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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出来的笼子里,在里面安安心心过点田园生活,写点小说之类的……”
玫瑰的重心又交给了他,手抚着他的腮,心怜说:“是厌还是累?”
中平摇摇头,沉默了半天才说,“责任太重大。四零职工不多,才二十万,可产值相当于一个东莞市的规模。可里面还是有些人还吃不饱,拿不到工资,甚至不得不去卖身……那天,我心里憋,酒喝得特别多,也失了态,对不起。”
玫瑰用腮边上的手捂住他的嘴,讪讪说:“也怪我认识你时间不长,不能分担你的忧愁,还火上加了油……若是不想搞四零,晚上对将军说辞职,总该可以吧!再一条心地去发展三零,成日可躲在三零农场山顶上,我去进口几吨纸,一车厢墨水,只要你不反对共产党,想怎样写就怎样写,这成吗?”
严沫看他们郎才女貌,鸾交凤友,心由衷地满意,欢心,却说:“你也不瞎臊,在妈的面前丢人现眼!还不快去换衣服,早点去吃你的酸辣椒!”
玫瑰边拉着他起身,边戏谑她:“我就是要在你面前表演,看得您虽是庞眉皓发,却也情窦二梅,好给我找个后爹!”飞一般地推着中平进了房里。
11 聚会不在酒
将军笑容可掬,说:“费解就不要去解,一解反而霉了头。就说你在台上走猫步,身上脸上都有光,可眼神是带哭的,该不是闻了催泪弹?”
玫瑰说:“那是激动,好久没听到迪斯科的动感节奏,想到可能是最后一次留下这脚印,你想人家心里不像撒了味精的?!”将军说:“看着你长这般大,还是第一次见你多愁善感。”
玫瑰说:“人总是在变化的嘛!小时候,你到我家看我爸,还抱我亲我,现在你敢吗?”将军笑开了菊花似的,说:“小丫头辫子,拿我老头开涮!来……喝一杯,看到你长大成才,把个三零弄得像你一样,鹤立鸡群般醒目,更是百感交集啊!”
玫瑰说:“我才不像你,一点也不‘焦急’,一个巡视代表团,浩浩荡荡,恨不得海陆空都要上,我们‘急’过吗?就像你那时打小日本都不用急那样。”抓住他话中的“交集”,含沙射影了一通。
****W城气候怪,热起来焦沙烂石,寒起来凝冰裂地。眼下入了春,北风吹在身上,像刀子般的割人。
荷花从村里逃了出来,再也不敢贸然回家了,等到上班这一天,听了网友“幼稚小女生”的鼓励,揣了一叠求职钟点工的广告,先上市委后院小别墅楼张贴了一番,后又来到闹市区,往电线杆和墙疙瘩角进行张贴。到了上午十一时左右,当她刚拢身耸入云天的三零大大厦跟前时,前面一阵震天的鞭炮声,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向前瞅去,谁有包了天的胆量,禁鞭快三年,还敢这般顶风而上?
她镇静下来,仔细一看,只见主楼成“品”字高耸入云,造型明快,错落有致,裙楼玉带环腰,别致精巧的楼顶与色彩明丽的阳台交相辉映,美仑美奂,映衬出优美流畅的天际线。正中前主楼六十八层高处,悬挂着一幅硕大字的标语,上面写着逗人的话:请你上面坐一坐,美得你三天吃和乐。后二栋主楼同出一辙,挂的内容可不一样,左边:三是杉林的杉,零是彩霞的霖;右边:杉霖上的五颜六彩,伴我奔前程。
这是天天在电视里出现的广告词。
她突然想起九天前那个想强暴自己的男人的叔伯姐姐牡丹给自己的名片,那正赫目印着,牡丹正好就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总经理。多少次,她想找牡丹,并不是回答出国留学的最终考虑结果,而是希望通过她,向吴家正式提出分手,可她不敢,世上还没有胳膊朝外拐的人。
荷花揣了一颗复杂的心,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涌过去。刚拢近大楼边,大门里透出一股强大的热气,直热着她像冰窖的的心。
三零大酒店楼的剪彩仪式正在进行,主持仪式的靓女,荷花不认识。剪彩的一男一女,那女的是牡丹,那男的她也不认识,但能猜出来,一定是牡丹同居的男人。因为大年三十那一天,吴娃跟她吹过牛逼,我姐夫是副省长,赶明日就是中央委员哩。
荷花来不及细想,听人群里一个人说,日姐姐的,这大楼多高呵,我刚才往上瞅,头上的帽子就往下掉了。人家一栋楼要十年,而三零像种了尿素的,三年就结了壳。另一个说,走,咱们上旋转餐厅,看W城的全景,比坐飞机还要看得细,还包你吃喝不要钱。一个说,你不看人家都在排队吗?瞧你这样,衣冠不整还不让上哩。另一个说,你们瞧,这哪是在剪彩,活像是在结婚,要是那靓妹头上蒙上块红布,手上彩带一牵,多像电视里拜堂的镜头。一个说,喂,看后面一排的,副省长,市里的付书记,还有个戴肩花的老头呢!他们怎么不一起来剪彩呵?另一个说,我早看到了,你看他旁边的那副书记多尴尬,禁鞭是市里定下来的,人家不买账,还敢当着他的面来炸鞭炮,看他怎么来收拾呵?一个说,少见多怪,人家有的是钱,认罚。另一个说,这就对了,是故意设的套,以这个名义给公安的拉赞助。喏,几个值勤的听见了,像聋了耳朵似的,保准等几个人讲完话,公安才上来。
果然,简单的祝词之后,公安咋咋呼呼鸣了警车过来,主持仪式的靓姐笑盈盈迎上去,说,先进去喝茶,罚多罚少一句话。公安的说,公事公办,罚一百万走路。靓姐说,这就去办,支票、现款都行。
荷花看在眼里,听进耳朵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暗自说,我认栽了,一个吴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个比庞杂还要庞然大物的靠山。
荷花心灰意冷地远离庞然大物而去。
荷花眼里的靓姐就是白玫瑰。在人们的眼里,今日是酒楼里开业,剪彩是例行的。但在玫瑰眼里,就像有人议论的那般,电视里牵着彩带是结婚的镜头,不详之兆。她和牡丹本想打公平竞争之牌,可短短的几天,却像是二百年,跟资本主义经济市场一样的历史。不用多说,在这场情感的竞争中,成了输局的是她。原因很简单:她不是女人,至少不是中平心中要的女人。除性格以外,她还是女人,只要女人有的,一点也不缺,并且是杂交的优良品种,年青漂亮不说,还让三零集团长得更年青更漂亮。三零大酒楼如此快的速度竣工,有她的一半的功劳,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正想着,严沫走出来,心疼说:“大喜的日子,又走了什么神的?”
她是初二随同中平与玫瑰一起来W城的。中平本不想要她介入三零的事儿,可又碍于情面,加上自己对将来是否能够从政拿捏不准,所以只好听由她做出选择。在初三三零集团的工作会议上,严沫主动拿出她在哈尔滨和上海上辈人留下来的房子作抵押,以艾新觉罗严玫的名义入了三零的股份,出任了三零上海子公司的总经理。
玫瑰回过神,作笑说:“我有吗?只有到了今天,心才吁出一口长气,了却一桩心愿。”
严沫说:“他……给你交底了?”
玫瑰撒娇说:“妈,看你扯到哪里的?”话里却写明了:哀莫大于心死。
严沫没看出破绽,仍高兴说:“好了,模特队在等着你,说你要求凑兴表什么演的。”见玫瑰不动身的,奇怪说,“怎么啦,一脸六月雨的?”
玫瑰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苦愁,浩叹一声,仿佛拔了轮胎嘴的。
严沫这才知道被她假象所迷惑,告慰道:“我也知道你挺矛盾的。娘从未强摁了你的头去喝水,只是提醒你,中平虽说心底里有牡丹的成份多一些,可也没说心里容不下你啊?何况,凭着他给你的股份,凭着我要出山的身手,咱娘俩一辈子几代人也够花的了。”
“又谈你的股票,我担心你会惹出来祸。”玫瑰一听股份和出山,气不打一块出,“说好了不要你出山,你偏不听,要是真让巡视组知道了,岂不是给中平雪上加霜吗?”
话出有音,原来初一的那个晚上,严沫坚持要上X将军的家,原以为可以倚老卖老掏掏X将军的情报,不曾想到被X将军软兼之揭了老底: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怎么像小辈儿不懂我党历来坚持的用人程序和原则,四处刺探人事信息呢?另外一点,无论刘中平同志将来是什么结论,您都要好自为之,不要插手他和玫瑰的任何事情。严沫可不是好惹的葱,鼻子哼道,我一辈子是从好自为之混大的,我当然要好自为之。中平这才明白X将军白天所说的话,无论对与错,严沫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四处活动的。因此,他直嚷道要打“拖拉机”,还说,这几年兴“拖拉机”,是时尚娱乐,扑克里的围棋,玫玫,你说对不对。玫瑰说,是呵,要打好就要会记算,稍一失算,全军覆没。小辈儿一唱一伙,老辈儿顺坡下驴,结束了冷战,坐对家打起了拖拉机,直到午夜才散场。
巧的娘碰撞上巧的爹,这一次综视组带队正巧是将军,可不巧的是人家初五来到了W市之后,压根不与中平和严沫见面,直到今天三零大酒楼开业,也许是面子上过不去,这才在剪彩仪式上露了一面。陪他来的还有省里的付省长陈国良,就是原D市的市委书记,还有W市的付书记欧阳琛。
严沫听女儿在埋怨自己,说:“中平的情况很糟糕吗?不再任职了?”
玫瑰有点不近人情的:“这不明摆着的,都是你四处刺探信息惹的祸!这几天我哪合过一次眼睛?他闲在家城闭门不出,成天在电脑上捣腾什么,我问他,你写什么呀?他说,向组织上写交待。”
严沫说:“若是这样,我非得找到中央去。”
玫瑰说:“没用的!谁还认识你,一个正局级,甚至恨不得把你暗中杀死!”
严沫说:“你把我糟蹋得一文不值!凭什么要我死?”
玫瑰说:“有你一天活在世上,我爸的形象就会随时受到牵连,这还不够?”
严沫半天没吭声,浑身有些颤抖,良久才叹道:“但愿我这把火只烧自己,不要连环八百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