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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施洛辰是一回儿事,与世无争不代表软弱可欺,她早已还清了他们厉家父女的人情,如果厉家父女不是欺人太甚,雪兰的钱给了他们又何妨?
如今,她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给她还回来。
安柔沉默良久,在张珊珊绝望前,轻点了点头,约好了时间在医院附近的广场咖啡厅。
一直像尾巴似的尾随安柔的施洛辰,先前看见安睿和安柔在公园里告别,看来看去,选择留下跟安睿套近乎。
两排背靠背的长椅,安睿和几个小孩子坐在这边,易天南和几个老人坐在那边,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乐趣,老年人有老年人的见解。
施洛辰观察了整整五分钟,发现安睿一直盯着个肉呼呼的小女孩吃的棒棒糖,施洛辰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快速跑到附近的便利店,包圆了所有的棒棒糖,装了满满一纸板箱,捧着兴冲冲的跑了回来,挨着安睿坐了下来。
安睿看见施洛辰,向旁边移动身子,微微拉开了与施洛辰之间的距离。
施洛辰对安睿的抵触视而不见,伸手揽住安睿的小身子,笑眯眯的哄他:“睿睿乖,叫声爸爸,给你棒棒糖吃。”
安睿对施洛辰翻了翻白眼,说:“大叔,能不能跟潮流接接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拿这种东西出来骗小孩子,太怂了,我还打算养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呢,你骗我吃糖,是打算让我龋齿么,还这么大一兜子,准备齁死我,让我妈咪伤心欲绝?”
安睿一席话,将施洛辰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无往不利许多年,在安柔那里栽了跟头,虽承着前因后果,可面子上已有些过不去;总算逮到和儿子套套近乎的机会,不曾想又被蔑视了,太打击他的志气了。
四岁的小孩子不喜欢吃糖么,不喜欢吃还要一直盯着看?
施洛辰不死心:“喂,你妈妈没告诉你撒谎不是好孩子么,你不要嘴硬了,我都看见你一直盯着人家吃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安睿斜眼睨着施洛辰:“大叔,你难道没看见那个吃糖的妹妹长得很可爱么?”
施洛辰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尖,他四岁的儿子,那么专注的盯着人家,不是看棒棒糖,而是在看吃糖的妹妹!
回头扫了一眼正在吃棒糖的小女孩,肉呼呼的包子脸,肉呼呼的小手,穿着蕾丝公主裙的小身子也是肉呼呼的,忍不住要问:“那个小胖妞哪里可爱?”
安睿嘟起红樱桃似的小嘴:“那个妹妹吃东西的表情,和我妈咪好像,不过像大叔这种毫无鉴赏能力的人,分辨不出可爱来,也可以理解。”
施洛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长得像肉包子一样的女孩,压根就和安柔没一点相似:“睿睿,你妈咪什么时候那么肥了?”
安睿白了施洛辰一眼:“你才肥呢,果真和上了岁数的人说话能累死脑细胞,我和你有代沟,你不要再来吵我。”
代沟、上了岁数、吵他了?
受了些刺激的施洛辰脑子发昏,然后就干下了一桩更怂的糗事。
只见他利落的剥开棒糖的包装纸,比着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含了两口粉嫩嫩的棒糖,然后对安睿一本正经的说:“这些糖很美味道,我是买给自己吃的,才不是拿来骗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屁孩的,你知道什么叫天生丽质吧,看看我的牙,从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绝对不担心会生出龋齿。”
施洛辰说完,还对安睿炫炫自己那口不必灯光修饰效果就可以代言牙膏产品,整齐洁白的牙齿。
安睿用那种和安柔一模一样的轻蔑眼神瞥着施洛辰,不屑的说:“拜托大叔,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他哪里有幼稚了,也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吃吃棒棒糖而已——众目睽睽!
施洛辰偷偷的张望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停了手下的动作,齐刷刷的向他看过来。
他手里依旧攥着粉嫩颜色的棒棒糖,上面还印着卡通图案。
向这边看来的还有那个肉包子女孩,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视线来回游走在自己快吃完了的棒糖和他手上只含了两口的棒糖之间。
安睿又往更远离他的地方挪了挪小身子,小小声的嘟囔:“跟你混在一起,真是丢脸。”
施洛辰额角的青筋蹦了蹦,他是不理会路人甲乙丙丁怎么看他,可他儿子说跟他混在一起丢脸!
他伟岸的爸爸形象——泡汤了。
“睿睿。”
“姥爷。”
施洛辰抬头,对上了一双睿智的眼,他敢确定自己没见过这双眼的主人,却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在施洛辰打量易天南的同时,易天南也在审视施洛辰,然后,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安睿跳下长椅,奔向易天南,待到抱住易天南的腿后,仰头看向易天南,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紧张的问:“姥爷,您又不舒服了么?”
因为张珊珊的拖延,安柔回来的有些晚了,看见安睿的小脸上挂满担心,抱着易天南的腿追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而施洛辰捏着根棒糖,表情阴郁的坐在对面的长椅上。
安柔首先想到的就是易天南和施洛辰因为安睿而起了冲突,被气着了。
记忆中的那个男子,始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俯视着卑微的雪兰,偶尔,会施舍了她难得一见的温暖。
可雪兰故去经年,张珊珊却来跟她说,化名为雪婷的厉娜备受宠爱,只因他对雪兰的执念。
拥有时不知珍重,失去了才要念念不忘,又有何用?
就当微不足道的雪兰,真的故去了吧。
安柔快跑几步来到易天南身边,伸手搀扶了易天南,和安睿一样的紧张语气,“易叔,哪里不舒服?”
易天南对安柔笑了笑,轻声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安柔见易天南除了脸色难看些,一切都很正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侧过头来,目光淡漠的望向施洛辰,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起伏:“施洛辰,安家和施家总归有些旧交情,就算有过恩怨,也已互不相欠,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非要走到势不两立的境地,当初我如你所愿放开你,如今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平静,可以么?”
施洛辰看着安柔疏离的表情,心慢慢沉下。
当你背叛了一个人,多年后偶遇,最难堪的对话不是你说了对不起,对方说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而是你说了对不起,对方问,你是谁?
她望着他,目光清澈,波澜不惊。
突然想起那年苍白无力的她,也是用这双清澈的眼看着他,对他说从今往后不再爱他。
莫名的,心痛难忍。
安柔是插在他心口的一根刺,她不再纠缠他,怎么会令他生出一种百般寂寥的失落,他应该欢呼雀跃才对。
很多年以前的安柔,因为严重的先心病,时常会被隔离起来,难得有情况好些的时候,尼尔斯会将他和郁千帆一起叫到安家去哄安柔开心。
那时,安柔喜欢扮演童话里的小公主,每次都是由尼尔斯出演王子。
而他,多半会被指派成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反面角色。
至于郁千帆,百变龙套,偶尔还会反串些巫婆,厨娘,白雪公主她后妈之类的经典角色。
从什么时候,安柔开始执意要由他替代尼尔斯出演她的王子了,他不记得,只是记得曾经的安柔,眼神痴狂的让他退避三舍。
因为她的病,没有人敢去惹她,她的骄纵任性令人厌烦,唯有尼尔斯可以承受。
尼尔斯被封为钢琴王子那年,受邀赈灾义演,安柔看见他被无数女粉丝拥趸的报道,拨通尼尔斯的私人电话,只说了两句话,“我想你了,回来给我一个人弹琴听。”
不等尼尔斯回应就挂了,随后打电话告诉施洛辰说尼尔斯想她了,要回来看她。
施洛辰只淡淡的说恭喜,之后话筒里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那一次,尼尔斯一反常态的没有随传随到。
V14被下药了()
后来尼尔斯带回来了两张照片,是一对年轻的父母用自己的肉体在断壁残垣间,给懵懂无知的幼儿支撑起了一个生的希望。
那张照片是尼尔斯自己拍的,他就是为许多这样的孩子去义演,马不停蹄的奔波着。
结束了所有的演出后,尼尔斯连夜赶了回来,不过距安柔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安柔不理解尼尔斯的姗姗来迟,大发雷霆,骂尼尔斯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俗人一个却要扮救世主,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他可怜得过来?
还说她都要死了,他还有闲心去理会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是狼心狗肺。
尼尔斯始终不发一言的由安柔出气。
郁千帆为尼尔斯抱打不平,他说安柔是因为施洛辰对她的冷淡,才把怒火发泄到尼尔斯身上的。
尼尔斯只是笑,说憋着安柔,会加重她的病情。
尼尔斯后来说当亲见了被灾难吞噬的生命,就会觉得人是这样渺小,一辈子,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遥远无期。
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救世的能力,可没有能力不能作为推诿的借口,至少,这张照片上的孤儿,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
鲜少喝酒的尼尔斯那夜醉得厉害,三个男人东倒西歪的叠在施洛辰公寓的地板上。
尼尔斯唯一一次在人前说:“柔柔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无法理解生命存在的价值。”
那之后,尼尔斯便很少回国了,顶着巨星的光坏隐退,背上帆布包,追着个植物学家跋山涉水去了。
那个骄纵的安柔,眼神从未清澈过,即便得到那么多宠爱,却还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愤世嫉俗到不可理喻。
现在这个安柔,除去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笑容恬淡,气质婉约。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