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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尸首之间,血腥弥漫之下,宫灏君举目四望,忽然间悲从中来,他带出来的九万军马,顷刻间已失去了一半,这情景,由不得他不发狂。他大喝一声,身子犹如苍鹰搏击,向着阿瑟城的方向飞了过去。
未被虫子侵害的将士们一看,士气大振,纷纷以布缠头,仅露出眼、鼻,跟在宫灏君身后冲了进去。
没跑多远,不少将士忽然陷落在沙子之中,失去了踪影。
“底下有古怪。”一些将士大叫起来,叫声未落,这些人又失去了踪迹。
“是怪兽!”有人发现了端倪,大家拿起长枪,纷纷向地下猛刺。
跟在宫灏君身后的将士们也发现了不对劲,阿瑟城的城门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他们几乎已经跑了几百米了,却还是没有到达那两扇巨门之前。
“是幻景。”有个将士骇然大叫,“陛下,我们中计了。”
中计了?
这一次出征,大小也经历了十来战,荡平了十来个城市,难道都是季璃的计么?而他连季璃的军队都未看见,就几乎全军覆没!
宫灏君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他不怕失败,但是这样的败,他却不甘心!
“陛下,我们得先撤退!”又是那个将士,“咱们先与邹丞相会合,再谋大计。”
宫灏君放眼四顾,他的将士们正与沙漠底下未知名的怪兽生死搏杀。这一战,他们真的一败涂地。
“撤退!”他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将士松了口气,立刻传达了宫灏君的指令,他率领着一行侍卫,保护着宫灏君向魔鬼城外撤退。
“嗡嗡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宫灏君回头一看,只见红雾一般的虫群竟然跟着他们来了,铺天盖地,速度极快,黑压压地犹如附骨之疽。
“快跑!”将士大吼一声,一时间,连宫灏君都觉得浑身寒毛林立,不过他到底是经历过累累血战的人,生死场上不知道走过几遭了。他大喝道:“你们快撕下衣襟,紧紧塞在耳中,再用双手牢牢按住耳朵。”
随行将士们立刻照做了,宫灏君又纵声长啸起来,虫子们在他们面前纷纷坠落。
与此同时,一名将士忽然惨叫一声,身体迅速向下陷落。宫灏君探手一抓,将那名将士提了起来,只觉得入手极重,仿佛这将士身上挂了莫名的重物。但很快,手中骤然一轻,将士的叫声戛然而止。宫灏君定睛一瞧,正好瞧见将士的血淋淋的肚肠掉落下来。而黑乎乎的地下,不知道匍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正在大口吞吃着将士的肚肠。
宫灏君飞起一脚,将那头怪物从沙坑里狠狠地踹了出来。怪物嘶吼一声,就地一滚,又隐入沙中。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那个指挥的将士,他一把抓住宫灏君的手掌,“这是沙漠中的食人兽,善于隐伏在沙堆中,皮糙肉厚,很难杀死。眼下天黑得紧,正是食人兽攻击的最好时机。我们最好找个地方等到天明……”
“你是谁?”宫灏君反手扼住将士的手腕,右手一甩,将士的头盔被他的掌风扫了下来,露出一对极黑极黑的眸子,宫灏君的瞳孔骤然收缩,“白夜如昼,人似魑魅!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一时间,忽然心生警觉。回顾和这小子的三次见面,第一次遭逢地震,虽无大碍,却也虚惊一场;第二次遭遇刺杀,诱发他体内凶性大发,差点连风无涯都葬送在他手上;这一次更是惨绝人寰,九万大军剩下一万不到。这家伙,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是个凶神?
白夜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笑更难看的表情:“陛下,等到了安全点的地方,属下会一一禀明。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宫灏君看了看四周,他知道白夜说得没错。他周围的侍卫,来的时候都是威风凛凛;如今呢,丢盔弃甲,失魂落魄,个个都比路边的乞丐不如。
“走!”他沉声喝道,一手提着梁辕,一手却抓紧了白夜的手腕,拖着他向黑夜中凌空狂奔。
风声呼呼地自两人脸颊边刮过,宫灏君还没有觉得什么,白夜的脸却被风刮得生疼,似乎面皮都要被硬生生刮掉一层。
“陛下,属下自己会走!”白夜大声说道。
“往哪里走?”
看样子宫灏君是不肯松手了,白夜只好指了指前方:“那堆岩石,那里,有个凹陷地带,我们可以过去躲一躲。”
宫灏君瞪了他一眼,心中疑惑更甚,但此刻已不便问些什么,只能听天由命赶了过去。
果然,绕过一片岩山,真的出现了一大片空地,一批人鱼贯而入。进入那片空地,再回身望去,发现那片岩山就像一扇天然的石门,挡住了出口,若不是他们刚才就从那里进来,压根猜不到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陛下,到了,放我下来。”白夜求恳道。他个子娇小,整个人几乎被宫灏君提在空中,既难受又尴尬。
宫灏君把他放到地上,却仍未松开他的手腕。
“陛下,那些怪兽、蛊虫还会跟来,我必须做些防御措施。”
“怎么做?”宫灏君丝毫不为所动,大手依然控制着白夜。
白夜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宫灏君也跟着他向前。
白夜指了指昏迷中的梁辕:“放下吧!”
宫灏君瞪了他一眼,把梁辕放在沙砾上。
白夜蹲了下来,从自己的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刷的一下,割去梁辕的头发,然后他走到岩石面前,将头发分散了洒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宫灏君冷冷问道。
“挡住外面的虫子和怪兽。”
“头发可以克制那些怪兽和蛊虫?”宫灏君根本不信,他们都长了头发,怎么怪兽和蛊虫还是不停地袭击他们?
但白夜却点了点头:“没错,但不是我们的头发,而是梁辕的头发。”他看了看宫灏君,知道宫灏君还是没有弄明白,继续解释道,“万物相生相克,这头发虽说不能置那些家伙于死地,但是却也是那些家伙不愿意接触的。陛下,你可知道食人兽为何要躲在沙堆里么?”
宫灏君哼了一声,避而不答。他不知道,但是他也不会告诉白夜他不知道。
白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当然不指望宫灏君回答,这本来就是人类习惯说话的一种调儿:“其实食人兽颜色与沙子无异,要是为了寻找食物,自然是待在沙子上面更方便,何必躲在沙堆里呢?陛下想明白了么?”
宫灏君的脸色沉了下去,这家伙说话非得这么故弄玄虚么?他心头一怒,手中的劲道自然加重,白夜顿时惨叫起来。
“陛下!”几名将士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梁辕的儿子梁慕,梁辕出事之时,他还在外围,并未见到那一幕。此刻,他正在参与的军队中搜索父亲的影子。听到有人惨叫,他担心宫灏君,慌忙便赶了过来。
宫灏君挥了挥手,回眸看到梁慕,指了指地上的梁辕:“梁将军,你父亲中毒了,赶紧找军医去治疗。”
梁慕慌忙俯身抱起梁辕,还待行礼,宫灏君挥了挥手,梁慕磕了个头,抱着父亲迅速离开,几名侍卫跟着他退了下去。
第四章 困境(1)()
第四章困境1
此时天色渐渐发白,宫灏君已能清晰地看见白夜的小脸,尽管他的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像个小乞丐,但是他的一对眼睛依然黑得发亮,也黑得诡异。怎么会有人的瞳仁能够黑到这样的程度?
由于刚刚遭遇了食人兽和蛊虫的袭击,将士们基本上都惊魂未定,梁慕传达了宫灏君的旨意后,大家都安顿了下里,却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唯恐一个不慎,又招惹来那些可怕的东西。
里面声息鲜有,外面的魔鬼城也是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夜看了看四周,大伙儿都瘫坐在地上,有些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激战一夜,生死挣扎,任谁都会筋疲力尽,他也一样啊!他讨好地望着宫灏君,弱声道:“陛下,我们也坐下来休息休息?”
朦胧的晓光中,宫灏君的脸光洁细腻,像冰冷的瓷器一样在暮色里发出微朦的光,而更冷的,是他的眸子。
不说话,白夜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他伸出手,自觉地握住宫灏君:“陛下,这里,坐!”
宫灏君的目光落到白夜的手上,忽然一下甩了开去,脸上都是嫌恶的表情。
白夜眨了眨眼,抬起双手看了看——他的手刚才缠着布条,不过拿头发丝的时候已经解掉了,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怎么了?很脏么?没有啊!”
宫灏君靠着岩壁坐了下来,没有说话。他讨厌别人随便触碰自己,即使是风无涯,也不行。他却忘记了,刚刚在战场上,他还一直捏着白夜的手腕不肯松开呢!
宫灏君不答,白夜也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在宫灏君身旁坐下来,若是在皇宫里,他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举动的。但此时他们置身于神秘莫测的魔鬼城,周围潜伏着各种毒蛇猛兽,能不能平安出去也未可知。这样的境遇,忽然让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不怎么害怕了!
“说!”声音冷冰冰,毫无感情。
白夜耸了耸肩膀,好吧,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始终是个皇帝,而他只是一个奴才。
“头发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是谁的头发。”习惯于这样的说话方式了,一时半会真的改不了。
宫灏君沉默,尽管心里不爽到要爆炸,但是,这家伙的手里确实掌握着什么,不是吗?他冷冷地打量着白夜,要杀他很容易。关键是,杀了他之后,他得活着,很好地活着!为了这一点,他暂时的忍耐是值得的。
没有反应,白夜讪讪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管这男人的身份如何尊贵,和他说话真的很无趣,其他人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们会好奇地问:“谁的头发?”或是充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