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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
愤怒……对!是愤怒。
“你知道娜斯蘭对你从来都是敬畏的悠。”邬垠不屑却又带着嘲讽得语气像利刃出鞘砍向悠。
悠果然眼神掠过一丝不悦,“邬垠,你的妒忌总是让你显得佷愚蠢。”
“是,我妒忌,你是最忤逆王的人,王却包容你的一切,你的所作所为他从不多问,你竟却能心安理得?”
“邬垠,你又不是公爵,谈此何意?”
“是,而且我也不止效忠创世者。”
“使徒本就与创世者一起将临,同样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只是你们要不要臣服由你们决定,所以你不用说这些,你跟随蓝巫而去,我们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
“我可是做好功课的人,所以我从来不慌。”悠平静的眼睛如两盏明灯,充满着光景与未来,“我的每一步走动都有我的道理,所以王没有理由插手我的事情。”
邬垠背过去身,“那这件事你最好也不要插手。”
“抱歉,是按我的步子走,不是你的。”悠挥开了手,银白色的光在右手闪烁,白色的风信子在荧荧的光芒里打着旋。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听不清……
血红色的蔷薇还在顺着脖颈爬向脸颊,吞噬着赛。
为什么会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举动也无法触及自己灵魂的空虚,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
我已经身心俱疲,因迷茫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
突然好想大哥……
他总是有办法……
不论什么,他都会给我指出一条路——不!我就是按着大哥的步子才走向了诺恩的灵柩,得到蓝噬灵,奔向狼月山……不,不是的,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在按着大哥铺好的路而走——不!怎么会这样!
翩浮的惆怅,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赛窒息,疼痛,越来越麻木……
一想起玖德阑那张脸,隐隐生痛的错觉和越发迟缓的呼吸,让赛痛苦涟涟,寂寞的眼泪枯萎在血色蔷薇里,赛已狼狈不堪,在彷徨中迷惑,在迷惑中挣扎,在挣扎中痛苦,在痛苦中迷茫,在迷茫中摸索,在摸索中失落,在失落中破碎,在破碎中更加感伤所有的伤感……
红色的蔷薇花瓣柔软的在眼前飞舞,天空是下起了花雨?
那朵朵血红色,像无数幼小而不可名状的生命,在苍茫的夜空中颤动、沉浮、荡漾。
蓝色的光影在慢慢靠近,空洞的双眼像是一场雨水过后又经历暴晒瞬间干涸的泥土,他貌似哭过,即使他是一头野兽,他也有深沉的爱。
他对赛是真心的,他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善良纯洁的孩子,可是,红蔷薇的世界已经包裹了赛,带着浓艳华丽的血红色,沾染着罪恶的杀戮味道。
这说明赛的心承受不住了……
是啊,幼小敏感的心怎能承受这么多的东西。
蓝噬灵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小心的穿过发狂的花藤,在要触碰那可爱脸颊的一瞬间,一根柔软的花藤抽了过来层层缠绕住蓝噬灵的手指——
咔!
手指被拉断两截。
蓝噬灵!诺恩冲了过去,血红色的蔷薇疯狂的从赛的身上脱落,顺着脚边爬向诺恩,诺恩惊恐得后退。
蓝噬灵忍痛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手指,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里,蓝色的毛发瞬间生长,手指长出,嗜红的双眼闪动,腾空而起。
他痛了心,他不想看到赛这样迷失着自己。
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
悲哀的嚎叫穿透着云层,水面似乎也惊醒了。
冰龙甩动着身子,脑袋有一半沉在海水下面,银霜般的双眼转动着。
它清楚,现在不是它的时间。
糟糕!悠踩着水浪越过邬垠,一个翻身,手伸向藤蔓用力向空中扯起。
血红色的花藤疯狂的缠绕住悠的手臂,悠左手用力握住右肩,一束白色的光流顺势而下,花藤乱舞着消逝在白色的光亮里,悠翻身后双脚落下,剩余的花藤快速的离开悠的双脚,退到了赛的脚边。
悠看了看赛,又看了看半空中的蓝噬灵,愤怒与无奈全都挤在了眉头那深深的皱纹中。
“这……”白羽从水面一处走来,“他们要都是暴走,事情会比较棘手……”
“我就是担心这个。”悠甩了甩手,右臂还留有花藤扯动的印痕,“总是制造麻烦。”
“邬垠……”坐在水面上的玦劝慰着,“这件事你得和悠公爵一起……”
邬垠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野兽,温文理性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为什么。”
“邬垠?”玦的眼睛惊奇中失望的垂落下来。
“他来可是要带走她的不是吗?”邬垠像是在提醒,确是强调着重吼。
玦不再说话。
“邬垠,若是你有办法解决这个孩子的暴走问题,我可以不带走。”悠双手交叉抱胸转过来身,“怎么样。”
邬垠哼笑着回身,“她可不属于你,你要她何用?”
“她是莫阑卡斯学院的学生,我有权力带回。”
“哼!人类会允许一个拥有魔族血脉的人留在身边?你们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那你们就没有私心?”悠的余光中杀气显露,“这一点,还不值得你提出口,邬垠。”
邬垠的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
黑暗的难堪的悲痛像一只鹰摄住了他,以一种虫啮般的痛苦折磨他。
想起那次离别,就像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他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他不能再让她这样沉沦,从一开始就应该制止蓝巫大人将她放在那位魔族的身体里。
他觉得自己仿佛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
他抬头看向她。
赛的脸在颤抖着,起初那么生气勃勃的紫晶色眼睛,变成了黯淡的铁灰色,转成嗜红,眼泪水也不滴了,殷红的眼眶好似在流血。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存在,却因为放入那魔族之人的身体里,开始了漫长艰难的路途。
她不该遭罪的。
邬垠低头叹息。
是的,我不该遭罪。赛的眼睛闪烁光芒,遭罪的应该是你们——
赛的手挥起,察觉到异样的悠身体周围开启银色的法阵。
白手挥下,血红色的蔷薇花瓣伴随着飘渺的烟雾在世界里飘落,唯美,凄凉。
伴随着女人的轻渺的言语……
谁苍白了我的等待
世界角落里默默伫影
讽刺了我的执着
等待
是人世间最卑微的名词
心花怒放已开到荼蘼
幸福始终充满着缺陷
执着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心里阴霾的地方
已经刺痛了忧伤
看得到繁华,却摸不到回忆
这个世界安静的让人心颤
我站在看不见得角落
等待着一种新生的执着
血色已做好了准备
浪漫华丽给予一切的臂弯
拥抱不成熟的表现
迷乱着吾的未来……
“赛……你不要……”诺恩慌乱起来,“赛!”
“她现在没有了意识,你叫她没有用。”悠摇了摇头,“她到极限了,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准备!”诺恩大惊,他看见悠已经开启了全身法阵。
“防护的同时杀掉她。”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悠公爵,你在说什么?”白羽公爵的双拳攥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悠,上古神灵不能轻易杀生,你这是穷途末路了?还是针对我而来?”邬垠魅惑的双眼里,钻石碎块打着转。
所有人都在等待悠的答复。
血红色的花瓣如雨般越来越稠,说明那孩子的心情沉浮,怨气很重,已经难以挽回,红色的花,地狱之音,多少亡灵葬送在血色的浓艳里,随着尘土消逝……
悠仰头叹息,花瓣飘落在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那刺鼻的芳香,已经说明了哀怨的味道,“你们都知道原因,又何来回答……”
世界沉寂下来。
蓝噬灵悲哀的嚎叫引起了冰龙的共鸣,冰冽之爵将头从水下抬起,静静的注视着悠,随即欢快得甩动起尾巴。
“没想到也有悠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王……”
第二百四十四章禁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没想到也有悠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娜斯蘭……”
霎那间,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失了颜色,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黄金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像是一朵温馨守护下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一切都被温柔了。
慢慢视线在虚无,悠的双眼里映出他们初遇的场景。
天空中下着雪花,灰色的世界,灰色的雪。
飘飘悠悠地从天空中落下,悠在雪地里等候。
他是一朵风信子,白色的风信子。
一簌簌的,很小很小的花瓣,组成芦苇状的花序,一串串一蓬蓬的,白色的像雪,颜色很纯,纯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婴儿,像只美丽的精灵,不问人世,没有烦恼。
他就就像缩小了的百合一般,小小的花苞,一簇簇的,不卑不亢,不显眼也不平凡。
雪轻轻触碰着花瓣,慢慢融化了,变成了一两滴小水珠,安静地躺在细小白嫩的花瓣上。
抬头仰望,无数的雪花在纷飞,在飘舞,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