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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林以凡活在与他如此不同的世界,从她的眼中,那些他早已习以为常的事物都有了新意。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的香水;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只会把骨董当作装饰品来使用。
「要是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多种一点,中午都煮给你吃。」林以凡一高兴,便将锅里的菜全捞给元胤邦。「其实这些瓮盆很漂亮,刚开始我还真舍不得拿来种东西,不过实在找不到地方种菜,只好拿来用了。」
「哦~~妳也觉得这些器物漂亮?」难怪方华会夸赞她有艺术眼光。
「当然喽!」林以凡爱怜的以手抚着白瓷瑞兽杯,「这东西旧是旧,但摸起来好舒服,我很喜欢呢!所以种东西的时候,我都很小心很小心,就怕把它弄坏。」
元胤邦满意的一笑,伸手拍了林以凡的头一下,「很好,妳还算有点眼光。」
「啊?」
「妳可知道这个可是有人出价到一百万,而那个在妳眼里可以种比较多菜的容器则是值五百万;所以我才说这是全天下成本最高的菜。」元胤邦目光不带情感地鉴赏着那两件器物,对于这种骨董他纯粹是个人喜好,并未当成是保值的投资品,也因此林以凡如此「作践」它们,他倒也不觉得心疼,只觉得有趣。
「什么?!」林以凡被元胤邦随口说出的价钱惊得目瞪口呆。「我、我、我不知道它们这么贵!」
一百万、五百万,这样的价码早就超过林以凡对钱的概念,这、这、这……这些钱可以买多少青菜啊?
她吓得手足无措,什么东西也不敢碰了。「我以后不敢了。」
「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摆着也是摆着,妳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他笑她的无措,相处半个多月以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竟会有如此反应。
「我用不来的。」她低下头来,视线完全不敢对上元胤邦。「只要知道它的价钱,我与这些东西之间,就有了很高的界线;架上的它们各个身价都比我值钱!
「我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要我;而它们一摆出去,就会有人愿意为它们出高价……」她突然明白何以不再用香水的元胤邦,自己却仍然无法像第一次遇见他时,那么自然地亲近他了。
初识时,她只是林以凡,而他只是元胤邦,彼此没有身分的分野,谈笑间没有界线;而今,他却有了元艺馆馆长、艺术界鬼才、亚洲第一鉴赏师及亿万资本的身分,至于她最多只能冠上唯一的头衔——学历只有高中的孤儿。
如此大的差距,让他与她之间开始有一条无形的界线。「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林以凡的反应让元胤邦想到她的成长背景,一个孤儿,一个学历只有高中毕业的少女,无论她的心性如何开朗,都不可能毫不介怀地使用这些对她而言是天价的物品。
面对这些天价物品,只会映照出她的卑微……
自己不经意的反应,?!发林以凡的自卑,元胤邦心底突然泛起一股不舍。「用不惯的话,我买一般的花盆给妳种。」
元胤邦温柔地将林以凡拥在怀中,「别贬低自己,妳选择不了自己的环境,却可以选择自己的心性,在我眼中,妳比这些器物还值得。」
「谢谢你的安慰。」
「这不是安慰。」元胤邦握住林以凡的双肩,直视着她低垂的双眼。「我的眼光可是属于一流的鉴赏师,难道妳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抬眼,对上的是他坚如盘石的目光,那让她产生信心。「真的吗?」
元胤邦点头,但笑不语。
「我有什么价值?为什么我自己看不到?」
「太阳怎会看得到自己的光?」所以她才不明白自己纯真开朗的心性对他而言有多珍贵。
她会是他创作的灵感,这样的价值可是无价的啊!
「啊?」
元胤邦自信的一笑,将疑惑的她再度拥入怀中。「等我作品完成,将妳的光亮捕捉到神髓时,全世界的人就会明白妳真正的价值。」
看来也该是让她真正「上工」的时候了。
第三章
他说她该真正「上工」了。
不明所以的林以凡,整理了她少得可怜的行李再度坐上元胤邦的车远行,说是远行,其实车程也约莫一个半小时而已。
当轿车行驶至台三线的山路时,林以凡似乎有了要被送走的错觉。「元先生,你要送我回『安杰拉』吗?」
一股被抛弃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她不自觉地握紧双手,指甲深陷肉内。
眼角余光瞄到林以凡的双手,元胤邦看穿了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如果我说是,妳怕吗?」
不带情感的问话是元胤邦向来的习惯。
「我怕什么?」林以凡的声音高亢,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怕似的,透露着逞强。「『安杰拉』可是我的家耶!回自己的家有什么好怕的?」
「听听妳自己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无所谓的样子。」打半圈方向盘,车子流畅地转弯,元胤邦的视线瞟了一下林以凡,「再看看妳的表情,根本是装出来的轻松,被送回『安杰拉』对妳来说真有这么糟吗?」
又是一个连续弯路,元胤邦连煞车都不踩,油门一放一踩之间,轻轻松松过了三个弯路:相较于他的轻松,车内的林以凡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专心开车!不要东看西看啦~~」她一手抓着车门边的握把,另一手紧紧抓着安全带,当她看到转弯时车速还直达八十公里,她的魂就要去了一半,方才的心思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慢一点!前面有车啊~~」她闭上眼,脑中竟闪过明天报纸社会版的报导!
台三线亡命飚车,一男一女死于非命,两人关系成疑!
「我不想当社会大众的错误示范啊!」她大叫。
「什么错误示范?」这小妮子,真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是想到什么了,唇角微扬,他开口道:「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到目的地,这种车速是小意思。」
「这条路你很熟?」耳尖的她听到关键词,向来喜欢看柯南的林以凡马上发挥她过人的想象力,哦~~不,是观察及推理能力。
嗯,这条路的风景跟通往「安杰拉」的山路长得差不多……
但印象中,上次他开车接她上台北时,并没开这么快……
「『安杰拉』你上次去是第二次对吧?」林以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啊!」他只觉得好笑,这女孩此时早就把方才所有的话题都抛到脑后去了吧?
真是个活在当下的生物。「然后呢?」他这个问话主要是配合她的演出,是故,语调仍有些笑意。
「所以这不是回『安杰拉』的路!」所以她不会被送回「安杰拉」!林以凡忘我的说着,双手高举,非常之开心,那份情绪充满感染力,连元胤邦都忍不住也要放手高举了
事实上,他真这么做了!
「啊~~不要学我放手啊!」她吓得伸手就往方向盘抓。
而他,右手抓住她伸过来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左手,早已回到它该有的位置。
「你想吓死我啊?」她想抽手,他却不放。
「妳最好信任我的开车技术,若是妳真的抓了方向盘,影响车行方向,才是真正将我们置于危险之中。」
「你这样子开车,教我怎么信任你?」
「那妳的思绪跳来跳去的,教我怎么跟得上妳?」他恶意逗弄。
「这是两回事,不一样!」她嘟着嘴,很不服气。
「一样。」
「哪里一样?」
「每个人在个性上和生活上都各有特色,但我们直到目前为止却连半点协调都没有,就像妳不明白我对这条路有多熟悉,我也不明白妳居然路痴到认不出这条路并非通往『安杰拉』的路,这两种因彼此的不了解而造成的错误认知当然是一样的。」
呜……怎么元胤邦这么会说话,「那……一样就一样。」
「听妳的声音,好像还是很不服气?」
「当然啊!你这么厉害、这么会分析,我即使同意你的说法,情绪上还是会有点不服嘛!」
「情绪不服就表示妳并没有真正被我说服;很多人都是如此,嘴巴上说说,心底却从不肯真正的信服,像这种自欺欺人的作为常常会反映在自己微妙的情绪上。」
「我、我……」林以凡红着小脸,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元胤邦对人性是毫无情感的分析,在他的理念认定,大部分的人通常不是因羞愧而说不出话来,就是会因老羞成怒而破口大骂;他本以为她会与其它人有所不同,但想不到林以凡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没他想象中的独特。
持续的静默中,元胤邦产生了些许失落。
「是啊!元先生说得有道理。」原本涨红的脸色缓缓的恢复。「只是心思被人说破,总是让人不知所措。」
林以凡银铃般的声音将元胤邦失落的心往上一提,突然他觉得情绪好了些,踩着油门的力道随之放轻,而他的视线则慢慢的集中到林以凡身上。
她没注意到元胤邦的变化,只觉这降不来的车速让她的情绪更为放松,说话也就更为自然流畅。「我跟元先生是两种不一样的人,要是以后我们能多了解彼此,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那么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会变得缩短些,到时候我跟你也有可能变成一样了。
「至于现在因不了解而造成对彼此的误解,则是磨合的时期吧?」想到这里,林以凡如阳光般亮眼的笑容绽了开来,让元胤邦看得有些出神。「所以以后,我跟元先生是可以一样的。」
这女孩的心思如此澄静,面对他尖锐的刺探,情绪非但没被牵着走,还会以不同的角度去思考,也许她的思考模式毫无逻辑可言,但这天真单纯的想法却重重的直击他的心,震撼着他孤冷的灵魂。「妳不讨厌我说话的方式?」
许多人在了解他以前,就会被他尖锐的言语所吓跑。
「你也不嫌弃我跳跃式的思考模式啊!」林以凡转头一笑,「所以我们两个很像。」
痛恨和别人有任何相似处的元胤邦,竞在这一刻喜欢上这种和她相似的感觉,她无邪的笑也让他跟着笑得无邪,就在这时,他决定将她视为重要的人。「以凡,以后改口叫我胤邦,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啊?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元……胤邦,」嗯,叫一个年纪、地位都比自己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