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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片扣到我手里,她的双眼,失去了光泽。
阖上眸,无言。夕阳逐渐没入西边的山峰。浮云被落日染成胭脂色,霞光如绯。我终于明白,最冷的时候,不是夜晚,而是在迟暮时分。
暗夜到白昼,清晨到迟暮,便耗尽了一生。
压抑的灵堂前,只有赶来的栗原带着John和Amy跪坐着,一旁的Steven都不敢张口。灵堂里外,围满了警察,清水已去,更不能再让组织来打扰,众人皆是寂静肃杀,一动不动,连哭声都不闻。我微微抬头向前看去,那个身影,依旧冰冷如常,平添了强盛的戾气,落在我眼里,全是苦涩。我也失去过,将心比心,有一种伤,是不是一生都不会愈合?何况,那个被伤害的人,近乎无怨的死去,留给活着的人的,唯有情何以堪。
走出房门,我无言地站在他身后,任庭院的雨水打在身上。他抽着烟,我递上一罐咖啡,他不动神色地接过,还是无言,低叹一声,我的眼泪早已流干,淡淡地道了一句:“我要报仇。”
生如罂粟,两茫茫
我要报仇!
灵堂内外,守着那么多人,世界却那么安静,但没有一个人,能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思,心死,能安慰他一丝一毫。这个孤寂的身影,太过孤寂,让我不忍,可我更明白,出言安慰又如何,别说搜肠刮肚,找不到一句能让他强大精神的理由,我反而害怕他的强颜欢笑。那么,还能帮他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我去跟他站在一起吧!我心里很清楚,这句话说得轻松,可就连Steven、John这几个在他身边当了多少年警察特工的人,都不足以与他并肩,前路,有多艰险?原来英雄,是孤独。可我要知难而上,为了清水吧,我欠她太多,或者,只为了那份我遗落在故土,无法再见的,幸福……
好久,好久,他终于转身,不见表情,平静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你们一起战斗。”这才发现冷静的外表下内心也在咚咚打鼓,都不敢再说得清楚一点,真的害怕他再咄咄逼人地问我一通,我就会被追问道体无完肤没有勇气站在这儿仰视他了。调整好目光,坚定地回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知道这是怎样的一条路吗?”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想了想,一条黑暗的路,随时会亡命的路,会伤害到身边人,甚至是看不到尽头的路……可我有要守护的人!“为什么?”他的追问终于随之而来,带上了淡淡的无奈。为什么,为什么想加入呢?为什么想成为对抗组织的ICPO呢?我理了理思绪:“我很清楚这是怎样一条路,我没有一时冲动。从离开家的那一刻,我心已死,松雪珊已死。曾经,为了他的孩子,才行尸走肉地留恋这世界。身处危险,被无穷无尽的警察无休无止的保护,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我骨子里流的,是不服输的血,我要牺牲自己看不见了的未来,去保护所爱的人,即便今生再无缘分,也可以死而无憾!松雪家的人,没有办法东躲西藏,隐姓埋名,接受别人保护一辈子!我说过,只有两件事,躲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你帮我做到了,而要真正解决问题,我现在就要开始强大自己,报仇,甚至,最后,击垮康家辉身后的组织,就是我现在跟你说要做的事!只有这条路,能换来我所爱之人真正的安宁。否则,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比随时要命的危险可怕得多!我很清楚,很清醒!”一口气说下来,心里舒服了许多,我也怕死,可既然生不如死,这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我冷静下来,静候答案。我已经在这条路上陷得足够深,如果栗原现在肯训练我为新的ICPO,省下了保护我的精力我还能强大他的队伍,何乐而不为。声音虽不大,灵堂周围还是有人为我们所扰,投来或敬佩或惊讶甚至不屑地目光,夹杂着唏嘘,栗原倒是习惯于我的惊人之举,只是看我的眼光带着些许光芒:“最后一句,结局,不见得如你所愿……”我心中微寒,我有可能死,或者,组织真的没这么容易击垮,或者,是这世界上永远有黑暗那一面……反而释然,只扔下重重几个字:“尽人事,听天命,不悔无怨。”栗原盯向我,足足一分钟,仿佛一辈子那么长,无人敢动,最后,他却只是冷笑一声,高傲地走远。
这算,什么?
莫名的有些懊恼。
人都散了,栗原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忽抬头问道:“你视力怎么样?”我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竟然有些骄傲:“你放心吧,我敢说让你**,总不会是件残次品,我五岁就跟着爸爸进射击场打枪了,静态的靶子,十环是最低标准好不好。”栗原一骨碌做起来看着我,眼神如狼似豹般凌厉,我失笑,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掩下惊讶,继续道:“晚上看东西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可没有注意过,我顶多说,自己的感觉很准确,也绝对没有夜盲症。”这一次他满不在乎:“对了,你会打架吧。”妄他白看我和康家辉斗了那么久,笑话,我小时候是白跟着三个哥哥跑的吗,笑答:“我小时候学过咏春拳,最擅长的是柔道和跆拳道,在学院的时候也打了不少综合格斗的比赛,玩过散打。”话一出口,骄傲又垮下来,这些点滴,曾经全是快乐,如今,只剩伤口,回味的每一次,都是撕开撒盐。我还在发呆,栗原已经翻身站起来,难得的带了一点兴奋说道:“好!值得我下功夫。为了把你安插进最新一批ICPO里,咱们只好魔鬼训练了,离新人报道只有20天了,20天后你一定要过关!否则错过了可就不一定有机会了。”原来他在愁时间问题啊。我怎么也是喜欢极限运动的人,前方一向艰险无比,这点磨练还不可以把我难倒。
我的情况特殊,没有当过什么军人武警,没有正式训练,却要直接进入ICPO以应对组织,再加上又是个中国人,只能秘密地接受栗原的单独训练再以假的身份和简历破格加入最新那批ICPO。松雪珊这个名字,绝不能再用,一个如此特殊、曝光率高的名字等于告诉了别人我的真实身份和过去,那我还没来得及保护谁,就先连累了远在中国的家人。想了想,以后就跟亲身母亲的本姓,叫陈珊。
大多用来度假的我们别墅群所在的后山堪称悬崖峭壁,下面挨着沙滩就是汪洋大海,一直没什么人,此时正成了栗原训练我的天然场地和保护屏障。
樱花又快开了吧,说着誓言的人,永别了。一生一世永不放弃现在起是我的箴言。换我来保护你吧,那个一直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守护我的人。
开始了训练才明白,以前的极限运动,就是小孩子的游戏,这是什么魔鬼训练啊!
早上五点起床,两个小时之内,负重30斤沙袋绕着山上山下跑五公里,蛙跳500,过障碍,引体向上100,7:00吃早饭。说是可以增强双腿的爆发力,增强身体协调性,增强……管他呢。第一天的头两个小时我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了。手上脚上,只剩血痕水泡,动的时候胸中烈火焚烧,几近窒息,停下来的时候从里往外的酸痛,连饭都吃不动了,手抖得就像风中落叶。以前因为胃不好,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不吃饭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如今……既然要求活,就挺吧,拖着疲惫的身子,那些深坑荆棘网独木桥高强很快就会成为我的朋友,狂风暴雨雷打不动。一旁的栗原倒是神清气爽啊。接下来,俯卧撑100,仰卧起坐200,我一个女生,到底是怎么做下来的!累得像只死狗一样,还要起来!累得动不了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死了算了。系着几十斤的沙袋跑到海里七八十米的游十个来回,还好,他没让我想办法游到对岸去,否则小命不保。他倒好,侧头道:“那你的命肯定是非法入境被毙了的,不值当。”累了一上午的脚抽筋了,我都没有知觉,揉已经起不了作用,栗原直接在上面又踹又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废了我那只脚,好容易恢复了正常,那张脸一冷,紧接着就是抗打击训练。栗原搞来了一个我只看李小龙那种大师练功时用的像木桩一样的东西,照着栗原的吩咐又用手打又用脚踢,为了在敌人面前多活两分钟,练吧,有什么办法。和他对打都还是好的,最要命的,是自己找一片空地,纵身跃起,然后后背着地,如此反复,疼得要死,还不能停。栗原冷眼旁观,唯一的表示就是扔给我一顶头盔免得出意外。长此以往,我还真会变成钢筋铁骨,只是不知自己可有命撑到那个时候。
韧带练习被我当成了唯一能休息的项目。从小学舞蹈学跆拳道,这种劈叉之类的东西还不太难得到我,虽然也疼,总比等着栗原一脚踩上来好得多,劈着叉,闭目养神,成了享受,栗原这次倒不拦我,按照他指定的时间,任由我劈着叉歇着。
12:00,完成任务可以吃饭了,我根本累得吃不下,只盼着借着机会好好喘几口气,栗原却一定要逼着我吃的一点不剩:一个花盆大小的碗里装满了牛肉拌米饭,另一只碗里是四个生鸡蛋混在一起的鸡蛋液,还有三根黄瓜。我简直怀疑他在耍我。这东西……能吃吗?
“别看了!就你现在每天的运动量,这些东西绝不会变成肥肉。还补充蛋白。”好吧,我连话都没力气说,他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了,也许这些东西真的比蛋白粉有效。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会做饭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记得饭菜向来是清水负责,她就这么走了,留下栗原一个人,突然觉得……怪可怜的。他瞅了我一眼,摇了下头闷头吃饭,面色不变,我道:“等这阵子过去,我给你做饭。”他手微顿了一下,没有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下来的,训练到最后,全凭仅剩的一口志气撑着了。幸好,只有20天。幸好是我,体质一向不差,否则,焉有命在!转念又一想,正因如此吧。否则ICPO总部鼎鼎大名的栗原星,组织都怕了的精英会费这么大工夫单独训练我?或许从一开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