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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投怀送抱,是想让吴朝阳帮忙将她调到乡正斧工作,而她之所以写信诬告他,是因为他拒绝了她,她一气之下才做了错事;吴朝阳没有被她的糖衣炮弹打倒,他是党的好干部,应当表扬他而不是处理他,她愿意为此事承担该承担的一切责任。调查组对廖美娟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对吴朝阳也做了某种程度的抚慰和告诫,就回到了区里。
徐向阳在叙述的时候,明显带有自己的倾向,他认为是吴朝阳做手脚导致廖美娟翻供的。见吴晓露许久没有作声,他忽然神情怪异地加了一句:“廖美娟说她晓得吴朝阳脱了衣服,从后背看上去就像一头刮了毛的猪……”
吴晓露脸上慢慢地浮现出厌恶的神情,沉思半天,说:“谢谢你,不过还想请你帮我做件事,把你说的这些散布出去。”
徐向阳摇摇头:“没用的,你以为流言蜚语可以打倒一个人?你的流言还少吗?打倒过你没有?”
吴晓露很有把握地说:“不一定,她不就是倚仗后台硬吗?后台听到了还会宠她?当然,这见效太慢,要不就写匿名公开信,科以上领导人手一份,我就不信有过这种劣迹的人还能当妇联主席!”
徐向阳错愕了,既错愕于她的手段,更错愕于她的态度,她说这话时就仿佛她是个没有劣迹的人。
徐朝阳看了吴晓露一眼,故意说:“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连累吴朝阳了吧?”
吴晓露冷冷地说:“他不管我,我还管他?我早想从他那里脱身了。他压着你多年不提拔,你不是也恨他么?匿名信一发出去,就一箭双雕了,一替你解了恨,二替我扫除了障碍。”
徐向阳刚才是试试吴晓露对吴朝阳的态度,结果吴晓露的冷酷无情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
“人落到狼群里,如果不想被吃掉,就只能也变成一只狼。”吴晓露若无其事地说,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冷峻决绝的神色,“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又不要你诽谤谁,你只是说出事实而已,而且还是匿名。再说,你不想让吴朝阳难堪一回吗?”
徐向阳被他说中了心事:“我也不是不肯做,但有个条件。”
她仔细端详他,揣测他的心思,片刻之后,她走近揪了一把他的耳朵,轻声说:“过会儿你到迎宾馆来吧,我在208房等你。”
她的语气和表情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她要给他什么。徐向阳的身体被欲—望胀了一下,但一股怨愤之气立即冲上了头顶,他硬邦邦地说:“你是不是习惯这种交换了?”
她也硬邦邦地回答道:“说得对,因为它效率高,我只需两腿一张,眼睛一闭,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而我并没有失去什么?”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向阳忽然满心愤慨,很想冲她的背大喊一声:“我可不吃别人嚼过的馍!”可又觉得这样的话对她太残忍,也有失公平。他把那句话吞回了肚子里,拖着两条发麻的腿回办公室,边走边想,给不给她当枪使呢?
第二天,吴朝阳又把吴晓露叫到办公室,这一次,他们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完事后,吴朝阳问吴晓露,阳城市电视台法制部主持人空缺,问她有兴趣没有,吴晓露想了一下,虽然从职级上,那个离她想要的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毕竟是市级单位,也很风光,何况她大学学的就是新闻播音专业,只是出来时没机会,才进了机会,谁知阴差阳错,七八年过去了,竟然又有这种机会,权衡再三,她还是答应过去。
去市电台上班一周后,她又电话问徐向阳,哪怕自己走了,也不能让廖美娟如愿以偿,徐向阳犹犹豫豫,说还没发出去呢,不过没等徐向阳帮她将匿名信发出去,吴朝阳的麻烦就来了。
一个陌生人将电话打到了吴朝阳的办公室,用粗糙而沙哑的声音说:“吴书记,你收到一封有光盘的信没有?”
吴朝阳莫名其妙:“什么有光盘的信?你是谁?”
那人说:“你别管我是谁,先看看那张盘吧,半小时后我再打电话来。”
“咔”的一声,电话挂了。
吴朝阳还没碰到过有人用如此不恭的口气跟他说话,眉头不由得就皱了起来。他找到了那封硬硬的信,封皮上的字是打印的。拆开一看,里头果然有一张光盘,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凉的蛇爬上了他的后背,继而钻入了他的大脑。
画面一显现,吴朝阳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他看见了一个赤…裸着背的男人,两条玲珑的女人腿从男人的髓…部两侧伸出来,男人惨白的背在上下蠕动,看上去极像一头刚被刮毛的年猪。吴朝阳的头顿时裂开般疼痛,冷汗沿着他的脊背和鬓角流了下来。
他涨红了脸,攥紧拳头,想朝显示器砸过去。但是他马上意识到,此时此刻他可能暴露在某只隐蔽的电子眼下,或许那个沙喉咙正盯着他!他惊慌地跳起来,根据光盘所摄画面的角度,去寻找那只隐秘的眼睛。那些难堪的面面显然是在休息室居高临下拍下来的。
吴朝阳上蹿下跳,墙上墙下,忙乎了半天,徒劳无功,他想自己可能仍在沙喉咙的视线里,他不能示弱。他气急败坏,嘴里却振振有词:“老子以党性作保证,一定将这个搞阴谋诡计的家伙揪出来严惩不贷!”
这时电话铃惊心动魄地爆响,吴朝阳赶紧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哆嗦着抓起了话筒。
“吴书记,光盘看过了吧?”
吴朝阳呼吸粗重,沉默片刻才说:“你要干什么?”
沙喉咙干笑道:“嘿嘿,这要由你自己选择,我一介平民,只想找点儿钱花,并不想让你身败名裂。”
吴朝阳立即说:“你开价,把母盘给我,要多少钱?”
沙喉咙想了想说:“你先准备二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你手机号告诉我,时间地点我另行通知。”
吴朝阳心里抽搐发疼,却也只好说:“成交,希望你讲诚信。”
挂了电话,吴朝阳呆坐着,身上阵阵发寒,闷头闷脑地抽了一阵烟之后,才想起给吴晓露打电话。他压低了嗓门,紧张地说:“你快来我办公室,出事了!”
吴晓露进门见他面色有异,便问:“出了什么事?”
吴朝阳立即示意她把嗓门放低,然后起身去把门关上,并简单地告诉她,有人将他们睡觉的情景录了像刻了光盘,勒索二十万元。
吴晓露瞪大两眼,似乎有点儿不相信,要他打开光盘看看,吴朝阳摇头不允:“你没必要看,我看过了,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想一个对策出来。”
吴晓露起了疑心,越不让看越要看,说:“是不是里边的女人不是我?不要放了别人的炮,却要我背黑锅!”
第239章 背后有人(二)()
吴朝阳烦恼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想?看就看吧,不过不许嘲笑我,请你尊重我的人格!”
吴晓露撅一下嘴:“你是堂堂大书记,谁还敢嘲笑你?”
吴朝阳黑着脸点开了光盘。吴晓露凑拢去仔细观看,当目光触及屏幕上那个肥白赤裸的后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由红变白,接着又由白变红。半晌,她才问:“你打算如何应付这件事?”
吴朝阳想想说:“肯定先要准备好二十万,那个家伙说要就要的,不满足他的要求,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能忍痛割爱了。可是我一个人凑二十万有点儿困难,你也是当事人,所以想请你也分担一下,我们一人凑十万吧。”
吴晓露惊愕地张大了嘴,她无法理解吴朝阳竟有这种想法。她指了指吴朝阳,颤抖着嘴唇说:“亏你说得出口!吴书记,我上门为你服务不说,你自己惹下的事,还要我也出十万块钱?我都不晓得躺在你下面的是不是我呢!”
“怎么不是你?你看那两只脚,小小巧巧光光滑滑的,不是你是哪个?”
吴晓露指着屏幕:“女人都有这样的脚,凭什么说是我?也许她是廖美娟呢?想嫁祸于人,办不到!”
吴朝阳生气了,摸一把大背头:“吴处长,你怎么这样?那个廖美娟何许人也,我敢染指吗?我还要不要头上这顶乌纱帽了?现在大难当头,我们当同舟共济,一致对外嘛!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出这十万块钱,我是请你帮我先筹一筹嘛,以后我可以还给你嘛!既然你有困难,那就算了,我一个人先顶着吧。十万块钱算个什么?没钱用了我多住两次院,收的礼都不止这个数!况且,我根本不想出这二十万,凭什么要让他敲诈二十万去?我只能先稳住这家伙,然后想办法搞定他。姑息养奸,后患无穷。我晓得,这家伙胃口大得很,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吴晓露的情绪这才有所好转,但她拿定了主意,钱是一分都不会出的。她瞟瞟吴朝阳的国字脸,说:“你又不能报案,到哪里去抽薪呢?”
吴朝阳背着手,来回踱步,思忖一会儿说:“我想这个打电话来的沙喉咙是只浮头鱼,他的背后还有主谋。而且有一个人很值得怀疑。”
“谁?”
“那个和你谈过恋爱的人。”
“徐向阳?他不会,也不敢。”
吴朝阳分析道:“人的思想一走了极端,有什么不敢的?仔细想想,他是最有条件作案的:他是保卫科长,熟悉电子技术,有进人我办公室安装电子眼的机会。我刚才到处检查过了,没找到电子眼,也许他早已拆掉了,既然想敲诈我,肯定是有备而来。况且,他还具备作案动机:他曾给我送过一个红包,求我帮他解决副处级,因为名额有限,我答应他以后再说,他非常不满。他妻子为此还来找我,要拿回红包。你看可笑不可笑,哪有送出去的礼又要回来的?”
“收了礼却不给人办事,你这是犯忌了。”
“办事也要一步步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