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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天原本欢愉的声音,突然迟滞了一下:“是个皇子。”
大殿里一片静默。
突然全体大臣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欢声雷动:“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贵子!皇储之位不再空虚了!!”
几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找到了原因,皇帝刚才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从何而来。却没有人注意到李昊天此时笑容的僵硬和眼中的复杂。
向皇帝贺完了喜,众人又都纷纷向林国丈贺喜。
看到林文岳的得意,被晾在一边王湛气得暗暗直翻白眼,可是又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是千呼万唤,千辛万苦的,皇上这才刚有了皇储,这未来的储君,可是王朝未来稳定的根基。英雄不问出处,作为金盛王朝的老臣,他也不能不为这位小婴儿的到来感到庆幸。
虽然,这个小婴儿,将来也许会主导一场更大的政治动荡。
气氛是热烈的欢愉的,然而许多人的心中却都是矛盾着,有喜有忧。
林文岳也不例外。
他并没有忽视,皇帝说出那句“是个皇子”时的犹豫和迟滞。
皇上果然是不希望未来的继承人出生在林家的。
只有二夫人,还错误地以为,只要女儿生个皇子,就能够问鼎后位了
他突然想起那个前朝的一个传说:为了防止外戚专权,选定了儿子继承皇位,却把孩子的母亲赐死!
第三十一章 储君()
坤安宫还是很安静,但是却多了些来来去去,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屋里蒸腾的药香,混合着食物的香味,让空中飘动着一股温暖祥和的气氛。
宫门已经开了,见到如期而至的皇帝,宫人们都默默地垂下头稍稍欠欠身子算是行礼,有的更是远远的便避开了去。
这种来自下人的无声抗议和明显冷遇,让堂堂皇帝李昊天有些尴尬和莫名其妙。
何顺气得要责罚那些人,却被他拦住了。
走进紫棠的寝殿,在外殿他意外地先碰到了王皇后。
看到王皇后疲惫的样子,似乎熬了一夜,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昨夜”
“昨夜的凶险,若不是我来的及时,只怕大人小孩都不保了!”
王皇后的语气不是很好,显然也对他积存了很大的不满。
李昊天眉头隆起,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为什么不去找裘太医?金雀宫也不远的啊?”
不光是找裘太医,也该通知他啊!
“他们”她张了张嘴,却又临时改变了说辞:“可能是昨夜的风雨太大,金雀宫的门人听不到敲门声吧。”
看来自己并没有看走眼。昨夜的凶险都已经过去了,他听了依然流漏出极少见的如此紧张的表情,只怕他知道了昨夜的真相,那些金雀宫得的人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道理坤宁宫的人能听见敲门声,金雀宫的人却听不见吧?
李昊天的心中顿时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清晨是何顺敲门,坤安宫的门人也不肯开门,显然是在发泄积存了一夜的怨气。
那么她呢,她也如此怨恨他吗?
“她好吗?”
“一切都好,正在休息呢。”
李昊天朝里屋望了望,厚厚的门帘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他缓步走到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静悄悄的没有声息。他突然有些近乡情怯的迟疑,不假思索的,他又走回了原地。
身后的王皇后见了,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了句:“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什么?”
李昊天脚步一顿,突然有种被看穿的狼狈,他装作没听见,也不答话,索性头也不回地向屋内走去。
王皇后轻叹一声,随即离去了。
或者,做了十几年的官样夫妻,她了解他,比他想象的更多一些。
紫棠的屋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张精致的木雕小床,摆在紫棠的睡床边,小床里面,此时正躺着一个红呼呼的小肉团,正是新生的小皇子。
从那床上的陈设,和小床如此贴近看的出,那位床上熟睡的母亲,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婴儿有多么在意。
和无数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熟睡的他,只看到两个鼻孔,分不清眼睛和嘴巴。
站在紫棠的床前,看着那张熟睡的美丽容颜,李昊天突然想起王皇后的那句话。
他刻意不见她,冷落她,她却一样吃得好睡得好,过得悠然自得,活得平静惬意。而他却越来越变得烦躁不安。后宫三千粉黛,个个都令他感到厌烦而无趣,曾经已经习惯了的朝廷政务,也似乎变得繁重而乏味起来。
天知道,这大半年来,他和她,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手指轻轻滑过那张素颜,脸上的苍白与疲倦令他心生怜惜。
虽然知道她安全了,可是想到昨夜可能出现的后果,他依然心有余悸。
对于王皇后,他是感激的。他和这个结发妻子,虽然早已没有了民间的那种夫妻的感情和情分,他们之间更多的像是一种亲情,和伙伴间的信任,通过昨夜的这件事情,他更确定了对她的信任。
当刚在寝宫中见到王皇后的时候,他便有了一个决定,此时心中的这个念头更加坚定起来。
过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这样心无芥蒂地端详着豆蔻,躁动了很久的心,此时变得平和和安详。
他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痛苦,让她难过,甚至会让她恨他,可是他却无法向她解释,他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
他自知,这样做不是为了爱她,不是为了疼她,而是因为他如此急迫地想要她,他不想失去她,至少是现在。
他明白,他这样做是自私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李氏的王朝。
可是,他武断地认为,躺在宗庙里的先祖们,包括他的父皇,看在他这么多年的孤寂的份儿上,定然会原谅他这唯一的一次自私。
如果他们不肯谅解,那就让他们从坟墓中跳出来,把他赶下皇位好了!
他有些愤愤地想。
一旁的孩子突然醒了,吭吭哧哧的睁开了眼睛。
“嘘,安静。”
李昊天朝他竖起一根指头,命令道。小家伙果然安静了,用眼睛好奇地打量他,而他也第一次忍着地打量“他”。
他并不十分喜欢孩子,尤其是对这样一个刚刚勉强分得清楚五官的肉团,他更缺乏什么为人父亲的浓烈感情。可是想到他昨夜是如何地折磨他的母亲,想到他曾经是床上那个女子的一部分,曾经在他的关注中在她的体中一点点的长大,直到分离,心中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
“哎,小子,你怎么挑了个那么坏的天气出来?”
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问题不屑回答。
“小子,你不但不会挑时间,也很不会挑地方,知道吗?你是个多大的难题啊!?”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若是能够挑出生的“地方”,当初他也许就不该出生在这坤安宫。
或者,这个小小肉团,就是注定了该有她赐给他的。
那个粉红色的鼻头有点他的样子,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倒是像极了他的母亲。
他想到未来有一天,这个小小的东西长大了,必然会接替他管理这整个王朝,心中顿感到一股暖意。
小皇子似乎听懂了父亲有些不满的口气,突然挥舞着小拳头,呜呜呀呀的叫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能阻止他,孩子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熟睡的紫棠,她一睁开眼睛便用目光急切的搜索着孩子,却忽视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李昊天感到及其不满,一种不相宜的“醋意”让他一闪身,挡在了她和孩子中间,挡住了她的视线。
“皇上?!”
刚刚睡醒的紫棠,完全没有伪装的时间,她看着李昊天的目光中,有困惑,有不解,还有?
迷蒙的眼睛慢慢变得澄澈,那目光中的所有内容都瞬间消失了,变成了淡漠和无情。
这片刻之间,她都想了些什么?
第三十二章 告诫()
那日从朝堂回到家中,林文岳一只觉得心神不宁。第一次作了外公,而且这个外孙海贵为皇子,甚至已经有风声传来,皇上马上就要下旨封他为储君,多少人以为他会更加的志得意满,他却陷在深深的忧虑之中。
皇帝虽然看起来似乎很温和,对臣子们也很宽容而大度,可林文岳却深知他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对于但凡危及皇权与王朝的人或者事,却是决不容情的。辅佐他多年,林文岳就曾经亲眼看到他对想要铲除的敌人,手段之狠辣利落,下手之决断无情。
人人都以为他权倾天下,可他却有自知之明:他以及林家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皇上看重他容忍他。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了,同样的,这一切他也会可以随时夺去。
一旦他成为了皇上认为必须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他和林家的前景,就会宛若风中的落叶,顷刻间从高高的最顶端,落入尘埃。
问题是,现在,皇上会认为林家是皇家的威胁吗?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皇上准备拿林家开刀时,宫中的豆蔻有该如何自处呢?
当年,皇上被选为储君。不久之后,先皇病重,皇上的母妃宁贵妃,突然一夜之间不明不白的暴毙了。
坊间曾经有传言说,是当今的皇太后,当时的皇后,因为妒嫉而害死了宁贵妃。但林文岳却明白,事情决不仅仅那么简单。
以当今皇上的个性,如果其事属实的话,他决不会容忍皇太后这么久。
如果宁贵妃既不是自然病死的,又不是皇太后下的手,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皇上不能追究生母之死的原因:当初下令害死宁贵妃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病重卧床的先皇。
而从前朝的事例推断,先皇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防止一旦他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