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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唇,她抬了眸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慕二爷的俊脸似乎融在光影之中,她只看到他坚毅的下颚。
这样的气氛实在糟糕透顶。
莫愁咬着唇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轻轻吸了口气,低声唤了一声:“二爷。”
她的声音感觉都快哭出来了偿。
慕容也许听出来,也许没听出来她语调里的哭腔,他敛了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嗯?”
“二爷,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是慕……慕少爷他……。”
莫愁实在很不想称那个人渣为少爷。
“你没有必要道歉。”
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小脑袋上方淡漠地响起,“你是我的人,替我卖命就行,其他不必理会。你也不用把自己的身份摆为下人,没有一个下人我会这样带在身边。”
小女孩儿听了。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不太明白二爷说的她不是下人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知道二爷没有生气,这样就好了。
-
慕家舟原本就给慕家抹了黑,这次又在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
二爷身边的人是能随意就碰的?
还想要染指的是人家小姑娘。
那天在宴会场上看到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慕家的这支分支,这下是真的完了。
惹谁不好,本家的人也去惹,这不是找抽找死吗?
两件事情下来,那一支的旁支被慕家除了命,没了慕家的庇护,没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落败了。
这中间苏家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也对他们这旁系下了手。
慕家舟回去被慕父拿着板子抽,直接打进了医院。
慕父还跟慕母闹起了离婚,指着慕母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个蠢妇平时娇惯着儿子,他不学好也就罢了,你还帮他遮着掩着,这下我们家完了吗,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慕母这样娇惯着儿子,在儿子做错了事情之后还那样嚣张跋扈,求个情服个软,事情还不至于这样。
慕母在娘家那边也是小姐,脾气也冲,那天被慕父打了一巴掌,这会也大骂起来:“儿子是两个人的,他上次搞大女高中生的肚子,还不是你给他善后的,养不教父子过,做什么都是我的错,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责任,要不是你自己在外面包着那些小三小四,不管着儿子,能惹出今天的祸?”
夫妻两个各不相让,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
这是已经是夏末初秋,天气渐渐转凉。。
慕二爷在公司上班,莫愁平时在训练上练习,文化课在训练场也有专门的老师教。
平时没有在上课,莫愁也会跟着二爷去公司。
在公司。
莫愁能学到在学校学不到的实践,而不是单纯的理论。
而且,还能呆在二爷身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合着那天苏家的事情,以及后来慕家那旁支被除了族谱。
鹭城开始有了传言,大概就是慕二爷身边带着的小女孩儿,是他养在身边的小情儿。
慕二爷好的就是年纪小的这口。
有些想要讨好慕二爷的,都会收罗一下漂亮的小女孩。
十五六岁,青葱水嫩的年龄,送到二爷那里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退了回去。
莫愁每次得知别人送了小女孩过来,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会觉得难受,堵得慌,这种胸闷甚至心痛的感觉,情绪无法排遣。
她只是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一直很明白自己的立场。
在公司里,她大部分也是跟在二爷身边,她就像一块吸收力超强的海绵一样,小小年纪,已经学了很多。
有几次,她看到二爷在对着一个男人说着什么,每每这个时候,莫愁都就觉得二爷的神情神情严肃冷然,周身的温度都比平时降了一个度,又不是不开心的那种。
她有一次偶然瞥见了那个男人拿着资料,只看到一个温字。
好像在调查一个什么人。
这天莫愁又跟着二爷去到公司。
两个人在公司前下了车,司机把车开去停车场。
慕二爷走在前头,莫愁跟在后面,刚走上最上一层台阶,就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二爷。”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一件深色风衣,远远就叫了一声。
他走进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是慕家舟,您还记得我吗?”
他的目光又落在莫愁身上,那个讨好的笑容更加的谄媚,“那天多喝了点酒,做了混账事,本来想早点来道歉的,但是又被我爸给揍进了医院,躺了大半个月,今天才能过来道歉,莫妹妹,你就原谅我吧。”
莫愁神色紧张的跟着二爷身边,二爷没有说话,她也不开口。
慕家舟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说了几句好话,
慕二爷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就要往公司里走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慕二爷,我道歉完了。”慕家舟的声音突然变得诡谲起来,他的谄媚的笑容变得诡异阴森。
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向慕二爷,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跟着向慕容刺过去。
这么短短又出其不意地瞬间,莫愁根本没有办法来得及反映那白色粉末是什么,她只听到走在前面的男人声音低沉的闷哼了一声,那声音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其他什么意味。
莫愁的视线就在那把泛着雪白光芒的尖刀上。
她动作极其迅速地伸过去,用手握住了那尖刀的刀刃,锐利的刀一下子划破了她的掌心,带着冲击力,一刀下去,几可见骨。
慕家舟见到没有刺中慕容,面容扭曲的要把刀拔出来再次第二刀。
他已经疯狂了,咆哮叫嚣着:“去死吧,什么慕二爷,什么本家,不就是想玩玩你一个下人吗?不就是玩玩一个高中生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本家来管了,把我们家除族谱,我爸把我往死里抽,现在去哪别人都把我当条丧家犬,你去死吧,我要你死……”
莫愁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重拳砸在他脸上,揍歪了他那张叫嚣的嘴脸,紧接着她又一个重力飞踢,对着慕家舟拦腰扫去,把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像踢皮球一样踢飞了出去。
慕家舟跌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哀嚎着。
莫愁没再理会慕家舟,她心急如焚的往往慕二爷那边看去,几步到慕二爷身边,高大的男人这时捂着眼睛蹲在地上,不时发出沉闷痛苦的声音。
莫愁慌了,连连唤了两声:“二爷,二爷,你怎了?”
慕二爷双手捂着眼睛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条骇人的直线,因为疼痛,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凸起,看起来颇为恐怖骇人。
—
医院里。
小女孩儿坐在走廊的长条椅上,她的眼眶红得厉害,不时吸着鼻子。
小小单薄的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脑袋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冷意一阵一阵的传来,深入骨髓的冷。
慕炎匆匆从走廊的另一头赶过来,莫愁见到了来人,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背揉了下眼睛,叫了一声:
“慕爷。”
慕炎点头颔首,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从接到电话说慕容出了时候,就绷着一张脸。
“小容怎么样了?”
这么一问,莫愁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她的脑袋里回响着医生说的话,几乎下一秒就要痛哭出声。
她忍着哭腔,低声说:“医生,医生说二爷的眼睛,瞎了。”
慕家舟洒的那些白色粉末是碱,正面洒的,大量的碱进入了眼睛,造成了碱烧伤。
二爷的眼睛瞎了。
莫愁无比地痛恨自己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二爷的眼睛,二爷的眼睛怎么会瞎呢?
都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
小女孩无比地自责自己。
她明明是要替他卖命,她明明是要保护他。
为什么还会让他受伤。
慕炎听到这句话,倒吸了口冷气,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小女孩自责的面孔,又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刀刃划开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伤口深得几可见骨,几乎要把那白嫩的手掌切开了血肉都发黑了。
这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
慕炎对莫愁说:“别哭了,等小容醒了再说,你手上有伤,也让医生给你看一下。”
莫愁摇了摇头:“我想呆在二爷身边。”
慕炎厉声喝道:“去让医生看。你是小容身边的人,你想让他看到你手上的伤吗?”
莫愁一怔,她紧紧咬着唇,小脸上流露出痛苦。
二爷还能看到吗?
—
因为碱性灼烧,慕二爷的眼睛在拆了纱布之后,瞎了。
一开始还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影子,后面情况越来越糟糕。
到了完全看不到,陷入一片黑暗。
最初眼睛看不到的时候,慕二爷还不适应,但这个男人一向内敛,就算成了个瞎子,身上那种摄人的气场还在,只是很多事情自己做不方便,都要被人帮忙。
自然而然,做这些事情的人就成了莫愁。
而原本会出现在人前的二爷,也不怎么在公众面前出现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慕家二爷眼睛瞎了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鹭城,鹭城的人有惋惜的,也有冷嗤的,但都很快就过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大家都知道。
这位二爷眼睛瞎了,慕家的继承权,已经没有他的份了。
慕家这么大的家族,还有慕爷在,怎么可能让一个瞎子做当家的。
莫愁小心翼翼地照顾慕二爷,到了外面听到别人谈论二爷眼睛瞎了的事情,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