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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会意,忙笑道:“我送送姐姐。”
片刻后,司棋回来,将今日贾母上房的事一一说了,俞青这才明白其中缘由,她就说贾母怎么忽然记起这个孙女了,原来是黛玉之功。
若不是因为黛玉,只怕贾母也不会将这个素不关心的孙女放在心上。
在迎春的记忆之中,与黛玉不过是普通的姐妹情分,并不如何亲近,她也没想到黛玉居然会帮她说话。
这个女孩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便以这种方法帮她。
俞青暗暗叹了口气,只可惜命却不好。
但她既然到了这里,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不说黛玉本身就是个惹人喜欢的女孩,只凭她这两次的出手相助之情,她也不会让她走上原本泪尽夭亡的命运。
这厢司棋与绣橘将东西一一清点,登记造册,一共是一匹妆花缎,一匹宫绸,两匹香云纱,一匹石榴红绫,一匹莲青色多罗尼。
绣橘喜滋滋道:“咱们姑娘总算是熬出头了,如今入了老太太的眼,以后咱们也可以挺直腰杆子了。”
司棋也小心翼翼将珍珠头面收起,这可是她们姑娘为数不多的贵重首饰。
俞青见状摇了摇头,如今正是荣国府年岁最好的时候,按理迎春身为荣国府二小姐不至于穷到这份上。
时下的规矩,大多数千金小姐手里都不宽裕,每年的四季衣裳首饰都是公中按四季所作,吃穿用度都是有定例的,平时每月不过领取几两银子的月钱罢了。
但这是明面上的,大多数千金小姐都会有母亲私下贴补,再加上家中长辈逢年过节的赏赐,一年下来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是迎春的身份尴尬,父亲不闻不问,兄嫂也毫不上心,继母邢夫人更不用说,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哪里会贴补她。
逢年过节得的一点金银锞子,一半用做平日里的使费打点,另一半也都被奶娘寻摸了去。
今天贾母赏的这么多东西还是头一遭,也怪不得司棋绣橘就这么激动。
俞青沉吟了片刻,命司棋将往日迎春做的两色针线找了出来,“你去给老太太送去,就说谢过老太太的赏,我病情未愈,不敢冲撞了老太太,等身子大好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不管贾母出于什么心思,这番行为终究是给她撑腰,她也不能毫无表示。
司棋见自家姑娘开窍了,顿时满面笑容,忙领命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贾母又让人送了两碗菜过来。
这一日的事早就传遍了全府,下面伺候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见状便知道贾母是真的把这个孙女放在心上了。
一时暗地里都在议论纷纷,都道这木头一般的二姑娘倒是开了窍了,也不知是碰到了哪路神仙?
司棋不经意间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便回房学给人俞青听,愤愤不平道:“姑娘也是他们随便议论的?这几子没王法的东西,看着姑娘好性儿,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俞青翻了页书,漫不经心的道:“理他们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性子。”
正说话间,忽听见外面小丫头传话的声音:“饭来了。”
司棋便忙收了话,掀了帘子出去,只见两个婆子手里各提着个掐丝填漆的食盒走来。
绣橘领着两个丫头上前接了食盒进来,早有两小丫头抬了小炕桌来摆上。
绣橘一打开食盒,顿时笑了,“这些人惯会看碟下菜,见老太太待咱们姑娘好了,他们也见风使舵起来。”
说罢与司棋一道将食盒内的菜肴汤饭端出来,原来今日的饭菜也与往日不同,皆是十分精致,共有六样,五菜一汤。
一碗酸笋鸡皮汤,一碟腌的胭脂鹅脯,一碟清炒绿豆芽,一碟茄鲞,一条清蒸鲥鱼,一碟笋尖焖火腿,一碟松瓤鹅油卷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莹莹绿畦香稻粳米饭。
她们房里向来不得势,姑娘又懦弱脸软,满府的下人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里,平日里有什么吩咐也是能推就推,敷衍了事。
主子不得势,她们作丫头的也是不得脸的,不管去厨房要什么,那些婆子都是敷衍了事。
上次司棋要碗豆腐,柳嫂最后给的居然是馊的。
那是连大观园里的猫狗都不吃的东西,居然给了一等丫头的司棋。
当时司棋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她死命拦着,早就撸着袖子冲去厨房找柳嫂算账了。
这事在其他两位姑娘的三等丫头身上都不会发生,更别提怡红院里的。
她们姑娘不得势,又懦弱脸软,连带着她们房里的人也受欺负。
如今可算是好了,姑娘开了窍,老太太也开始看重她们姑娘了,看日后谁还敢怠慢她们。
司棋拿了俞青的碗箸来摆上,笑道:“管他是看谁的面子,横竖咱们得了好处便罢。”
一时小丫头又捧了银盆上来,绣橘先上前帮着挽起衣衫的袖口,卸下俞青手上戴的腕镯,方让小丫头捧了银盆来让俞青洗手。
待俞青洗手毕,小丫头又捧了手巾与她擦了手,俞青这才开始用饭。
司棋便让绣橘带了几个小丫头去吃饭,“这几日你也没怎么歇息,横竖如今我也回来了,姑娘这里有我伺候便罢,你先去吃饭去吧。
今晚你也早点歇着去,我来上夜。”
绣橘闻言一喜,司棋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确实累坏了,当即笑道:“那我可真去了?”
司棋摆了摆手,“快去吧,啰嗦什么!”
绣橘嘻笑一声,带着几个小丫头下去了。
俞青大病初愈,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半碗饭,吃了几口豆芽和鱼,又喝了几口酸笋鸡皮汤便罢了。
一时吃毕了,小丫头捧了热水和巾帕进来,俞青漱口盥了手,司棋方才叫外面小丫头进来收拾残桌。
晚间,凤姐回到房里,与贾琏说起今日之事,口中笑道:“俗语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咱们家二姑娘这回是真的开窍了。”
她以往是真真看不上这个小姑子,一点主子姑娘的气性也没有,连几个婆子丫头都弹压不住,遇上什么事只会装哑巴,简直像泥巴揉捏成的,而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她却是连一分都没有。
没想到病了一场反倒开了窍了,实在是让她大为意外。
贾琏平时并没有把这个庶出的妹妹放在心上,此时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她那个性子还能变到哪里去?烂泥扶不上墙,连个老婆子都能骑到她头上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瞧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原先那副模样了。”
凤姐闻言顿了顿,心中也有些怀疑起来,想了片刻后便丢开了,“罢了,这事咱们也管不了,看她的造化罢。”
之后的时日里俞青一直在屋里将养,黛玉、宝钗并探春时常过来探望。
相处越久,黛玉越发觉的这位二姐姐是真的与以往不同了,言谈温柔风趣,对许多事情都有独到的见解,两人言谈越发投契,感情也比以前更亲密了。
这一日,黛玉来找俞青说话,无意间看到小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着的素问,不禁有些惊奇,打趣道:“二姐姐怎么忽然看起这些书来了?难道真准备改行做郎中不成?”
俞青笑了笑道:“横竖成日家也没什么事干,倒不如学些养生之法,也于自身有益。”
“我记得我那里好像还有几册这方面的古籍,是我父亲以前收藏的,姐姐既然喜欢这些,一会子我便打发人送来。”
时下凡是读书人都略懂医道,黛玉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俞青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笑道:“到时候我抄录完了便还给妹妹。”
之后俞青暗中找了个机会给黛玉把了脉,结果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现在黛玉的身体虽然有些弱,但还没到原着上那种严重程度,主要是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再加上常年忧思,以致心肺有些虚弱。
只要小心调养,虽不能如常人那般健康,但至少不会再三天两头生病。
俞青如今无法炼制丹药,也只能用最简单的法子。
只要得了空便约黛玉一同出门走动,有时候去园子里看花草树木,有时候去李纨院中坐一坐,或去三春房中谈诗论画。
潇湘馆离缀锦楼有一段距离,与其他几个地方离得也不近,黛玉每日来回走这么几趟,往往要出几身汗,一段时间下来才发觉身体竟轻快了许多,胃口也好了许多,贾母喜得直念佛,对俞青也越发和颜悦色了,给了不少好东西。
府里的下人们见贾母如此看重,二姑娘的性格性子也变得刚强了许多,不比以往软弱可欺,说话做事有刚有柔,恩威并施,也越发小意殷勤起来。
对此,俞青房中的丫头们感受最深,以往叫个人传话都推三阻四,如今却争着替她们跑腿。
其次要洗脸洗头洗脚洗澡,不必开口,热水香皂鸡卵等物下面就齐备了,与以往的推三阻四大相径庭。
这日俞青去潇湘馆探望黛玉,却见黛玉只穿着身家常衣裳,头上用红头绳松松地挽着倭堕髻,除了一只白珠小簪外没有任何花饰,手里握着一卷书,歪在贵妃榻上出神。
见到俞青进来,急忙起身,理了理鬓发,“姐姐快请坐。”转头又道:“紫鹃,快沏茶来。”
俞青急忙止住了,“不必了,我方才在大嫂子那吃了茶过来。”
说罢走到贵妃榻旁,见黛玉神色仍然有些闷闷不乐,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适?”
黛玉摇了摇头不说话,俞青便望向紫鹃。
紫鹃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怡红院的方向。
俞青这才明白过来,想来又是同宝玉拌嘴了,便没有再问。
她平日从黛玉言语间便察觉到了对宝玉的情谊,心下也不觉奇怪。
相处了这一段时日,她大致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