与一众的女仆匆匆跟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赶上去阻止。
时韵慧头发蓬乱,脸上有着泪水的痕迹,她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去,“你不让我动你的东西,我就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