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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情笑道:“看来这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你自己的种你就不客气,养坏了也是自己的锅。对年年你就瞻前顾后了,生怕哪里不对养坏了人家的孩子对不起孩子亲妈。”
叶箴言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两人相视一笑,这大概是这几天里叶箴言最轻松的一刻了。
就这么养了几天,卓君羽终于有了个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脸色也不再是蜡黄蜡黄,身上虽然依旧皮包骨头的瘦,但深深浅浅的淤青消退速度快了许多,总算能够出院回家。
这段时间,叶箴言一天到晚课都不去上了,就在医院陪着他。
他错过了这孩子八年的时间,他想尽可能的弥补回来,利用相处的时间和他建立丢失的父子感情。
卓君羽还和从前一样,回家一进门就把客房门关了,根本不让人进去,也不理会人。
叶箴言过去敲门:“君羽,刚从医院回来,先洗个澡再睡觉。”
里头半天没动静,叶箴言等了一会儿又继续喊:“君羽,你睡了吗?”
房门砰地一声被拉开,卓君羽一张小脸阴沉沉的站在不开灯的房间里,“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逃跑的。”
就算跑了,卓子敬也一样有办法把他抓回去,与其回到卓子敬身边,他还不如呆在这。
“逃跑?”叶箴言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这些天他在医院陪着他,在卓君羽眼里就是监视,就是防止他逃跑?
这个发现真是让叶箴言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君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监视你?”
“难道不是吗?”卓君羽冷冷的反问。
叶箴言发现这个问题自己没法解释,他不管说什么,卓君羽都是不会相信的,不是不相信他,是谁都不相信。
“我没有在监视你,也不会监视你,我只是想陪着你,如果这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
叶箴言还没说完,卓君羽就冷冰冰的打断他:“我不需要人陪。”
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关门声。
叶箴言扶额,无奈极了,卓子敬这个人渣,把他儿子搞成什么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醒自己对待卓君羽一定要耐心,一转身看见叶华年就站在他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年年你有什么事?”
“爸爸,小哥哥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也想知道”叶箴言说着,忽然看着叶华年眼前一亮。
第123章我们俩是好朋友()
也许孩子和孩子才更容易沟通,卓君羽不想理他,那叶华年呢?
他招招手让儿子过来,“你去问问小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
叶华年很乐于接受这个任务,颠颠儿的跑去敲门,然而一样是无功而返,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爸爸,小哥哥也不喜欢我。”
连孩子都不能走进孩子的世界,叶箴言一下子没了主意。
萧别情看着父子俩都陷入为难,便道:“不要急于一时,老叶你发现没有,以前君羽对你的态度还不至于这么恶劣,只是不理你而已,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不说叶箴言也发现了,问题就在于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还是我来吧,我跟他没关系,也许能试着和他沟通一下?”萧别情尝试的问道,她想要为叶箴言做点什么,看着他这样为难,她心里也不好受。
叶箴言抬头对上她的眸子,清澈如水。
在这种时候有她陪在身边,叶箴言仿佛看到晦暗无光的前路有了光亮。
“谢谢你。”他拉住她的手,诚挚道。
萧别情最受不了这样的煽情,抽出手打了个哈哈:“哎呀咱俩谁跟谁啊,至于说谢谢么?”
叶箴言再次抓住她胡飞乱舞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也谢谢你愿意牺牲自己陪在我身边,帮我一起面对这些糟心的事儿。”
叶华年捂着眼睛:“唉呀妈呀少儿不宜,我先撤了。”
萧别情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心头有点酸酸的。这个男人独自承受了多少东西,以至于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先这么感激。
“你放心,我尽力而为,如果做不好,也请你不要怪我。”
“不会的。怎么会呢”叶箴言伸手揽她入怀,肯帮她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强求。
第二天,萧别情特意请了假没有去上班,等家里没人的时候才过去敲门,试探问道:“君羽,我能和你谈谈吗?”
里面不出所料的没有回答。
萧别情也不指望他这么快就有回应,继续道:“我知道你住在这里感觉就像寄人篱下,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我懂得。”
还是没有回应。
但卓君羽却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了。
“我也只是这个房子的租客,咱俩身份差不多,能交个朋友吗?”萧别情趴在门上一边问一边倾听,果然听到几声细碎的穿鞋下地的声音。
她急忙站直了身子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门开了一条缝,卓君羽依旧戒备的从门缝里看着她,带了点好奇:“你不是他的妻子?”
萧别情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借住在这里而已,你看我都不和他睡一个房间,你知道结了婚的夫妻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吧?”
卓君羽认真的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又抬眼看着她:“你要跟我谈什么?”
萧别情心中一动,看来有谱了。
“好朋友总不能隔着门说话吧,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直接把自己定位成他的好朋友,让卓君羽没有反驳的余地。
也许是萧别情看上去和善没有攻击力,也许是卓君羽孤单了太久,他想了想,居然真的让开身子开门请萧别情进去了。
萧别情心里一激动,险些没忍住大笑出声。
她没坐在床上,只是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卓君羽跳回去床上继续蜷缩成一团坐着。
这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萧别情一阵心疼,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问道:“你这样坐,不会腿麻吗?”
卓君羽下巴搁在膝盖上:“习惯了。”
话题一下子陷入僵局。
萧别情想了想,忽然也脱了鞋把腿蜷起来,学着卓君羽的样子抱着腿蜷成一团坐着。
卓君羽看她这样的表现,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看你一直这样,也想试试,还挺舒服的。”萧别情笑的很自然,甜甜的,特别暖。
卓君羽一下子愣神了,终于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好奇的目光。
萧别情心中一喜,继而道:“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觉得无聊吗?”
卓君羽本来有点明亮的眸子又暗淡下去,垂头道:“习惯了。”
从小他就是这样,卓子敬虐待完他就把他一个人关在屋里,经年累月下来,卓君羽反而已经适应了,卓子敬把他关进小黑屋就意味着殴打结束,这样一个人待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反而会有点安全感。
萧别情心里叹了口气,可怜的娃儿。
“以后不用了。你不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你有了朋友,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有什么委屈或者开心的事也可以跟我分享。”
卓君羽转脸看着她,朋友对他来说是遥远而陌生的存在,一直以来,他都只能默默地待在一旁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是三五成堆一起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也想有朋友,可是没有人愿意跟他玩,也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待着。
现在萧别情跟他说这些,他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真的。”萧别情用力点点头,“你知道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上体育课劈叉把裤裆给撕开了,因为这事儿我被小伙伴嘲笑了好久呢!”
萧别情一边说一边捂脸,虽然过去很多年,可想起来还是很糗。
卓君羽看着她,忽然噗嗤笑了一下。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可萧别情还是捕捉到了。
真是个美好的开端,这孩子也不是绝对的不能沟通么,他只不过是被打怕了,想要获得他的信任不容易。
萧别情没有急着跟他谈关于叶箴言的话题,只是东拉西扯的瞎聊,基本上都是她说的多,卓君羽偶尔会说两句话,但这也已经不错了。
两人聊过之后,卓君羽对她的戒备心放下不少,也答应她晚饭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吃,而不是躲在屋里偷偷的吃。
萧别情松了口气,一步一步慢慢来吧,卓子敬留给他的阴影太深了,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噩梦。
想要让他和叶箴言父子相认,首先得抹掉这个阴影,萧别情让他和大家一起吃饭,其实是想要让他感受一下真正来自家庭的温暖。
以前他跟着卓子敬的那个家,根本就不配称之为家,那只能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晚上叶箴言接了叶华年回家,意外的发现卓君羽居然待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本来卓君羽还挺放松的,只是他俩一进来,他立刻又变成浑身紧绷的状态,目光戒备的看着叶箴言。
叶箴言冲着他笑笑,暗暗佩服萧别情对付孩子的本事,卓君羽来了这么多天,前前后后硬是不肯露面过,她居然能把他劝出来。
叶华年早就想有个小哥哥一起玩了,见他没躲在房间里,乐得飞奔过去就要抱他,一边跑一边喊:“哇,小哥哥你终于出来了,快来跟啊哟”
卓君羽一把将叶华年给推到一边摔在地上,自己则跳起来躲在沙发后,看向叶华年的目光异常复杂,除了恐惧和戒备,更多的是嫉妒。
叶华年屁股摔的生疼,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叶箴言本想过去将他扶起来,可心思一动,直接越过叶华年,对着卓君羽道:“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