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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这件事的真相,至于怎么寻找这事的真相,自己暂时还没想到。
她趴在桌子上,象是累极了,修长的手指拔弄着银灰色的咖啡匙,她答应成遥森,等自己在元杰集团的事情一有眉目,自己就会跟他联络。
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悠闲,苏北坡觉得自在轻松,又极不轻松。轻松的是,可以不用朝九晚五地赶着公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轻松的是,北纬极的态度,元杰集团里的运作瓶颈,成遥森的一席话,都让她的心里堵着一团乱麻,人是闲下来了,心却闲不下来。她索性不去想这些叫人心烦的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再慢慢地梳洗了,走下去吃点早餐,再沿着绿梧大街一路慢慢地往前走,可以大把大把地挥霍时间,真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她缓缓地走在大街上,看见公交车上的大幅广告。落雁山风景秀美,被称为瑶池遗落在人间的明珠,她突然就想去清江市郊的落雁山,去看一看这颗人间明珠。落雁山已开发了许多年,自己巴巴地扑了去,看见的也许是这颗明珠里的万丈红尘。
已是人间三月天,郊外草长莺飞,落英缤纷,坐在公交车上,她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扑面而来,喜气洋洋地铺开盖地落进眼里,阳光照射不到的心底的某个角落,也变得金灿灿一片。苏北坡暗暗庆幸做了一个令自己愉快的决定。她坐了公交78路,一路驶过金灿灿的油菜田,驶过雪白的梨花田,汽车停了下来,苏北坡拎着包,跳下公交车,往落雁镇走去。
落雁镇很小,一家小型的超市,一家小小的制衣店,一家两、三张桌子的小餐馆,稀稀落落的行人,窄窄的一条水泥公路,公路两旁,两、三个卖菜的小商贩蹲在那里。春日的阳光洒在这座小镇上,此地显得安静而美好。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远处碧蓝的天空里,飘着朵朵白云,在一幢三层楼的后面,耸立着一座连绵的高高的山峰。
苏北坡走在大街上,觉得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
一辆人力三辆驶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坐不坐车?去落雁山只要三元钱。”
“是到落雁山售票处吗?”苏北坡问。
“是。”三轮车夫回答简明扼要。
她坐上了人力三轮车往售票处走去。毕直的一条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苏北坡坐在车上摇得头晕,没多久,落雁山售票处就出现在眼前。
第81章 不公平待遇()
苏北坡跳下车,付了车费就往售票处走去。落雁山山势陡峭,一条水泥石阶蜿蜒而上,延伸到了山后。苏北坡一个人慢慢地往上走着,石头缝里的小草欣欣向荣地生长,草丛里开满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花。石阶两旁的山坡上,漫山遍野开着许多杜鹃花,一匹锦似的撒下来,整座山就笼罩在浓烈的艳光之中。山间偶尔夹杂着几棵梨树与桃树。山高树深,树林里飘荡着白白的雾气,几只鸟儿在树里跳来跳去,啾啾啾地鸣叫。她一路往山上走,来到了落雁山的松柏坡,这里有个休息站,她走进去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卖茶的是位中年妇女,她快手快脚上了茶,就隐没在售纪念品的柜台之后。苏北坡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随手一翻,就翻到了折痕处,黑色的印刷字体,整齐地排列着,她随着情节的发展,进入了书里的世界。
看书看了许久,只觉得头晕眼花,山风吹得人身上发冷,她紧了紧身上的韩式披风,放下小说,往茶杯里续了点水。眼光远远瞟见山下走来一群人。苏北坡起身将茶杯端着走到休息站偏僻的一角,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一群人絮絮叨叨越走越近,路过休息站,其中几人停下来买了矿泉水,继续往山上走去。
春日花好,正是春游的好时节,元杰集团的员工今天也出来春游了。他们来到休息站,其中几人买了矿泉水拎在手上,又往山上去了。
苏北坡看着熟悉的一群人渐渐走远,她重又回到座位上,低头翻开书本,视线回到小说上。
仿佛有风吹过青草的沙沙声,亦仿佛有鸟儿振动翅膀的声音,此地极静,极到几乎可以听见白玉兰娇柔的花瓣绽放的声音。
一道黑影印在了书本上,晃来晃去,象树枝被风吹动。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影响了视线,苏北坡不耐烦地抬头,身材伟岸的一个人站在面前,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苏北坡站起身,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韩董好。”
韩介之微笑着拖了一把竹制躺椅坐了下来,卖茶水的中年妇女走来新泡了一杯茶,一只八磅温水瓶搁在桌子旁边的水泥地上,然后走开了。韩介之拿起桌上的小说,随手翻了翻,“《呼啸山庄》。”他说。苏北坡微笑着说:“这本书挺有意思的。”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落到了两棵白玉兰树上。白玉兰象一只只白玉花瓶,站立在树枝上,绽放着耀眼的白色的光芒。
“我仿佛能够明白希刺克厉夫性格形成的原因。”韩介之站在春风里,背后一片玉兰花的天地,白白紫紫红红的铺着,春风吹过来,落英缤纷,他站在如画的背景里,象一个极妖邪俊美的少年,他微笑着。苏北坡微笑着收回了视线,她说:“尽管两人小的时候都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倒更喜欢哈里顿。恩萧。”
“也许这两位都谈不上喜欢,只是他们的人生因为性格的原因有很大的不同。”韩介之说。苏北坡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她想,哈里顿。恩萧努力修正着因为不公平待遇而遭受到的自身缺陷所带来的痛楚,所以他后来的日子堪称幸福。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韩介之仿佛沉浸于久远的回忆里,苏北坡就那样坐着,一支手放在木头桌子上,托着腮,仔细仔细看着白玉兰,看白玉兰上紫色的花瓣被风吹落,看白玉兰花瓣舒展伸出,看枝叶之间飘来荡去的白云,仿佛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浓浓的春风吹过山谷,站在旧式木桌两旁的两个人,眉宇间一片清明,沉浸于遥远的回忆之中。各自想起了自已的童年。
“你是明里市人?”韩介之问,他当然知道她的家在明里市,他看过她的档案。苏北坡点点头。“你对明里市的沉杏街还有印象吗?”韩介之问道。
沉杏街就在四方巷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栖凤大街。沉杏街跟四方巷的关系,就象一个“非”字上的两横,隔着一条主干道遥遥相望。沉杏街上有一座沉杏小学,苏北坡的童年时期就在那里渡过。苏北坡在沉杏街上的小学,沉杏小学是苏北坡的启蒙地。她依稀记得当年栖凤街上出过一场车祸。
她回答他:“当然记得。”
韩介之比苏北坡大几岁,等苏北坡上小学了,韩介之已经小学毕业,升了初中。从赵在文出了车祸之后,韩介之仿佛随时在街上都会遇见苏春丽。大人之间闲谈,有时候也不避违小孩子,韩介之知道苏春丽家过得很辛苦。他还知道在苏春丽卖菜用过的三辆车上,经常坐着一个小女孩。
韩介之笑了起来,他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就象树上的白玉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顾丽锦在医院里住了些日子就回家了。医生曾经隐晦地告诉顾丽锦的家人,她这病不好治,治了效果也不好,不如回家去住,宽宽心,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吃什么吃什么。成冕跟成遥森两个明白这话的意思。顾丽锦回家,仍旧住在二楼旧房间里。她的卧室里有一面是落地窗。几名花匠正在一楼的花园里忙碌着,种上高大的树木。这些树木都是成冕从其它地方买来移植的。
顾丽锦坐在真皮椅子里,视线越过明亮的玻璃窗,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她在思考着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自己走后成冕由谁来照顾。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成遥森的。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很忙,忙得没有喘息的机会。
苏春丽当年得肾病,成冕帮助过她,这件事情自己是知道的。成冕这人念旧,这就是老派男人的好处。正因为成冕念旧,许多女人才看上了他这点,自己也因为这点对他动心,千扭万扭,总算把他夺了过来,想到这里,顾丽锦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她往下滑了一点,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真皮椅子悉悉熟熟一阵响。她的头歪在一边,看着头顶的灯光,她的眼角荡起一丝波动的涟漪,她笑了。心想,苏丽春……苏春丽这人拧,认准一件事十唤不回头。拧也有拧的好处,拧有时候其实也是念旧,如果能让这两人重新在一起,相偎着做个伴,也好过成冕重新再找一个女人。男人自理能力差,到头来,仍旧需要人照顾。与其让成冕重找一个女人,不如找苏春丽回来。新女人是从看见成冕的权势跟财力开始的,而不是相中成冕本人。现在的成冕已到老年,自身青春活力的魅力消失殆尽,很难真正吸引一个女人。如果新女人不可靠,把成冕折腾一翻不说,还有可能危及成遥森的继承权。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82章 生命之气()
第二个问题就是成遥森。再怎么说成遥森也是成冕的养子,苏北坡才是成冕的亲生女儿。有朝一日,如果苏北坡在“伟业制衣”掌了权,叫成遥森趴在苏北坡的手底下做事,难免会起冲突,一旦有冲突,成遥森失了母爱的庇护,自然会吃亏。想来想去,当年成遥森跟苏北坡曾经有过一段往事,如果能重拾往事,那当然是皆大欢喜。说来说去一家人,谁跟谁较真,谁跟谁多计较呢?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按了铃,叫陈嫂送杯水上来。她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药,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在掌心里。陈嫂端着一杯水出现在门口,顾丽锦接过水杯,和着药吃了下去,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一些。陈嫂端着杯子走到门口,顾丽锦叫她:“陈嫂,给森儿打个电话,叫他晚上回来吃饭,我有事跟他说。”
陈嫂“嗳”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