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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着:“Amy是我的前女友也不错,为了打入组织,我跟清水在一起了,所以和她分开了。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快我就可以摧毁组织了。现在,那个计划,脱产了,失败了,Amy成了计划意外的牺牲品,她被组织抓了,明晚,如果我不杀清水,死的就是她。最重要的,她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一个芯片,所以,现在她的命格外重要……”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他努力地做到如平时一般的波澜不惊,其中苦涩,我却看得清楚,他未尝不在乎Amy,却为了任务一刀两断,他以为不在乎清水,却在此时,才发现最无法自拔的,是自己,这一步一步的错误,非但无法弥补,还要做个如此残忍的选择,不救Amy,于情于理都不行了,可救Amy的话,清水呢!他对得起她吗?还要让她牺牲多少,受多少伤啊!“组织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一流,恐怕我们有半点未按他们的意思行事,再想见到一个完整的Amy,就难了。”John无奈地补充道,为什么,为什么组织要用这种问题来折磨栗原,灵光一现,我明白了,折磨只是附带效果,他们对这个打入自己高层的男人,有太多的痛恨与无能为力,所以,让他做这个选择,他会衡量利弊,最终选择伤害清水,那么,清水不必死,只要他动了手,他们的感情就就此彻底完了,到时候,清水将为组织所用,成为这个冷硬的男人,唯一也是最大的软肋!果然……“我还是,得救Amy……”清淡的声音,紧闭的双眼,他已经做了决定,没有别的办法了,真的没有。一旦对清水动手,Amy和芯片都有办法换回来,组织也不会真的要清水的命,看似,两全其美……我望向这个轮廓僵硬的栗原星,东方已白,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并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反而显得他那么的僵硬、痛苦、冰冷,仿佛阳光都避开这个冷硬的身影而去,没有哪种温暖,能再照射进他生命里。
“时间快到了。”他漠然起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眉头微蹙:“你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我自知和他吵也没有用,不置可否,趁着他和John去收拾枪支、部署人马的时候,转身钻进了栗原那辆车的后备箱。关乎生死的是我最在意的清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的。
汽车七拐八绕了很长时间,我躲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听到John零碎的计划:“……they will take him to find Amy; but they will also control both of Amy and 星……So; 山本; it's your responsibility to follow them and leave signs for Steven to collect。 Steven; get your guys to catch the criminals according to the signs; at least; try your best to protect your colleague! For my share; I will try to rescue 清水……〃压抑的声音,昭示着这次行动的不确定,栗原根本一言不发。车子缓缓停下,感觉到四周的人都离开了,我才小心翼翼地从车里钻出来,眼前是一个破旧的仓库,说是仓库,却是特意建造得如山洞般层层相扣、深邃复杂,难以应付。我悄悄躲到一旁,注意到警察们都躲在有一定距离的暗处,根本不进入仓库,组织只准栗原一人前来,他们不敢打草惊蛇。看来,组织还没有到。不过就算是到了,也绝不会是重要人物出来冒险,ICPO却还要紧张部署,敌暗我明,警察被耍得近乎狼狈,因此即便是这样冷淡紧张的气氛中,也能感觉到不平的戾气。
所有人严阵以待,屏息静候,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几个黑影迅速地窜来。
为首的男子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殊,脸孔遮得严严实实,杀气却清楚地透出来,带着深刻的不屑,挥挥手让两个人推过五花大绑的清水,将一把刀仍在栗原脚下,冷淡道:“动手吧。”栗原没有争执,木然地弯下腰,手向刀子伸去,脸色未透露丝毫惊慌,我却清楚地感觉到那双手抖得有多厉害。时间从未如此漫长。他甚至不敢抬起头迎视清水几乎微笑的眼。是动手的时候了,这是计划,绝对不应该让组织的人看出更多的异常!可……栗原手指微顿,干脆收手,低声强硬地说道:“只要不杀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使是现在把我的命拿去!”这个时候,他不该这么说,这样,反而会害了清水!到底……理智,已经敌不过那下不了手的心吗……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哀伤。男子微抬起头,全身透着不屑,冰冷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你应该感谢我们,我还给了你做选择的机会。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想救人吗?除非我愿意,否则你连尸体都别想。虽然我也比较想要你的命,可上头的意思不容违背。”男子冷哼一声,又是一副看戏的架子,不说不动。
漫长,栗原整个人僵在原地,时间过得何等漫长,无边的静默那么的可怕。栗原几乎快有眼泪滴下,可以说是,是血泪……他这么个人竟也会……
“呐,私に松绑(给我松绑)。”清水那淡淡的日文在一直坚持英语的对话中开口蔓延,我心中莫名地更紧,男子迟疑一下,挥挥手,叫人松开了清水,就在所有人都还等着看清水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和栗原都还沉浸在深深的心痛中时,清水一句话也没有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来地上的尖刀,一把捅向肚子!
清水!本能地想要喊叫她的名字,嘴巴已经被身后一人紧紧环住。紧贴着John,两行热泪不自觉地滚下,心,堕入冰窖谷底。栗原的心,我不敢想象。他还是那***冰霜的脸,我看得已肝肠寸断。
他不能乱,乱了,清水这一刀就真正白挨了,组织,不会让清水死的……这是多么无力的自我劝慰,她那份疼痛,加倍地刻在我扪心上啊!
热血溅在栗原脸上,如熔岩般瞬间灼伤他整个人,他就那样站着,决绝地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滑落,看着她躺在地上,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了。
“Amy在哪里?”那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只觉得仓皇和疼痛。
“跟我来。”男子始终无动于衷,带着栗原渐行渐远,几个身影一拥而上,一枚闪光弹扔下,再看时,清水和栗原都已不见踪迹。
至始至终,栗原竟没有做出要John抢人的手势!
一旁几个ICPO挫败地起身,满脸的不知所措。我拭去泪花。清水,急需救治,栗原,是不想他们再度纠缠,耽误了组织挽救清水生命的时间。没错,栗原这一仗好失水准,关心则乱,没有办法。
按照部署,警察还是救了Amy,追回了芯片,抓了组织好几个人,只让那个看起来向头领的男子逃了。
都得救了,谁都得救了,除了他们两个。
我想起那抹孤傲的背影,今生,他是否就要在空洞颓然中度过。
夜风有如一条条荆棘鞭打在我身上,不痛,只是透心的冷。
John一路把我抓回家。不消他说,我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安顿好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内心一遍遍追问着自己:就这样,又是这样?好好的家,就这么,又散了一个。轻酌几杯,烈酒穿肠,让我稍稍恢复了做人的知觉,蓉蓉,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
“栗原身份败露,会立刻返回美国总部,我会尽量在暗处保护你,这个家,以后只有你自己了,要小心。”John闷闷的声音响起。我不答话,他坐了一会儿要走,忽又想起什么:“你也很厉害,能偷偷跟我们去,还能躲得那么好。”我俩不禁苦笑。就算是这样,有什么用。不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意识到,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我所爱的人,保护我和他的孩子,不是仅仅让一群警察围着我团团转而已。从跟他在一起,我就学会了自食其力,不知是幸是灾?既然,此生都不能相见了,机缘巧合,命中注定吧,就由我,牺牲我那不存在了的未来,来守护你们。否则,离开了你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夜,寂静得可怕,黑暗向我袭来,陪伴我的,只剩那个我带来这世界的脆弱的生命。
没想到,几天后,我又见到了清水。
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异常的消瘦和惨白,是她的伤还没好吗?不敢轻举妄动,我悄悄跟了上去。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是来干什么的?
按捺住叫住她的冲动,我只敢偷偷跟着,进了屋门,清水却不见去向,家里唯一的保险箱被打开了,还在疑虑中的我没来得及忌惮危险的降临,脖子后面已经重重挨了一下,我心里大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水吗!被打得眼冒金星,想追上去却力不从心,清水脚步不滞,冷淡的声音透着颤抖,只说了一声:“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抱歉)。”身形已远。我强撑着身体,拼尽全力追了上去。勉强开着栗原留下的车子追赶清水,渐渐被拉开好远,直到前方早已没了她那一人一车的踪影,可看了方向,我大致了然,不肯死心,凭着超强的记忆直奔上次那座仓库开去。一个急刹车停在仓库前,刚刚离得还远时听到了枪声,入目之处已经没有别人,却隐隐发现了有人匆匆离去的痕迹,心里暗呼不好,冲进仓库,只剩清水单薄的身躯躺在冰冷的暮色之下,血,一点点渗出……
“清水、清水……”带着哭腔,我拥她入怀,呼唤着她的名字,这个对我对他都如此重要的傻女人……心,慢慢绝望……
好似迟暮时余晖残存的点点光影,终究要被暗夜吞噬,在黑暗中沉寂。
她的身体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模糊了的视线投影出夕阳残落的晖光。光芒是那么的暖,她,是那么冷。
弥留之际,清水睁眼看向我,眼里竟是欣慰,话语,已经断断续续,虚弱得不成声:“我,没有成为他的软肋……”反手将一个小小的芯片扣到我手里,她的双眼,失去了光泽。
阖上眸,无言。夕阳逐渐没入西边的山峰。浮云被落日染成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