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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怎么回事?”如辰转过身来。
“如致姑娘这几日一直在外面闲逛,属下们一直暗中跟着,危险倒是没遇到,就是。。。。。。前天姑娘在宣德坊河边儿,认识了长信长公主之女独孤公主,两个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今儿那独孤公主带她来了这儿,席间还有好几个人,属下在外面听了一下,有长智长公主的一子一女,还有一个怀王之女,一个中书省陈大人之女,一个吏部刘大人之女。”
“这么快就招惹了一帮皇室公卿的子弟,她倒真是好本事。”虽说想想也没什么大碍,但如辰还是觉得有点心慌,她又问道:“她一个平头百姓,那些人可有难为她?”
“有一点,那刘大人之女讽刺了如致姑娘两句,不过独孤公主很是护着她,如致姑娘自己也很有胆色,把那刘姑娘驳得说不出话来。”
如辰心里有些骄傲,这才是她们林家的女儿!同时又有些失落,“她如今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不能事事都管着她了,只能想尽办法护着她平安就好。”她又掀起窗子,往雅室那边看了看,对柳承道:“你先过去盯着吧,晚上我去平康坊,有事到那时再说。”柳承应了一声,一闪身便消失了。
如辰默默呆思了半天,才走下阁楼来,出得屋外。那老太婆还在院里晒太阳,见她出来,又阴阳怪气道:“上去会哪个野男人去了,还瞒着我们。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那男人不会不行吧?你都成了老姑娘了,再过几年,如狼似虎的,太快了可不成!是哪个男人?你告诉我,我帮你过过眼,要么你就找魅影和幻影给他治治?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九叔!”
“去你娘的!”如辰正心里不痛快,一听这话立马上去就要拉她,那老太婆身手矫健得很,嗖得一下从躺椅上往起一蹦,被追的满院子乱跑,终究还是跑不过,被如辰一把拉住后襟,扯着转了半圈,另一只手便上去拉着她的头发一抓,一整个头套脱了下来,却是化影的一张小白脸。如辰手不停,又去拉他的衣服,化影扯着嗓子大叫:“非礼啊!非礼啦!”如辰也不管他,愣是把他外套拉开,把里面裹得层层叠叠的破布拉了出来,身量立刻苗条了一圈。如辰上去两只手捏着他的脸,揉面似得来回揉搓,一边揉搓一边道:“青天白日的,你打扮个恶心人的老太婆是要怎样?”化影被她揉搓的龇牙咧嘴,又挣脱不开,只好假模假式的掩面抽搭起来:“你有点儿女人样儿没有?你脸上那面具还是我给的呢,过了河就拆桥!以后你再有求于我,可不能够了!哼!”
如辰刚松开他的脸,一听他这话,立刻上去揪着他耳朵:“跟我耍横?以为我怕你不成?看来你有日子没见你师父了,皮痒痒了是不是?”
“哎呀,我错了行不行?”那小生跪在地上两手抱着告饶:“小姑奶奶,我服了你了。天地良心,我就开你两句玩笑,办事儿可没含糊过,你在家呼呼睡大觉的时候我可是到处给你跑腿儿呢!”
如辰松开他,两手拍了拍,一斜身子躺在摇椅上:“怎么就你一个?遁影呢?你俩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
“今儿南边那药铺开张,狐影和蛇影忙不过来,你也不管,遁影过去帮忙叫个好,揽揽人气儿。只剩我一个人在这儿看着了。”
如辰口气缓和下来:“这么点破事儿还用得着我管,我不累死了。”
“是是是,我听说您如今可是龚大人了,从三品大员!啧啧啧!这等小事当然不劳动您费心啦!”化影笑得及其谄媚。
“龟孙,消息倒是灵通,你稀罕你做去!”如辰斜眼瞪他。
“别别别,我可当不了这差事。”化影两只手摇着:“还是您能者多劳吧!”
如辰不再说话,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又睁眼问道:“绸缎庄和首饰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你你,又为难我,我哪里知道,这事儿你不问你们家夜晴,反倒来问我,可见你存心难为我!”化影又作掩面而泣状,如辰实在忍不了他了,起身道:“躺你的吧,我走了!”
“慢走了您哪!”
第二十五章 夜话()
天已经擦黑,如致他们在雅室里用了晚饭,才出门互相告辞,如致照旧上了独孤蓉的马车,两人正要走,只听一个怯怯的声音道:“蓉公主,不知能否捎我一程?”两人打开车帘一看,是孟琪,独孤蓉道:“上来吧!”
马车很是宽大,那孟琪上来也不嫌挤。她上车后似乎松了口气,神情也松快起来。独孤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道:“你好歹是怀王府的小姐,你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派个马车来接你,他们敢不来不成?你自己就先短了一头,能省事就省事,也怪不得别人不把你当回事!”
孟琪低着头不说话,半天才道:“公主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楚,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家里头稍微有些脸面的下人都不买我的账。今儿还是我说是公主的局,他们才让我出来的。若真说要来接,他们也不好不来,只不过肯定要给我点脸色看,闲言碎语几句。纵然来接了,我也不自在,何苦给自己找难受,能省一事就省一事吧。”
“庶出怎么了?庶出也是他怀王府正经的小姐!你就是软弱,自己立不起来,才由着他们轻视你!你们家那个主母冯氏,每次来我们家都恭恭敬敬的,我回去让我娘亲跟她说,我就不信她敢苛待庶女,传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独孤蓉气哼哼的。
孟琪慌忙摆手:“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她并不曾苛待我们。只不过我们家你也知道,嫡出的孩子都管不过来,哪里轮得上我们这些庶子庶女。再说了,打头里父亲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哪里能怨得她不管我们,我自过完年,连父亲的面儿都没见过。”
独孤蓉还要再说,孟琪忙制止她道:“好了公主,别提我们家的事了,如致姑娘,”她转向如致:“今儿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刘黎芝仗着自己是个嫡女,每每明着暗着挖苦我,我从来都不敢反驳。今儿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义正言辞,什么叫堂堂正正!看到你把她说的哑口无言,我实在太解气了!”她眼中满是真诚:“如致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没用,也与我交个朋友可好?”
如致忙拉住她的手:“孟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年幼丧父,只留下孤儿寡母,家境又贫寒。可是就像我方才说的,我堂堂正正做人,谁也不能讽刺诋毁我!我一个贫民百姓尚且如此,孟姑娘出身显贵,何至于因为自己是庶女就如此妄自菲薄?孟姑娘若不嫌弃,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就是!”独孤蓉生怕自己落单一般,也忙把两手搭了上来:“如致你今儿可别生我的气,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几个人,李钟宛假模假式的,刘黎芝就是她的走狗,除了围着她拍马屁,什么都不会!可是每次钟明哥都要带着她们,我也没办法!今后我们不理她们了,咱们三个一起玩儿!”
“好!”三人相视一笑。
独孤蓉和孟琪家离的很近,如致最远。三人为了多说一会儿话,先送了如致,独孤蓉和孟琪才回去。如致蹦蹦跳跳下了车,跟二人道别后才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一到家,就看见如辰正和庄婶对坐着吃饭。“姐你来啦!”她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恩。”如辰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你吃过饭了,我们也不等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过饭了?”如致上前抱住如辰的脖子。
如辰不回答她,一边吃饭一边道:“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是因为打了场嘴仗胜了?还是因为交新朋友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如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我知道了!柳承跟你告状了对不对?姐,你派的这人可不是保护我,是监视我呀!”
“你要是不需要,我把他们撤了可好?”如辰口气有些酸酸的:“我看你本事越来越大了,才几天没见。你就交了这么多皇亲贵戚,又是独孤家又是孟家的。我看我也不用为你操心了,用不了几日,你就飞黄腾达,蟾宫折桂去了。”
“姐姐你说的哪里话,就算我飞黄腾达了,我也还是你妹妹呀!”如致继续撒娇:“再者说了,我不过交两个朋友,身份尊贵点那也是人家的身份,又不沾亲又不带故,哪里就能飞黄腾达了。”
“那还用说,你既入了他们这圈子,自然会有皇亲贵戚的公子哥儿看上你了。”如辰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这些人,亲事早就父母做主了,必然是要门当户对才行。就算真有人看上了你,你嫁过去也是个妾室,我们的娘一辈子心高气傲的,想必她在天有灵也看不惯自己女儿与人为妾。”
“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如致红着脸跺脚道:“我不过交了两个朋友,你就扯到这些事上去了!你放心,我林如致绝不与人为妾,可好?”
如辰不说话,如致又道:“姐姐,你说不让我说出我们俩的关系,我可一直记在心里的,对谁都说我只有庄婶一个寡母。我知道我和蓉儿她们不一样,她们是皇亲贵戚,我只是个平民丫头。可是姐姐你打小就教我,持心公正,明辨是非,不卑不亢。我心里想着,我若嫌贫爱富,那必然不对,难道嫌富爱贫就是对了?皇亲国戚也有好人啊,她们一片诚心拿我当朋友,并不曾因为我贫寒就轻视我,难道我倒因此疏远她们?那样岂不是对她们太不公?”
“我说不过你,让你读了两本书,倒让你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来堵我了。”如辰叹道:“你说的也不错,你是林家的孩子,当年我们林家家学渊博,我们的娘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虽说惨遭无妄之灾,难道还要我们自轻自贱不成?在姐姐眼里,你比她们确实不差什么。我就是担心,如今皇城中风波云涌,睿亲王和当今皇上剑拔弩张,朝臣们也不可避免的卷入其中。我怕你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