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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存了心教训这小子一下,没想到,又踩中了村民下的夹子。
顿时疼的我浑身一哆嗦。
跑出去两步后,张长春听不见后面的动静,就回头瞄了一眼,看我停在后面,正翻着白眼珠瞪着他,还咧着嘴不停地嘶嘶,好奇地仔细看了看,然后捧着干瘪的肚皮哈哈大笑,笑得饿了,就大着胆子过来要切了我的脑袋。
那时候,我内丹几乎崩溃,力量比一个普通的狐狸强不到哪去,眼见柴刀就要劈下来,我只有闭眼等死的份,那时候我气不过,张嘴骂了句:小王八蛋,爷爷就是死也不给你当肉吃。骂完我就准备自爆内丹,把自己烧成灰烬。饿死这小子。
谁知道,张长春的柴刀竟然没砍下去,他好奇地盯着我,问我是不是传说中的狐仙,我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瞎了?
这小子哐当一声扔了柴刀,咚咚咚给我磕了三个响头,说请我帮帮大家,村里的人们已经饿死了不少,剩下的人捡到啥吃啥。
我能救谁?我都自身难保了。
张长春看我不搭理他,一边跟我说对不起,一边给我找东西撬夹子。
抬起伤腿,我盯着张长春上下看了几眼,这小子傻乎乎,到能想着村里的人,也算是个老实孩子,可是你全村都饿死,又跟我有啥关系,我也怕熬不过多久了,自然不需要山下村民的供奉。
于是,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准备在山洞里等死。
这时,张长春跑到我前面把我拦下,他说只要我救下他父母,让他们一家子填饱肚子,让他干啥都行。
我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问他真的干啥都行?这小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干草一样的头发,又提了提快掉下来的裤子,使劲儿点了点头。
我眼前一亮,问他,给我喝点儿血,你敢吗?
张长春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见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最终飞快地点了一下头,若不是我眼尖,恐怕都看不见。我没想到我只是吓吓这小子,他竟然真的答应了,这可是出血,你当撒泡尿那么轻巧呢?
跟我走进山洞,这小子撸起黑不溜秋的小胳膊给我咬。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是我不喝反倒显得怂了,于是我就喝了一小碗的血。这小子冲我嘿嘿一乐,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有了这童子的血,我算是勉强护住了崩溃的内丹,一身法术十成只剩下三成。那主杀伐的六甲神将更是不敢多用,每多用一次,我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毕竟我是靠吸纳朝霞之气修炼成仙,这一次破戒喝了人血,虽说暂时保住性命,但也算破了这千年的道行,再无恢复的可能。”
听大仙儿讲完,我这才明白为啥他每一次召出六甲都会惹得皮大仙不高兴,敢情这皮大仙是担心大仙儿的身体,够他娘的仁义。
大仙儿接着说,后来他把皮大仙儿的爷爷送回了家,从那之后,村口总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粮食和肉菜,这些都是大仙儿用了搬家的本事,从别的地方“借”来的,当然什么时候还,还多少大仙儿看着办。
每一次送吃的,张长春他家总会多一些东西,张长春也知道这是大仙儿在照顾他家。
自打成家之后日子过得安稳,张长春就很少再来老虎山看大仙儿了,这一晃儿多年,也渐渐断了联系。张长春扛着包袱走到山洞口,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还没张嘴问,就听里面咳嗽一声,嚷了一句,小王八蛋,进来吧。
第62章 旧事旧伤(四)()
张长春钻进山洞,看见老狐狸就趴在一块沙发垫子上看周易参同契。大仙儿自从那次重伤之后,内丹受损,只能保持狐狸身。
“胡大哥,你还在啊!”张长春算是打了招呼,碰上狐狸看书,不由得多看几眼。
“我要不在,你张家不得死绝喽!”大仙儿把脑袋从书里抬起来,看张长春一脸好奇样,冷哼哼说道。
张长春一见大仙儿还是牛逼哄哄的跟自己说话,就知道曾经那点儿交情还在。当即把大包袱往身前一撂,拿出供品塞给大仙儿。
“胡大哥,你都知道了?”放下东西,张长春赶紧问道。
大仙儿不得不把参同契放下,因为爪子里塞个猪头就满了。
“这老虎山方圆百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大仙儿站起来,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弹弹灰尘,坐了起来。
“胡大哥,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要不你以为我今天在这等的是谁?”大仙儿不等张长春说话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这,还是胡大哥菩萨心肠。”张长春一时最笨也说不出更好听的来。
“少废话,今晚你家还不太平,快走吧。”大仙儿说完,轻描淡写地往前迈着步子,竟一下子窜到了洞口,再一闪,就出去了好几米远。
张长春一见大仙儿帮忙,心里有了底。张长春上老虎山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找不到或者请不来大仙儿,那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看看到底是谁害的他家破人亡。
这头,张长春跟着大仙儿屁颠屁颠地下了老虎山。
山下的香磨村家家户户已经点亮了挂在屋檐下的一排排大红灯笼。只有一家没人点,那一家就是张长春的家。
虽说过年的灯笼点上了,但是整个村当时都沉浸在一片压抑之中。就连放鞭放炮的小孩子都早早回了屋猫起来,似乎都在盼着今夜太平无事。
刚到山下,就好像天老爷也熬不住这份重压,终于掀开胳膊,漏下一片片鹅毛雪花。渐渐地,雪地上两道脚印,一边走,一边被埋掉,反复没有归路。
闹出院子里的扫帚扫了扫身上的大雪,张长春和大仙儿总算是到了家。
大仙儿使劲儿抖了抖全身的雪花,一溜烟似的跑到张长春的炕上趴着。
张长春这两天早没了心情烧炕,所以这火炕根本就不热,甚至可以说拔凉。大仙儿刚一趴下,就窜了下来,没好气地瞪着张长春。
“胡大哥,等找到凶手,我给你烧得旺旺的。”张长春老脸一红,有点儿尴尬。
“我说小王八蛋,你这心也不诚啊。”
“胡大哥,我也不知道你好趴热炕头啊,要是知道,我非把灶坑烧得通红。”
“哼,”大仙儿接着说,“你到那屋给你儿媳妇守铺去。”
“啥?我去?”张长春也犯愁这守铺的事,本家的小辈不敢,老头心里倔又不肯对付,本想着对付了脏东西,就把小皮大仙抱过来给他娘守一会儿也行。这一听大仙儿让他现在就过去,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不是你,难道是我?”大仙儿一哼,吸溜吸溜地去饮张长春倒来的热茶,根本不看张长春那种憋得红紫的老脸。
“呸,这茉莉花是小卖店里最便宜的那种吧,喝着都拉嗓子。”大仙儿吐吐舌头,一脸的嫌弃。
“这,我”
“一个死人,你还担心个屁闲话。行了,赶紧过去,再晚就来不及了。把那半截金链子放到这个上面。记着,不论看见啥,都别叫出声。”大仙儿打断了支支吾吾地张长春,丢给他一张黄表纸,叫他照着做就是。
见张长春踌躇一阵终于离开,大仙儿人立而起,两个前爪抱住热茶杯,咕咚咕咚一饮为尽,喝完还咂巴一下嘴,说了句,还是这个味,好茶啊。
后来大仙儿告诉我,他那个时候,就是那种性格,刀子嘴豆腐心。见面就没给张长春好脸色,一是性格使然,二来这小王八蛋好多年不来看他也有点儿出出闷气的意思,三呢,就是为了冲淡张长春的悲伤。
等到快到子时,大仙儿趴在门口偷看。
远远地,一道黑影走进院子,透亮的雪地上没有一点儿脚印,接着黑影穿透房屋进去了。
大仙儿咧着嘴冷笑,可以收网了。于是低抬脚,轻落步,嗖嗖嗖几下跑到躺着张长春儿媳尸体的屋子的窗口下,也没有一丝声响。
此时,屋子里守铺用的白蜡烛突然窜出两尺高,竟晃得屋子大亮,随即白蜡烛忽地熄灭。张长春吓得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咯吱,咯吱。张长春听得清楚,那响声正是从半截金链子方向传出来。
而今金链子下面就是大仙儿交代的黄表纸,张长春虽然看不见,但是那股子腥臭味又冒了出来,他知道那脏东西进来了,而且应该就在金链子那边。
就在这时,金链子上面金光大盛,照得屋子又一亮,张长春觉得刺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要看看到底是啥东西。
可是,他只看见一个金甲力士突然窜出来,一把手攥住了飘起来的金链子。
那金链子在空中蛇一样想往外挣,可是仍旧逃不出金甲力士的手心,这时候,金链子的另一头,一道漆黑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
张长春脸色大变,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就连捂着嘴巴的粗糙大手也渐渐地开始发抖,因为,这个现出身形的黑影,正是他的儿子,张农安!
“张农安”朝张长春的方向看了眼,阴森森笑道:“爸,我回来了。”
啊,这个啊字就在喉咙里打转,张长春想起了大仙儿的嘱托,生生咽了回去。
“张农安”突然由阴笑变成生气,使劲儿拽金链子。
这时候,大仙儿拔开房门冲了进来,对着黑影大喝,嘛了个巴的,给我死去。那小鬼见一只赤红的狐狸跑进来说着人话,顿时知道不好,赶紧松开金链子就要逃,这时另外一道黄表纸飞出,做成另一个黄巾力士,两个力士前后拉扯,就要劈成两半。
“爸,救我啊!爸!”小鬼冲张长春苦求。
“小王八蛋,你别出声!”大仙儿大骂着阻拦。
“胡大”张长春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已经被两个黄巾力士扯住的小鬼叽叽一笑,突然消失,接着从张长春的后背出现,眼看就要鬼上身。
“小王八蛋!”大仙儿大喊,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