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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战速度与力量兼备的野兽,实在很棘手。
既然如此
千绘京丢掉手里剑,在不断闪避的同时结起印来。
忍术对于野兽而言可能并不奏效,它们通常能提前嗅到危险的气味,及时躲开,千绘京知道,这种时候只能施展幻术。
岂料印刚结到一半,突然,一股青烟从废墟里急速喷出,烟雾喷出来的刹那,女怪物脸上的诡笑和疯狂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哀嚎一声,高仰起头,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十根尖长的指甲也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
血液流淌,她却毫无知觉。
因为她已经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好!
千绘京心下一惊,连忙捂住鼻子往后跳出几步,想钻入密道里避险,可烟雾弥漫得实在太快,远比野兽的攻击要快,她没办法用蛮力打开机械闸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间里充满青色毒烟。
忍者在加入暗部之前都会参加一段时间的抗毒训练,千绘京虽然不是百毒不侵,却也懂得一些避免吸入过多毒烟的技巧,因此,当男人走进这间屋子时,她还比较清醒。
但她没有站起来。
满是尸体的监狱,数不尽的人体培养皿,被关在密室里的怪物毫无疑问,她的兴致已经被勾起来了。
反正找不到出口,与其像只无头苍蝇在这儿乱转,还不如以退为进。
啪嗒,啪嗒。
鞋子踩在水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来者是一个体格健实,正值壮年的男人。
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脚步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继续朝千绘京走来。
“这可是能足足毒晕一头大象的剂量,你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晕倒,”男人的嗓音沉稳而温和,说出口的话却是残忍如刀锋,“也罢,至少可以让你晚一点再死了。”
千绘京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微弱平稳,放松全身,任男人摆布。
男人将她横抱起来,在墙壁上的某处摁了一下,另一道闸门逐渐脱离隐形状态,呈现在两人面前。
进入闸门后,温度稍微上升了些许。
与刚才的寂静不同,这里充斥着烧瓶碰撞和敲击键盘的噪音,并且还能听见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空气中混合着各式各样的药物气味,虽然刺鼻,但总比尸臭要好得多。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大型实验室。
男人依然抱着千绘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组长,”一名女子忽然迎上前,说道,“c组的血清化验报告出来了,现在要汇总吗?”
男人沉默了两秒,仿佛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组长?”
“我让你当我副手,不是让你来给我提问题。”
“可是”
“看来你不适合这份工作,”男人的语气居然带上了一丝笑意,“让恰卡过来。”
千绘京静静地听着,仍不忘控制好呼吸频率。
过了半分钟左右,另一名女子的声音在嘈杂中响起:“组长。”
听上去,年龄好像比刚才那位大点。
见到她,男人毫不迟疑地说道:“你去接手柏亚娜的工作。”
“是,”恰卡的回答干净利落,“我会将她安排去c组后勤部的。”
男人笑了:“你倒是机灵。”
“这里不需要蠢笨的人。”
末了,恰卡的视线转移到了千绘京身上:“组长,这是新的实验体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长期观察对象的话”恰卡稍加思索,道,“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还好,不是扔进牢房。
千绘京正庆幸着,指尖突然一疼——有人在用针扎她!
她的眼皮条件反射地跳动了一下,呼吸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罢了。
“看来是真晕了,”恰卡抽出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从千绘京指尖冒出来的血珠,“我马上叫人把她抬走。”
谁知她刚伸出手,男人便打断道:“不用了。”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恰卡怔了怔,将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半晌,才道:“是,组长。”
千绘京忍住想砍下两人脑袋的冲动,重新调整好呼吸,静静地躺在男人怀里。
指尖上的痛感愈发严重,她只能尽力忍着,连眉头不曾皱一下。
可这种忍耐并没有保持多久。
千绘京感觉自己被平放在了一张桌子上,那个男人则在旁边翻找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竟走到千绘京身边,摸上了她的脸。
“哎呀,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如此感叹着,话语中却暗含戏谑,“怎么会从那么肮脏的密道里钻出来呢,是迷路了吗?”
带着薄茧的指腹贴着千绘京的脸颊慢慢滑过,他的动作很温柔,很认真,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要来的话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对于你这样可爱的客人,我一定会笑脸相迎。”
然后,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轻轻地抚摸着,似乎是想让这唇瓣记住他的温度。
男人勾起嘴角,为了更清楚地观察千绘京的面容,他索性抬起一条腿,压在桌子上,将后者困在了用他的身体构造成的包围圈中。
他捏住她的下颚,眸光幽深。
千绘京毫无所动,灯光下,缠在她眼部周围的绷带白得刺目,白得碍眼。
“呵”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右手离开了千绘京的下颚,转而探向她的脑后
“你找死。”
清冽的女音掺杂着再也明显不过的愠怒,闻言,男人停止了不规矩的抚弄,但他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半分诧异,笑意反而更浓厚了。
近距离地审视着男人的表情,千绘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冷冷道:“你早就知道我没中毒?”
对方不紧不慢地摇头,回答说:“以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他笑得虽然温和,但总能让人产生一种想一拳揍扁他鼻子的欲望。
千绘京也不例外,可她迟迟没有动手。
“是不是没办法动了?”男人站起身来,含笑的双眸中透露着一丝阴沉,“我这人有个优点,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往前走一步,你伪装得太好,连呼吸都跟中毒后的频率一模一样,但我依然选择让恰卡往你的手上扎一针,有备无患。”
“而且为了防止有人是天生的抗毒体质,我还把针上的毒换成了麻醉剂。”
话刚说完,男人便拿出一个塑料喷瓶,往千绘京的方向喷了一下。
千绘京的脸色骤然改变,但是麻醉剂已经通过指尖扩散到了全身,她只能僵硬地躺着,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狠狠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当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她已想好了一百种折磨他的方式。
就算只剩下尸体,她也会将这一百种酷刑执行到最后。
男人用的迷药纯度很高,但用量极少,他实在是一个精明的人,知道没有中毒的千绘京体质异于常人,所以特地控制了迷药的用量,让后者能在他计划好的时间内醒过来。
千绘京睁开眼时,头还有些晕。
她从毛毯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所干净整洁的小房间里。
一张床,一盏灯,一面桌子和一个靠背板凳。
桌子上还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美味菜肴。
就在千绘京想要好好打量一番的时候,后面猛地传来了一阵狼嚎,她转过头去,见到的却不是狼。
那只阴魂不散的女怪物正拼命挠着铁栅栏,扭曲狰狞的脸比狼还可怕。
她不是被毒死了么?
千绘京提高警惕,右脚稍稍退后一步,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这间屋子只有三面墙,剩下的一面是铁栅栏,就跟所有的监狱一样,只不过更整齐更卫生而已。
站在怪物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脸上总带着笑的男人。
千绘京简直想直接冲上去,把他的脸砸个稀烂。
“别吵着我们的客人。”
男人摸了摸女怪物的头发,女怪物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只是喉咙里仍在发着“咕噜咕噜”的怪声。
第9章 haper 9()
这屋子不仅干净,而且还透着几分清雅,碎花墙纸代替了冰冷的铁墙,脚下还十分贴心地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圆木桌上的白掌似乎是新培植出来的,露水还未滴落,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着玉一般的光亮。
最诱惑人的,还是放在白掌周围的精致菜肴。
千绘京坐在靠椅上,她明明知道这些菜没有毒,自己也到了该补充体力的时候,却没胃口吃。
无论是谁,如果有个人在你就餐时一直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着你,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些怪声,哪怕食物是天底下最好的厨子做出来的,你也吃不下。
男人已经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那只怪物。
女怪物瞪了很久,久到连眼珠子都瞪算了,但仍没有进来,因为男人在临走前对她说了句话。
‘安分点,berserker。’
所以她才能冷静到现在。
或许这算不上冷静,但以她的理智程度来讲,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千绘京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块牛肉,努力忽略掉怪物的存在。
这顿饭吃得很艰难,等她放下碗筷时,已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工作人员摁下门边的按钮,铁栅栏立刻往两边折叠,他走进来,把残羹剩饭和碗碟都倒在一个大盆里,动作僵硬,面无表情,就像是块只能行走不能说话的木头。
千绘京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外面——女怪物正死死地盯着这边,牙齿磨得吱嘎作响。
“你想让我犯错,好进来攻击我是吗?”她托起下颚,挑着眉说道,“不过我还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刚吃完饭,得注意休息。”
这番话惹恼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