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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婶也老泪横流,用手帕抹了抹:“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姐妹俩受苦了!我以前从没听你说过这些事,可恨我当时不在。丈夫和女儿没了,我心灰意冷,想着外出逛逛,日后再回来报答你父亲。没想到我才走了几年,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天可怜见,你们林家还留了两棵独苗,只要你们姐俩好好的,你爹娘在天有灵也算有点安慰!”
如辰依旧无法平复心情,低头抽泣着。林家被灭门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的梦魇,她平时尽量强迫自己不去想它,如今再次提起,这么些年积压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怎么收也收不住。庄婶也哭了半天,等她渐渐止住,才勉强道:“如辰,我知道这是你的心结,可是再痛,我们也还是要尽量过正常的日子。如致已经大了,好些事,你替不了她。我比你虚长几岁,我说一句话,你好好想想。天理伦常,人生来就有六苦必须得受,你不让她去受,其实是害了她。你如今挡着不让她受的苦,未来这世道只会加倍地还给她。更何况,我想你一定不希望她走你的老路,她应该太太平平的找个人嫁了,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再生几个孩子。但是前提是你得让她出去,不能管着她。你若是担心她为你的身份所累,就不要让人知道她是你妹妹,出去了就说我是她的寡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辰垂着头,道理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事到临头,她仍然有一种即将失控的恐慌。正在这时,如致回来了,一看见她,立刻眉开眼笑的叫了一声姐,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如辰泪眼看着这个她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她就如庄婶所说,美貌,聪慧,却又单纯不谙世事。她最终下定了决心,拉过如致的手道:“好妹妹,过去是姐姐不好,总不让你出门。你如今大了,你记着,今后不管人前人后,庄婶都是你娘,另外,不要说出去你还有个姐姐。只要做到这点,从今往后你想出去玩,想交朋友,或是看上什么人想做夫婿了,姐都不拦你。”
“姐!”如致羞红了脸,“我若当真看上什么人,一定会告诉姐姐的,姐姐若觉得不好,我自然不会答应的。”
“果然女儿家大了,留也留不住。”如辰有些心酸,“姐姐如今看着你,就像是为娘的看着女儿出嫁一样,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真没羞,姐姐你才比我大几岁,就拿自己比娘,占我便宜。”如致虽是调笑,眼眶却泛红起来:“姐姐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心里有数的。”
“恩,姐姐相信你,我们林家的女儿不会是无用之人。”如辰忍着眼泪,“对了,娘的那半块玉玦,你还收着吧?”
“收着呢,”如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荷包,把半块乳白色的玉玦拿了出来,如辰也从脖子上把她的半块解了下来,两下里一凑,正好是一块圆形的玉玦,上刻着古朴的云纹。如辰摩挲着这断成两半的玉玦,缓缓说道:“这块玉玦当年价值不菲,可惜碎了,就一文不值了。不过这是娘的遗物,正好我们姐妹俩一人半块,留个念想。你收好了,”她把如致的半块递了过去,“没事别拿出去让人看见。”
“恩,我知道了姐。”如致将那半块玉玦依旧塞进了荷包里,压在枕头底下。
第十三章 阴谋()
绮罗殿。
“给皇帝请安。”一宫装中年女子欲带着众奴婢屈膝行礼,皇帝急忙上前把她扶住。“祥太嫔不必多礼,这些日子朕事务繁忙,此时才有空来看看你,你心里不要怪朕才好。”
“皇帝说的哪里话,皇帝一登基,就把哀家从冷宫里接出来,派这么多人服侍着。哀家感恩戴德尚且来不及,哪里会有怪罪的话。”
“朕是在冷宫里长大的,若是没有祥太嫔照应扶持,朕也活不到现在。对朕来说,祥太嫔如同朕的母亲一般,给个皇太后的位份也不为过。只是太嫔既非先皇后,又非朕的生母,立为太后于理不合,所以只好先委屈太嫔了。”
“哀家哪里有什么委屈,哀家当年被荣太妃陷害进了冷宫,本以为就要这样凄凉的度过余生,这些年皇帝给哀家带来多少慰藉,只有哀家自己知道。进了冷宫的女人,有几个能活过三个年头的,可哀家却活了二十年,还健健康康的,这多亏了皇帝。”祥太嫔叹了口气,“这从冷宫里一出来,真是感慨物是人非,先帝的嫔妃里头,哀家如今认识的也只有荣太妃了吧,偏偏当年哀家是她的手下败将,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见她。”
“荣太妃因先帝驾崩,一直身上不好,闭门不出。”
“她可不舍得不好起来,她还等着她儿子坐皇位呢。”祥太嫔笑的有些阴森,“我们这些妃嫔,说是争夺先皇的宠爱,其实到头来,还不是拼娘家。我们周家人丁少,地位低,争不过沈家,所以哀家当年也斗不过荣太妃。当年荣太妃和先皇后相争,哀家与先皇后走的近些,她就顺带给哀家安了个莫须有之罪。哀家是冤枉的,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此,这些先皇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不也还是顺着荣太妃的意思冷落了先皇后,把哀家扔进冷宫?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怕怀王独大,所以要一力扶持沈家?可惜啊,哀家当年拼了命的喊冤,想想有什么意义?哀家当年实在是太蠢了,一直到在冷宫里这么多年,才慢慢想明白。不过先皇后应当比哀家明白的早,所以她当年才拼死保下了皇帝你,可惜她竟这么年轻就去了。”祥太嫔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感慨连连,忽然才回过神来:“吆,哀家老了,倒耽误皇帝的功夫在这里听哀家闲话。”
“哪里是闲话,朕这些年跟太嫔学到很多。”皇帝微微一点头:“多亏您谋划,也多亏了您和周立的关系,朕才登基后第一时间稳住了局面。只是五皇兄不会善罢甘休的,荣太妃那边,还要您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的,”祥太嫔点头道:“我进了冷宫,我们周家退出朝堂多年,他们放松了警惕,没有查到周立与我周家的关系。他这些年一直貌似中立,又深得先皇的圣心,要不然也不会谋到侍卫统领这个职位,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了。”祥太嫔话锋一转,问道:“哀家听说,皇帝成立了天机堂,里面是月影宫的人?”
“是,”皇帝尴尬的一笑;“朕没有告诉太嫔,怕您反对,可是朕没有别的办法了。周家除了周立,再无人可以依仗,朕在冷宫多年,可利用的势力实在有限,当初若不是利用月影宫干脆利落的处理了沈国公和王太师等人,只怕朕来不及登基就把性命丢了。就是现在,朕也很需要他们的力量。”
“所以当初你才冒着奇险亲自溜出宫去找他们,也是怕哀家知道了阻拦你吧?”祥太嫔微微合了下眼,“皇帝决心已定,哀家也不能说什么。哀家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江湖势力,不过如今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朕知道江湖人性子野,不好管束,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好处,一则武艺高强,以一当百,二则,他们与朝政没有牵扯。如今这满朝文武,朕有几个人敢放心用?江湖人不一样,他们不涉朝局,名利之心淡薄。为朕办事是因为朕是君,他们是民,他们没道理帮着五皇兄来对付朕。”
皇帝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稍微倾了倾身子:“朕正想问问祥太嫔,有什么办法能够收服一个江湖女子?九公子这几年已经渐渐的不大管事了,如今的首领是一个代号暗影的女子,二十几岁,武功绝佳,听说她七八岁就投了月影宫,是九公子一手带起来的,如今天机堂主要是她在主事。可是对于她的背景,朕实在是知之甚少。江湖人性子野,她若没有什么把柄能让朕制约她,朕实在不放心。哪天她撂挑子不干,甚至与朕反目,朕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个年轻女子。。。。。。”祥太嫔闭上了眼睛:“月影宫不缺钱,财帛估计收买不了她,那么剩下能够制约她的,不是亲人,就是男人了。”
“年幼时就投了月影宫,想必没什么亲人吧?至于男人,明面上是没有,不过背地里,她心里有没有属意于谁,或者跟九公子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朕就不得而知了。”
“与其花心思去查,不如让她跟着我们的步子走。周立的儿子如今年方二十二,还未娶妻,皇帝可以撮合一下他们两个试试。”
“那周立的儿子朕见过,人矮了些,性子也有些懦弱。那暗影自身本事高强样貌又美,怕是看不上他。”
“明着看不上就来暗的,这宫里的手段,哀家知道的可比你多。”祥太嫔冷笑起来:“在我朝,女子的贞洁可比性命都要重要。我们只管试试,若她还是完璧之身,那以后就是周家的人了,不怕她不听话。若她真是那等不知廉耻之辈,早就与九公子有染,那我们也正好可以利用他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做做文章,岂不是一举两得。”
“太嫔果然手段英明,那此事,就拜托太嫔了。只是。。。。。。”皇帝有些担忧,“若这一计制不住她,反而招她怨恨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若真有什么万一,皇帝只管推到哀家头上,就说是哀家急着收服她,皇帝并不知情。若她要交代,皇帝就给她一个交代,哀家受几日委屈就是了,难不成她还要哀家的命不成?”
“既如此,就多谢太嫔了。”
回到清心殿,皇帝依旧默默沉思着。王全安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给他添了茶,便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你说这么做会不会很冒险,万一不成。。。。。。可是朕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朕必须把她控制在手里,九公子不管事,天机堂没有她,就是一盘散沙。”
王全安讪笑着不说话。皇帝盯着烛光发了半天呆,他心中觉得不舍,只是难以说出口罢了。自那日一见,他脑海中便不时晃过暗影的面容,若真的有人要夺走暗影的清白之身,他倒希望那个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