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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本破书。那倒更方便了。”
黄肃仰面躺着,嘴角露出一丝无所顾忌的蔑笑。
他原还曾有些愧疚,对这个世界抱有歉意,但这世界竟然只是一本不知所谓谈情说爱的破书,那,里头的人就是都死绝了,又有什么可抱歉的?
“值此国破家亡之时,人都活不成了,还读什么书?就是读,也不应读这样风花雪月,叫人恶心的没骨头的书!”
黄肃嘟囔着。
他越发觉得自己在这里杀的每个人,都杀得对极了,好极了。
他丝毫没有想到,正在侵略他母国的那些霓轰国的畜生们,心中大约也是这样想天朝,想天朝人的。
“劣等民族,死不足惜。取而代之,替天行道。”
侵略者们,一向都师出有名,打着拯救之名,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毁灭,去篡夺。
黄肃躺在红界顺王府的锦缎床榻上,满腔仇恨,一身正义,要替伏地魔彻底奴役这个王朝,以便完成交易,然后再去救自己的家国。
所以,他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的仇敌从来不在这里,这里被他杀死的每一个灵魂,都是无辜的。
黄肃翻身,叫许景退下,唤来了卫一,吩咐道:“继续盯着荣国府,如果可以,埋几颗钉子。”
卫一拱手应下,又道:“爷,关于鲲皮锦,小的查到了一些消息。之前爷吩咐要杀的那个西洋小子比尔,竟然就是鲲皮锦前主人的儿子,他此番来京,便去了王家谢恩,说是王子腾救了他父亲的命。比尔还曾去过贾府求证当年之事的一些详情。”
“胡编乱造!很明显,这是王、贾两家串通好的说辞。再去查!他们大费周章编这瞎话,必有隐秘!”
黄肃隐隐觉得此事蹊跷极了,他想召唤伏仙人,可不知为何,这段日子以来,玛瑙手串无论怎样滴血却都毫无动静。
卫一领命去了,黄肃皱紧眉头,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那时便翻翻这破书了。也好知道个清楚。”
他嘟囔道。
……
夏末之时,荣国府宝二爷过了个简单而喜庆的百岁宴。
这回贾府没有请任何亲戚,只有东西两府的主子们齐聚一堂,大家围着贾母,亲亲热热吃了顿喜庆饭。
鸳鸯和鹦哥穿着一色的夏日薄衫,规规矩矩站在饭厅外头的廊下,和几个小丫头一起,给往来传菜的婆子大娘们打着帘子。
“今儿可心姐姐是怎地了?一大早就吐得苦胆都要出来了!这样的好日子,她倒告了病歇。”
鹦哥瞧着这会儿没人,就凑到鸳鸯耳边说起了闲话。
鸳鸯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元宵节那夜,花园子里撞见的桥底之事。
“就今儿吐了?还是这几日都吐了?”
鸳鸯赶忙问道。
她和鹦哥如今都在贾母偏院住着,鸳鸯分到了可人的寝室,鹦哥却是分到了可心屋里。
“哟,你这一问我才想起,好似昨儿一早,可心姐姐捧着痰盂也在吐呢。待我走过去,她就把痰盂塞到了一旁,也不叫我给她倒夜香,就连声赶我出去了。”
鹦哥歪着脑袋回忆道。
鸳鸯心中不安极了,她交待鹦哥莫再往可心跟前凑。
又怕鹦哥不在意,鸳鸯就吓唬她说,可心这病怕会过人。
鹦哥听了,果然郑重点头说不会再凑过去。
待屋里主子们散了午宴,贾母等人自去歪着午歇。
夏日炎炎,可人便带着鸳鸯等小丫鬟,在外间给几个剔红雕漆的冰盒子换冰块。
“鸳鸯,发什么呆?快把这些化了的倒了去。”
可人提着冰盒里头的一个小内胆,碰了碰发呆的鸳鸯。
鸳鸯“哦”了一声,闷头提着内胆拔脚就走。
“唉?这呆头鹅,往哪里钻呢?”
“啊?”
鸳鸯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往贾母寝室走去了。
她吐了吐舌头,赶忙回身向屋外走去。
走到院子天井一角的葡萄架下,鸳鸯垫着脚尖,一手托着内胆木盒的底子,将里头化了的冰水往一个青瓷大水瓮里倒去。
倒着倒着,鸳鸯又想起了可心,再次发起呆来。
可人拿帕子半遮着脸,挡着灼人的骄阳,快步跑了过来,在鸳鸯肩头轻拍了一下。
鸳鸯吓得手一松,“啪嗒”,木盒应声落在水瓮中。
第92章 (4)贾宝玉福降荣国府 赵可心耻怀刺玫瑰()
“这蹄子,今儿是怎么了?”
见可人疑惑问着自己,鸳鸯挠了挠头,推说自己没睡好。
可人拾起木盒塞到她手上,肃声提点她:“老太太这些日子好容易有了笑模样。你莫仗着自己得人意儿就懈怠了。若是当差出了什么错处,别说我,便是赖嬷嬷和老太太也不好回护你的。”
说完,可人扭身去了。
鸳鸯望着可人的背影,心头一暖。
贾母身边的八个大丫鬟,可人是统领。
她一贯稳重大方,心胸开阔,又知心姐姐一般,日常对小丫头们多有照顾。
八个大丫鬟中,鸳鸯和可人最亲近要好。
其余七位中,可心掌着贾母的首饰衣裳,模样最俏,嘴也甜。
只她性子尖刻不饶人,时不时喜欢在小丫头们跟前摆摆威风。
可意、可想掌管贾母屋里的各样摆设、物事,俩人似一对儿锯了嘴儿的葫芦,整日也不见她们说句话。
管着吃食的锦人绵软敦厚,管着库房的绣人言语爽利,管着院子的照儿嗓门儿奇大,管着账房的彩儿则滴水不漏。
还有思儿、意儿等八个二等丫鬟,以及鸳鸯这样不计数的三等小丫鬟若干,都分派到了八个大丫鬟跟前各司其职。
看着可人的背影,鸳鸯很纠结。
究竟要不要把“可心或许怀孕了”这件事告诉可人呢?
愣了片刻,鸳鸯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她不能确定可心是否真的怀孕了,而且,这事如果告诉可人,她必会回禀了贾母,到时,可心会落得什么下场?
虽然不喜可心的为人,鸳鸯却是不会存心去害她。
她只是百般担心可心会如何收场。
“可心即便走运,最好结果大约是成为贾政的一个姨娘。书里的贾政,身边有赵姨娘、周姨娘,也有探春、贾环这样的庶出子女……等等,姨娘?”
鸳鸯被脑海中蹦出的一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快跑几步蹿上前去,一把拽住可人的袖子问道:“可心姓什么?”
可人疑惑转身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真撞客了。可心姓赵啊,怎地了?”
鸳鸯目瞪口呆。
可心是赵姨娘!
那她腹中所怀的,是刺玫瑰贾探春?
鸳鸯闭上了嘴巴,对可人发出一个“我神马都不知道”的无辜笑容。
……
“酱色衣裳再配青玉头面?这样配法,还嫌不够乌眉灶眼儿!可心?可心呢?”
贾母翻检着小丫头手里的首饰盘子,皱眉叫着可心。
“老太太忘了?可心病着呢。”
可人在一旁一边挥手示意梳头妈妈下去,一边走到贾母身侧,帮她打开妆台上的三层首饰匣子,让贾母挑拣。
“往日都是可心替我配好的,今儿我自个来挑,倒瞅得花了眼。收了吧。”
贾母瞧了几眼,随手拿了只蝈蝈戏草的累丝金簪,说这只模样倒有趣,就叫可人给她插在了鬓旁。
“可心这孩子病得怎样了?一会儿你拿捏着,包些药材银两,领着人去后街她家里瞧瞧去。恍惚听她说过,她家娘老子是烂糟透了的,可别叫她委屈了。”
贾母梳妆完毕,吩咐了可人,自去正堂见王夫人等不提。
可人领了命,待吃了朝饭,收拾了东西,就带着意儿、鸳鸯,并何婶子等几个婆子,出了后院,往西脚门处行来。
“哟,何奶奶,您老这是又领了甚差事?大暑天儿里,您老快坐下歇歇可好?”
看门的一个婆子远远瞧见何婶子领着一群人走来,便颠颠儿跑着迎了上去。
“是柳婆子啊?咱们领了老太太的命,去后街瞧瞧可心姑娘的病。这不,可人姑娘也亲来了!”
“哟,我老婆子真是老么坷碴眼了,竟没瞧见可人姑娘,该打!咱们老太太若是真菩萨,可人姑娘就是那菩萨跟前的金身玉女,我老婆子能见姑娘一面,今日一天都诸事大吉了!”
可人见那婆子说得颇不像,心里发笑,口中却只谦和道:“柳大娘最会打趣咱们。”
一行人说着就要越过西脚门去。
不想那柳婆子却期期艾艾跟着可人,欲语还休。
可人当她有事相求,就笑说:“大娘且安心当值,待会儿我还从这处回府呢。”
柳婆子听了,咬了咬唇,末了,一跺脚凑到可人跟前小声道:“可心不是病,恐是有喜了。”
鸳鸯紧跟在可人身后,模糊听到了“有喜”二字,心中一紧,抬头就去看柳婆子。
可人唬得一愣,随即退后一步冷声道:“柳大娘这是说的哪门子的疯话!我一个女孩儿家,再听不得这等没个轻重的顽话!”
柳婆子见可人不信,凑上前又说:“姑娘可能不知,我家和可心家住一个院子里,便是谁屋里放个屁都能听见的。我再不敢在姑娘跟前乱嚼蛆。”
可人皱眉,扭头看向何婶子。
何家的不知柳婆子之前耳语了何事,不过也点头表示,柳婆子同可心,的确是一个院子的近邻。
可人蹙眉,心中大惊,面上却不显。
“大娘有心了,这份情我当领的。只是这话到了我跟前便应扎了口子,这也是老太太的体面。大娘须知道轻重。”
柳婆子点头如捣蒜。
可人也不做停留,说着话便越过西脚门往后街背巷走去,边走边遣了一个婆子去草药街请个千金科的大夫来。
何婶子瞪了瞪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