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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轻舞眼底掠过一道歉意，头撞上他的胸膛，遮住了她泛红的眼圈，重重点了点头。
如果知道以后会经历这一遭，她不会固执地想要报仇，没有什么，比他们一家团聚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只可惜，世间难买早知道。
凤夜歌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摸了摸她的头：“别胡思乱想了，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够预知的，如果你真的一开始就和我回药王谷，恐怕你也不会开心。仇，需要解了，才能够放下，等找到孩子，解决了这里的一切，我们再回药王谷。”
楼轻舞颌首，只是在凤夜歌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却是敛聚着一抹不安。
最初的时候，她想给凤夜歌一个惊喜，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她生的是一对双胞胎，除了小十四，还有比小十四早半个时辰出生的小十三，如果西凉帝手里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小十四，那么，十三在哪里？
两天后，西凉帝果然按照他说的，让人带来了孩子。
孩子带进寝宫时，凤夜歌蓦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难掩激动。
孩子身上裹着明黄色的绸缎，并没有声音。凤夜歌原本以为孩子是睡着了，可等凑近了，血眸对上孩子清澈透亮的紫眸，一颗心蓦地被捏住了一般。见到孩子的第一眼，那种心底涌上的异样感，几乎让他立刻就能肯定，还是的确是他和轻舞的骨肉。
他绷紧了身体，想要上前，西凉帝却让抱着小十四的大太监朝后一退。
西凉帝笑了：“夜儿，孩子朕会交给你的，只是不是现在。等过几日，你选了太子妃的人选，大婚之日，朕自然会把孩子交给你。”
凤夜歌攥紧了拳头才让自己心底的暴躁没有蓬发而出：“孩子怎么了？”
西凉帝身体一僵：“什么怎么了？”
凤夜歌咬牙切齿：“我是大夫，孩子为什么不哭也不闹？”
西凉帝摆摆手，让大太监抱着孩子先出去，这才捏了捏眉心：“这朕怎么知道？孩子不哭不闹还不好吗？”
凤夜歌低吼：“你真的当我闻不到他身上的药味？”
孩子如果真的没事的话，他为什么要给他喂药？而且，孩子明显整个状态都不对劲，表情都是呆愣的，根本没有丝毫的起伏。
这像是一个刚出世一个多月的孩子该有的反应吗？
西凉帝沉默许久，才道：“孩子带回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至于别的，朕也不知道。”
凤夜歌怒极反笑：“好一个不知道！”
西凉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虽然他的确是打算拿孩子威胁他，可毕竟这孩子身上也流着他的血脉，他最初的想法也只是把孩子抢回来而已。可谁知道事情到了最后，会变成着眼？“御医说孩子并没有什么伤，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被吓到了。也许长大一些就没事了。”
凤夜歌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最、好、如、此。”
西凉帝头痛，凤夜歌噙着恨意的目光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如果想知道别的，直接问他吧。”说完，拍拍手，寝宫的门再次被打开，门口出现一个人，一身黑色的锦袍，包裹着颀长的身体，垂着眼，动作极慢地走了进来。西凉帝看到来人，转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压低了声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吗？”
男子垂眼：“属下知道。”
寝宫的门被关上，离渊站在原地没有动，桃花眼底沉沉浮浮的都是歉意，许久之后，才慢慢上前：“对不起。”
凤夜歌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并未出声。
离渊眼底掠过一道黯然：“虽然知道这句话迟了，可我还是要说：我没有别的选择。”
凤夜歌薄唇冷抿：“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离渊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是。”
凤夜歌怒极笑了出来：“好，很好！帮他欺骗轻舞我死了；把我的骨肉送到他手里威胁我，离渊，你这兄弟当得不错？真的不错！”
离渊痛苦地捂着了头：“我的命是他救的，你让我怎么办？”
凤夜歌：“……”
离渊痛喊了一会儿，才抹了一把脸：“虽然我帮他骗了轻舞，可那孩子不是你的，是我找的一个相似的孩子送过来的，你不用在意。”
凤夜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你还想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轻舞瞒着我把孩子送走了，等我找到那个小院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后来禀告了皇上之后，按照皇上的要求去追查，却毫无音讯，为了打消皇上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我就派人去找了一个模样相似的来，因为其中一个孩子是紫眸，所以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找到一个拥有相同紫眸的人……夜歌，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有心帮你们的。”
凤夜歌虚眯起眼：“真的？”
离渊重重点头“我是真的身不由己，可我这么多年，我也真的把你当成兄弟。”
否则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会这么纠结。
楼轻舞端着药来到东宫时，西凉帝刚好和大太监出来，楼轻舞退后几步，余光掠过那一抹明黄色，心“咚”的急速跳了一下，却被她死死按压了下去。
第418章 阴差阳错（）
西凉帝看到楼轻舞，倒是停了下来：“许医女，最近这些时日，辛苦了。”
楼轻舞摇头：“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说完，垂下了眼，手里端着的药碗里的汤药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西凉帝回头看了一眼寝殿里，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走吧。”
大太监应了声，可就在大太监经过楼轻舞身边时，原本自从被带回来之后就没有哭过没有闹过极不正常的小皇孙，突然就开始哭了起来，呜哇哇的声音响彻整个寝殿，扯得楼轻舞的心都疼了起来。
寝殿的门，猛地被打开了。
凤夜歌面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那大太监也被吓到了，自己也没有怎么着啊，这小皇孙怎么就突然哭了起来？哆嗦了一下，跪下来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凤夜歌眸仁冷光寒色，西凉帝脸色也不好，却在凤夜歌走过去之前，挡在了凤夜歌和孩子中间，看大太监哄不住，目光一扫，只看到楼轻舞一个女子，而她刚好又是大夫，问道：“许医女，会哄孩子吗？”
楼轻舞心一跳，却是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摇了摇头：“奴婢不会。”
顿了顿，在西凉帝皱眉之前，又继续道：“不过奴婢以前见过村子里的阿婆哄，所以应该知道如何哄。”
西凉帝松了一口气，从大太监手里接过小十四，就放到了楼轻舞怀里。
楼轻舞手颤了下，很快稳住，紧紧把孩子搂在怀里，小十四张着小嘴嚎啕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楼轻舞低着头，搂着他，轻声拍着他的背低哑着声音哄着，别说她的声音虽然粗哑了些，小十四竟然很快就不哭了，不过却依然张着嘴，能看到稚嫩的牙床，随即委屈的一撇嘴，泪珠挂在脸上，一双紫眸被泪珠浸润的可怜兮兮的，又开始张嘴想哭。
楼轻舞连忙学着他刚出生的时候逗他时候的声音轻哄着，他倒是没再哭了。
西凉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医女，你跟着孩子，倒是挺有缘的。”
楼轻舞心里警惕，连忙摇头：“是小皇孙乖巧听话。”
她的回答让西凉帝很满意，笑了笑：“还不快把小皇孙接回来，蠢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大太监连忙应着，然后朝楼轻舞伸出手。
楼轻舞虽然不舍，却还是把孩子交还给了大太监，小十四仿佛知道自己要再次被带走，小手胡乱抓着，碰到了胸前的半块玉佩，唔呀唔呀地蹬着小手小腿。楼轻舞垂着眼，眼圈却是红了，蜷缩在宽袖里的十指攥得紧紧的才能阻止自己把小十四夺回来。
凤夜歌眼底攒聚着惊涛骇浪，知道楼轻舞是舍不得孩子，可现在时机不成熟，只能暂时先让西凉帝带走孩子。只是离渊刚才说孩子并不是他和轻舞的骨肉，可他分明看轻舞的眼神根本不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离渊就在凤夜歌身边，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凤夜歌周身的怒气。
眼底掠过一道晦暗不明，垂着眼，知道这一幕引起了凤夜歌对自己的愤怒。
“许医女，端着药进来！”
蓦地转身，凤夜歌只留下这句话，就进了寝宫。
离渊愣了下，他们的话并未说完，夜歌找这医女进来做什么？他还有好多话要和他说，包括他身上的“离无心”，还有上一次交给皇上的天山雪莲，他可有给夜歌用？不过这时候当着这些人的面，却又不便多说。
楼轻舞也只是顿了顿，就垂着眼从小云子手里接过药进了寝殿。
离渊随即跟上。
寝殿的门再次关上，楼轻舞上前把汤药放在了他近旁的矮几上，只是在对背着离渊和凤夜歌抬眼间，张嘴用口型道：“孩子是小十四，他身上有我给他戴上的半块玉佩。”更何况，骨肉亲情，只一眼她就能看出来孩子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头。
楼轻舞的一句话让凤夜歌彻底暴怒了，却因为不便把楼轻舞的身份泄露出去，只能咬紧了后槽牙：“许医女，你先下去吧。”
楼轻舞应了声，快速走了出去。
等寝殿的门再次开启关上，凤夜歌眼底的血色风暴几乎要把离渊整个淹没。
“离渊，你竟然还在骗我！”
“嗯？”离渊面容一僵：“骗你什么？”
凤夜歌慢慢站起身，一步步逼近离渊：“你说孩子不是我和轻舞的骨血，可那紫色玉簪怎么说？”
离渊松了一口气：“你说那个？紫色玉簪是我偶尔从轻舞身上拿到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