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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思索间,叶莲凑在弟弟耳边暗授机宜,叶敦便站了起来,接着联道:“夏月照心明。金樽不对月,却酹爱莲情。素心问莲心,”
”妙!夏月照心明!倒把我那薰风醉酒的昏昏然给照了个一片澄明!后一句更难为他怎么想到的?太白亦得知心也!”
见贾珠击节叫好,有那不服气的便说:“意思倒算通,不过韵不平整,用字也太过俗白。”
贾珠笑说:“已是难得的了。虽说诗词一道非我等本分,不过闲时雅兴,但雅兴也需有雅心雅意方能尽兴。珠私心以为,诗不在工整,只在意境。用字亦不在诘屈,只看通晓雅洁罢了。”
他边说边起身离席走到叶敦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倒好个面熟。这样小的年纪,真真叫人惊艳!”
席上有人便笑道:“拂尘你真是醉了!你往一旁看去,那不是叶连叶大爷么?这可不是他的兄弟!”
贾珠这才看到一旁微笑不语的叶莲,忙拱手道:“原来竟是贤昆仲!如此拂尘便明白了,有叶兄在此,令弟自然大才!”
这时有个金陵王家一族,名叫王义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嘿嘿笑道:“拂尘当罚!”
贾珠一愣。
甄宝骐便说:“灯影下认不清人罢了,这有何可罚?”
“谁要罚那个了?你们仔细想去——漏夜池难渡,空对芰衣影……”
王义把那“芰衣”两字重重咬了,拿眼睛瞟着叶莲。
叶莲便起身冲众人拱手一笑道:“芰衣何其有幸,得入拂尘诗句。”
“是我大意了,以叶兄之名号胡乱入句,该罚、该罚!”
贾珠说着回身去席上取了自己的酒杯,就要自罚一杯。
“这样有何意思?拂尘独饮,倒真应了那句空对芰衣影了,不好不好。我看啊,那名号入了诗句的,你也该陪饮一杯才全了礼呢!”
听王义如此说,众少年便跟着起哄,有手快的早举了叶莲的酒杯塞在她手中。
第37章 (2)筵无好筵酒打叶莲 避无可避珠动红鸾()
叶莲推拒不过,只得和贾珠对饮了一杯。
大家又闹着一杯不够,不管罚家陪家,没有三杯皆不作数。
叶莲和贾珠无奈对视一眼,都知再逃不过,少年人闹腾起来,哪能收得住。
因碍着不好如厕,叶莲席间几乎未有进食、饮水,此时三杯酒下了空腹,饮得又猛,叶莲便立时心跳如擂,头眼晕眩。
她暗暗咬了自己舌头,强留几分清明,待众人皆又开始联诗,便离席往池边假山石子后头避去。
叶莲坐在一块略平整的湖石上,面朝花池,吹着凉风,盯着水面上高高低低的荷叶发呆。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往常也饮过酒,却不知这空腹之下,酒水竟有如此大的劲道。
贾珠素性心思细密,早瞧出了叶莲的醉意,此时见他独自往池边拐去,心中有些担心。
欲要交待个人跟上,又恐东府里的小厮们不济事,再想到叶莲平日里的才华出众,贾珠心下倒也有意结交,便捧了杯浓茶也往池边来了。
夏月莹润,青荷婆娑,叶莲端坐在池边的身影纤挺如竹,与花月灯火相映的侧颜洁若暖玉。
贾珠呆在了那里,愣愣看着月光灯影中的叶莲,斯人似乎蹙了一下眉,于是就有轻愁萦面,有阑珊意生。
真是,美哉!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贾珠端着茶盏,幽幽叹道。
随即他吓了一跳,自己怎么、怎么忽然轻浮若斯?
此念一起,接下来的那句“有美一人,伤如之何”,贾珠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叶莲吓了一跳,待侧头看见是贾珠,她一时有些羞恼,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这羞恼,顿了顿,站起身便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叶莲拂袖对月昂立,再不看贾珠,接下来那句“不见子都,乃见狂且”,自也不必再说。
贾珠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芰衣先生骂得妙,狂且领骂。先生是否骂渴了?还请饮了这杯醒酒茶,狂且自当接着领此妙诛!”
贾珠举了茶盏笑着躬身,倒让叶莲不好再恼他,只得去接那茶盏,连说:“不敢,不敢。”
二人双手都接上了茶盏,那指尖就细细轻轻地触碰在了一起。
贾珠还未及反应,叶莲便似被火燎了一般,猛得缩回了手。
不知为何,贾珠竟也心神一荡,手上便不由自主松了一松。
“呛啷”一声,茶盏摔在石阶上应声而碎。
叶莲满脸涨红,胡乱作了个揖,一错身便避开呆立的贾珠,要去席上领了弟弟回家。
谁知灯影下竟没看清,一脚堪堪踩在了一块碎瓷上,更不巧那块碎瓷乃茶盏坐底碎片,底厚齿尖。
此时又值夏日,叶莲脚上只穿着时新的薄底玄缎浅口单鞋,哪里禁得住这么一块碎瓷,登时便被扎透了鞋边,割伤了脚掌。
“嘶!”
叶莲疼得蜷起伤足不敢落地。
贾珠见状忙去搀扶。
叶莲如何敢叫他近身?
叶莲单脚往旁处一跳就想躲开,可是慌乱间却不妨后头有山石顺势延出的一角矮阶,脚踝又正碰上了那矮石阶的石棱上。
“呀!”
叶莲慌乱痛楚下,身体失去平衡,双臂张开,就向一旁歪去。
贾珠叫了声“芰衣!”,便踏前一步,两手撑在叶莲腋下,将他牢牢扶住。
叶莲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腋下贾珠的那双手原本只是温热,但于叶莲却好似烙铁般,烙得她万千羞窘惊恐,烙得她全身血液都似沸腾。
贾珠此刻和叶莲几乎贴身而立,他低头,看见叶莲发际有些茸茸的细发须,看见叶莲低垂的眼睫在轻颤,不知为何,贾珠忽然很想再低些头,用唇轻轻吻过那轻颤。
贾珠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坏了。
“哟!贴得好烧饼么!”
忽然,二人身后的山石子旁又转出一个人来,冲着他俩拍手大笑。
原来是那王义端了酒来寻二人,却不想正看见俩人“抱在了一处”。
贾珠慌忙松开叶莲,叶莲扶了一旁的山石站定,心里又怕又羞,五味杂陈,却仍旧压了嗓子,回头冲王义说:“是我不小心伤了脚,拂尘扶了我一把罢了。”
王义却大叫:“怕甚?你们便是真在一处,好了歹了的,又与我何干?只这遮遮掩掩的小家子模样,倒很叫我瞧不上呢!”
贾珠红了脸道:“义哥儿这说得甚么昏话?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拂尘你怎地也学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家子做派?谁还没做过这两情相悦之事么?龙阳之好自古有之,圣人云,食色性也……”
“义哥儿!我与芰衣乃君子之交,你……”
见王义越说越不像样,贾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莲再待不下去了,忍痛一瘸一拐便要回席。
却不想那王义喝了些酒,也有些上头,瞧着叶莲通红的小脸儿煞是可怜,居然就伸手拦了她道:“既然拂尘不认,那芰衣你不若跟了我可好?我定比拂尘知情知意……”
叶莲惊骇愤慨地瞪着王义,但是看在王义眼中,却是别样的风情万种。
俗话说,酒是色媒人,王义借着酒气,伸手就欲往叶莲脸上摸去。
贾珠在王义伸手拦人时就往这边走来,此刻更是一把就将叶莲揽在了怀中,侧身冲王义说:“义哥儿你醉了!”
叶莲被贾珠护在怀里,心跳得险些要蹦出腔子去,但也不敢再动,遂跟着贾珠,二人绕过王义,就要回席。
此时席上之人却听到动静都往此处走来,山石子后有声音响起:“拂尘,你躲得好清闲!”
王义听见来了人,愈发发起酒疯,扯了嗓子喊:“躲得甚么闲?拂尘和芰衣可忙得很呢!”
叶莲立刻离开贾珠的环护,手足无措,满眼绝望,她想:自己恐怕是活不了了!如果任由王义这样乱说一气,再叫赶来的众人都听了去,自己,恐怕死都死得不清白!
贾珠此刻虽不如叶莲那样惊惧绝望,却也是烦躁不堪。
他甚是不耻王义的做派,却又隐隐有些心虚:自己方才,明明就对芰衣生出了那样的绮念……
“哦?拂尘和芰衣在忙什么?难不成又联出甚么惊世好句了,快说来咱们听听。”
甄宝骐和众人的身影转出了山石子,往这边走来。
叶莲慌乱地四处看着,只心里祷告那王义能就此缄口。
贾珠也拿眼神警告王义,怕他再胡言乱语。
这时,叶莲忽然瞅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跟在甄宝骐等人身旁。
是白管事。
白管事家的一向同叶家老夫人过从甚密,也是为数不多知晓叶莲女儿身的人家。
“白管事!”
叶莲出声喊道。
听到喊声,白管事紧跑两步,越过众人跑到了叶莲跟前。
“惊世好句?嘿嘿,真个是惊世,只不过不是好句,是个好灯谜呢!”
王义此时嘿笑着,高声同众人搭着话。
“甚么灯谜?”
“不年不节的,你们猜甚灯谜呢?”
少年们七嘴八舌吆喝着。
叶莲见白管事跑了来,心头一松,也顾不得忌讳,拿袖子裹了手扶在他肩上,高声同他说自己脚伤了,要快些离开。
白管事知道她身份,便也虚扶了她,不再回席,只往少年们相反的方向行去。
“拂尘,还望你拦住他,莫叫他再……万望、万望……”
叶莲冲贾珠深看了一眼,有些哽咽地小声交待了一句,便不再停留,往外走去。
“哎,哪里去呢?猜灯谜可少不得芰衣呢!”
王义还想拦她,叶莲却重重捏了白管事肩头,示意他只管走。
“芰衣伤了脚,白管事扶他去瞧医生要紧。”
贾珠朗声说道。
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