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习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舒着思北的背,心中的担忧不断地扩大。草灰蛇线中,他能隐约地猜测到曾经的她或许经历过一场可怕的事故,可是她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不信任么?还是害怕。
“陆习。”她喃喃地,死命用手扣住他的腰,仿佛松一点他就会立刻消失一样。
被思北的动作牵动了伤口的陆习微微一皱眉,声音却更加温柔:“没事了,真的。”
“陆习,你再不去处理,你的手很可能会有危险。”一旁不安的洛谨谦一边让护士先暂时处理陆习背部的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醒。
洛谨谦的话没有对陆习产生任何影响,却惊动了思北,她仰起头:“陆习?”
“真的没事,我再抱抱你。”陆习安慰着,轻轻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没事?开玩笑,手可是一个外科医生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而陆习的那一只更是连四百万美金都买不到的。洛谨谦不解地看着陆习,嘴张了张没再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将围观的闲杂人等都驱散开来。
他知道,陆习固执地像头牛,做下的决定是死也拉不回来的。
他们就那样旁若无人地站在那里,拥抱着,安慰着彼此看得见看不见的伤口,直到思北逐渐平复,陆习才随着几乎抓狂的洛谨谦去到治疗室。
等待的时间,异常煎熬。
不知道陆习的伤势到底如何的她,开始责怪起自己刚刚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同时又为陆习的温柔与包容心生暖意。一时间脑子纷纷乱,有些隐隐作疼,然后又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许流萤。
想到陆习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的样子。
这算什么呢?同事友爱?心怀愧疚?还是……喜欢到可以奋不顾身?
忽然重新全身觉得冰凉。
头疼的更加厉害,思北混乱的脑中居然出现一个悲哀的想法——仿佛这样的一年,总是和这医院分不开了一样。
他们在一起真的需要这么艰难吗?
“你喝杯热茶吧。”不知什么时候,康小曼拿着一大杯热茶走了过来。
思北抬头,接过杯子,点头致谢,依旧不发一言。
可是热茶是真真实实地温暖了她。
“其实,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你不用反应那么大的,最多就是左手可能怕伤到神经或者韧带。”小曼大大咧咧地坐下安慰道。
思北双手握着杯子,只是微微一笑迷离地看着前方,并不回答。
小曼于是又说道:“陆医生对你那么好,你不知道今天多少护士妹妹们芳心寸断啊。”
“很多人,喜欢陆习。”思北低下头,看着手中杯子中氤氲出的热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告诉自己么?自己早知道了;告诉小曼么?和她又没有关系。
或许只是想说了而已。
陆习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病服。鉴于洛谨谦坚持要他留院观察以确定左手完全没事之后才能走,陆习只好坐着轮椅由许流萤推了出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思北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小北,今天看来得住院了。”陆习笑着向思北伸出手,有些抱歉地。
处理完伤口的他,精神好了很多。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只要止血了,不感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能陪你么?”思北问得犹豫,她不确定那样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代表着什么。
是患难见真情么?可是他之前明明抱自己抱得那样紧。
陆习好笑地握住思北的手点头:“问得这么小心干什么,我答应谨谦住院的条件就是你不受探视时间的限制。”
思北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轮椅推着陆习去了VIP病房。
VIP病房她并不陌生,之前爷爷也是住在这个病房区。和普通病房比起来,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公寓,病床比普通的大一号,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舒适的沙发茶几供探病的客人用。
“今天看来只能趴着睡觉了。”陆习自嘲地趴在了宽大的病床上,左手伸出窗外,
右手在床上轻松地拍了拍,“亲爱的夫人,过来睡吧。”
难得撒娇地语气,神情轻松地不像是刚受伤的人,反倒是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幸运。
“你怎么这么高兴?”思北便陪着他一块趴着,不敢轻举妄动怕弄疼他伤口的她,枕着双手,刚好和陆习面对面。原本想问的问题又觉得时机不合适,只能压在心里。
他的右手扶上了她的腰,笑着说:“因为我很庆幸我还活着,还能一直抱着你很久很久。我更高兴,你那样的在乎我。所以过来一点,我想离你近一些。”
思北听话地往陆习身边又挪的近了一些,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的左手,不会有事吧。我……”
她失去了右手,最真切地知道失去了的痛苦。可是如果不是她迟迟抱着他不放,他或许能治疗得更及时一些。她知道那不是她故意产生的错误,可是,心中依旧感到很强地不安。
陆习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就算有事,改用右手就行了,不用担心这个。”
“可是……”思北不安地说。
“可是什么,你不是也开始改用左手了么?”陆习不以为意地打断,颇有技巧地说出了一直以来没有问出的问题。
他原来早就发现了我改用左手么?思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时感动,一时感慨,又有些害怕期待以及紧张。情绪综合在一起,反而回答地毫无逻辑:“右手受了点小伤,治好后发现没有左手灵活所以就开始用左手了。而且不是都说用左手的人聪明么?就像你一样,我也想像你一样聪明啊……”
陆习的抚上了思北肩头,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着,早已经结痂的伤口似有一道电流划过。额头相抵之间,他轻笑道:“傻孩子,还疼吗?”
痒痒的,她轻轻动了动,眼神四处乱飘。
每次她想撒谎的时候都会这样,陆习的笑意更浓,轻吻着她额头眉眼然后说道:“我的手不会有事的,因为我要留着它,把你的右手治好。你说好不好?”
“你真的能治好?”希望来临地太快,沉寂了五年的心突然开始活动。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能重新恢复右手的功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地呢?思北的眼睛霎时间闪闪发光起来,心中几乎狂喜。
陆习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循循善诱道:“只要你把病例给我好好看看。”
病例?
那样一沓厚厚的病例么?
自她从噩梦中醒过来开始,四处遍访的名医也不在少数。
国内的医生都看遍了,就连国外的医生也都束手无策。病例越来越厚,过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都说时间过去太久,要把受损的神经都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的日子,顾家都是在唉声叹气中度过的,随着期盼渐渐冰凉,这样一段往事也成了大家最讳莫如深的禁忌。
希望越大,失望总是越大。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承受这样巨大的失望,狂喜渐渐平复。她翻身把伤痕压在身下,然后在陆习的唇上印下一吻说:“病例改天再说呢,其实没什么,我左手也挺好的。今天好累,我们睡吧,真的……困死了……”然后好像真的困极了一样,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黑暗中,叹息声幽幽响起。
思北几乎能感觉到陆习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他的声音在暗夜中轻柔地响起:“小北,我想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如果可以,我会成为你的右手。”
感动,来的猝不及防,思北发现自从决定好好和他在一起之后变得更加喜欢流泪。
那样被隐藏了许久的小情绪,都随着他贴心地举动纷纷地冒头。
这样下去,会不会再也离不开他了?
离不开的话,那就不离开了吧,原本,也不想离开的。
思北想着,不自觉地又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43。你是那样容易让人爱上,而我竟因此而害怕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室明媚的阳光。
两个人一块用过早餐,思北便回家拿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洛谨谦的过分紧张让陆习不得不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一周,就只为了等他的手心拆线。
伤口确实有些深,他自己清楚得很,洛谨谦还是太小题大做了。
陆习虽不认同他的过分紧张,想到思北对自己的照顾以及接下来五天什么都不用干得闲适生活,又觉得无比受用。
拿着思北给自己烫好的牛奶,陆习站在窗边看着医院小花园中的美景。
一个小孩子晃晃悠悠地在那走着,旁边是坐着轮椅晒太阳的老人。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
有最爱的人陪在身边过着远离纷扰的生活,他想到了一个词,叫做安静。
这是他人生前三十年来一直求而不得的美好,现在终于离得这样近。
而这一切都和他的妻子有关,他是何其有幸,终于把错过了八年的珍宝再度握在手中。
“Darcy,昨晚休息地还好么?”不知什么时候,许流萤走了进来,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陆习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说道:“我和小北休息地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只要您能够信守昨天的承诺,不要再来找我,那就是最好的表示。”
他语气缓和地说着,目光寸步不离花园中的美景。
那个小孩儿真可爱,不知道他和小北的,会不会更可爱?
“昨天……真的谢谢你。”
“我昨天就说了,那是我欠你的。你也说我已经全部还清,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陆习微微笑着,想到思北让他笑意更深,“不过,我那个可爱的小妻子脾气有些捉摸不透,看到你或许还是会不高兴。”
许流萤不解:“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爱吃醋的女人。”
许多年来,她一直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对女人动心。如果会,那时怎样一个女人。
可在看到顾思北之后,她就彻底不懂了。
除了长的美一点,她看不到她任何的优点,输给她,她真的不甘心。
“不是我喜欢爱吃醋的女人,而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刚好爱为我吃醋。”
陆习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散发出一种叫做幸福的光,那是许流萤在过去认识他的岁月里从来不曾见过的光彩。
她终于知道,自己输了,输地彻底也输得心服口服。
只要那个人能让你幸福,不管她是谁,她就是你命中的那个人。
“这一次,是我真心地祝福你。”许流萤感叹着说,“陆习,我希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