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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到家门口,又不是多远,几步而已,哪里用得着他送第二次。
我对上衬着月色显的有些凉意的目光,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他似乎也瞧出我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在执意下去。
“好,那你快回去吧。”
我弯了弯嘴角,转身慢慢的走,也没有再回头看他。
我上楼之后,再到阳台看了看,发现他的车正渐渐驶远。
连着上了一个月的课,五月份的时候结束了。
那之后便格外,出来走走也只能是在家附近的小道散步。
每次都有人陪着,陪我的人并不是宁城,是他花钱请来的月嫂。
月嫂经常说起宁城的好,如何如何的心细,如何如何的百年不遇。
我有时候听的实在忍不住,便冷声呵斥她别再说了。
她讪讪闭嘴,倒也没怎么在我面前提过他了,但心里一定憋屈。
我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莫名其妙了。
因为在她眼里,宁城不能亲自陪我,只不过碍于工作而已,好在处处这样细心仔细,真是世间少有的好丈夫。
是啊,所有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显的是那样美好。
没有人能够真正明白我的悲伤,我的莫名其妙,我的良心不安。
这一切就算我一字不差的同她说了,她也不可能亲身体会到。
因此我常常学着嘴角噙笑,试图去表现出她们眼中我应该拥有的那种幸福。
可是,也没人知道那笑,在我心里却渐渐开出了苦涩的花。
因为肚子日益大起来,睡觉翻个身都觉得硌得慌。
所幸月嫂这些安排的妥当,知道了我晚上不好入睡,给我两侧垫了软枕。
她说这样翻身下边有东西垫着,就不会突然难受了。
别说,还有点用。
其实月嫂除了爱絮絮叨叨的提宁城的好这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她闲下来会跟我将一些注意事项,我无聊之时叫我织毛衣,告诉我孩子刚生下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还有很奇怪的,她每次给我煲的补汤,我都特爱喝。
其实在她来之前,这类东西我是不碰的,没怀孕之前怕胖,怀孕之后嫌腻。
终于有一天,我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就哭了。
月嫂以为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丢掉手上的活儿跑过来。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浮肿的有些陌生,眼泪啪嗒掉。
彼时八月上旬,我怀胎九月。
“我后悔了,就不该听你的,喝那么多,整天补这个补那个的”我哽咽着,不讲道理的埋怨月嫂。
月嫂这才明白什么事:“太太,女人怀孕哪有不胖着,孩子生下来就瘦了。”
我从这话找到了莫大的安慰,收住了眼泪:“真的?”
“我能骗你?我可是当了十几年的月嫂了。”
她说的比真金还真,我就那么信了。
回来坐月子的时候,月嫂跟我提起这事我还一度觉得好笑。
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居然为了这点小事,也能哭出来。
当时宁城
算了,那是后话。
医生算的是九月五号预产日,本来打算四号的时候去医院待产,可是三号当晚我肚子突然疼起来。
于是,我大半夜的被送去了医院。
疼的我直接昏过去,醒过来时不疼了,第一眼看到宁城。
他一直安慰我别紧张,可是他却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后半夜又疼了,比上一次还厉害,医生说不能等了了,直接进手术室。
从前没生个孩子,不知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有多伟大。
那种疼,真的让我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子宫收缩无力,最后我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几度昏厥。
碰上了难产,医生只能选择剖腹产,我一听直接晕了。
打麻药,闪眼的光线,亮片的手术刀,一群医生护士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了好多故人,江姨,父亲,还有宁城。
梦里面是第一次见到宁城的情景。
在夜诱,他一把搂住我,我们摇曳在舞池中央。我稍稍一抬头,便猝不及防的撞入他暧昧深意的眼神。
这一眼,让我的青春毫无防备的跌了进去,甚至万劫不复。
我又看见了江泽,我不会忘记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他带我离开那个让我曾经伤心欲绝的地方。
画面一转。
好像回到了我的书屋,一走进我的房间,江泽正坐在我位置上。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我和他笑意融融的合作上。
我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可是一眨眼,一切都消失了,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四周一片白色,我慌乱的走着,不知道要找什么,好像什么也找不到。
“妈妈,我在这里。”
身后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我转身,看见了它。
妈妈,是在叫我?
“妈妈,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妈妈。”
我很不确定的看着它:“你在叫我吗?”
我小步朝它走过去,它却在下一秒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慌乱了脚步,手足无措。
“温情,醒醒,快醒醒!”
“温情,我让你醒过来!”
好熟悉的声音,可是我记不来是谁了。
我忽然没有力气,飘飘然的要倒下去,沉沉的闭上眼睛。
第九十六章忘记你的模样(四)()
“你要幸福,连带我的那份。”
又一次突然间,那道十分空灵的声音猛的一下将我魂魄拉回。
我一睁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周围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我看见了额间漫出细汗的宁城,他正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看见眼中全是担忧神色的苏云,她眼中含泪的站在病床旁。
真好,我这一生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在第一眼瞧见了。
我又猛的想起一件事,我昏过去之前,医生说的那两个字。
难产。
难产
那孩子?
我声音虚弱里透着急切:“宁城,我的孩子呢?在哪里?”
宁城手握我的更紧了些,声音温柔到骨子里:“你先别急。”
他顿了顿,对我说:“孩子在育婴房,等会就抱过来。”
听到他的话,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地。
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世上,我唯恐它出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之后是一群白色大褂的医生来了,很快我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第一眼的映像,脸皱皱的,实在是难怪。
可当我从女护士那儿接过来的时候,抱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
“恭喜啊,是个女儿,很健康呢。”护士笑着告诉我。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那么小那么轻的一只。
从今以后,她是我的女儿啊。
我弯起了嘴角,不禁的眉眼温柔,越看越舍不得放下。
刚出生还是得在婴儿室待几天,看过了就让护士抱回去了。
医生走后,宁城也准备离开:“我下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来。”
我抬头说好,无意间看见了许少瑾,他驻足在门口。
我也不敢确定,那只是恍恍惚惚的一眼,然后他就走掉。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安慰自己,大概是刚做过手术气血不足,所以看花了眼。
苏云倒了一杯白开水,两个杯子反复交替换着着让水。
“现在还疼吗?”
苏云突然问我。
麻药劲已经过了,肯定是疼的,但只要不乱动,还是可以忍耐的。
我摇了摇头,露出笑容:“没事。”
“坐月子期间,不能吃辣的,不能碰冷的,你多听月嫂的话,该忌的忌,要不然落下的可是一辈子的病根。”
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却说的头头是道,很显然刻意去了解过。我看着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暖意。
水已经变温,她伸手小心递给我,我轻轻的接了过来。
“苏云。”
“嗯?”她没看我,正低头准备去泡孕妇的营养粉。
“那件事,你没怪我了么?”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又默不作声的继续着手上的事。
我问的哪件事,她是知道的。
沉默数秒之后,她看着我,波澜不惊的说:“张爱玲对于爱情曾说过一句话,爱就不应该问值不值得。”
“那么,在我看来,对于亲情,爱就不应该纠结是对是错,对了我同你一起骄傲,错了我同你一起承担。”
笑着,随即眼泪落下来。
苏云走近我,替我轻轻擦拭眼泪:“哭多了容易得产后抑郁症。”
我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苏云谢谢你啊。”
“以后,不要再说谢谢这种话了,对我是这样,对宁城,也同样不要。”
苏云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声音悠悠:“你能明白么,他对你的爱,就是张爱玲口中的那般真挚,从来不需要问值不值得。”
“温情,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好羡慕你,甚至到了嫉妒的份上。可因为你是温情,我的阿蓁,我对你只能无可奈何。”
我篡着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一言不发,只不过,眼泪好像更肆意了些。
世界好像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听见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匆匆收住眼泪,努力调整好了情绪,松开苏云。
宁城走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晚上再来,午饭月嫂会送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意思是要走?
苏云开口问:“你不一起吃点?公司的事情么,这么急?”
“不了,公司”
他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确实有点状况,我得去一趟。”
“那行,温情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