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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会更舍不得……”
宫一很想说:“那就别舍了,别想他了。”沉默地过滤掉那句话,用她轻如飘雾般的声音说:“曾经我以为你会是属于我的。不过那可真是小孩子的妄想呢。因为在你的身边还有疼惜你的父母,等你去救治的病人。”说着拉开两个人间的距离,戳着程菲菲的心口道,“在这儿,你还必须为自己留一块空地,而我不过是你生活中的一枚碎片啊。”
“不是!”被说的女子急着反驳,“你占据我心中很大很重要的一个位置,绝不只碎片那么简单。”
“那么是,即使你的心碎了,每一块碎片上都有我咯?那真是太好了。”
“我是属于你的!我是你的!”程菲菲看见宫一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却好似一碰就会灰飞烟灭掉。她用力拉着拥有美好笑容女子的手,不让她抽走。可宫一只是用空出的那只拉扯着覆盖上去,四手交叠。程菲菲就妥协了。
宫一抽回被捏得红了的手摸着对方泪痕已拭的脸颊道:“不要说这样不理智的话。我说了,那不过是小孩子的妄想。”
“那不是!”
“那是。”宫一笃定道,又缓和了语调,不似程菲菲那般激动,“我们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完全拥有。”她看一眼对方,垂下眼睑又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吗?万物都会变换,不单是你的心,我也会。重点是你应当明白你心里的想法,然后遵从它,习惯它。”
程菲菲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的心就像叛逃一样已经离眼前这个仍让她摸不明晰的女子很远很远了,不是能回来的距离。尽管在这一路的跋涉中不曾有任何人出现,但他们俩人孰轻孰重,天平的一端已高高翘起。她的心中萌生出一个小小的渴望,渴望有另一个“袁浩清”出现在宫一的心里,如同他侵占自己的心那般挤掉自己在宫一心中的位置。
宫一用端木留给她的车送程菲菲回去。车未停稳便已瞧见了临时停车位上倚车而立的熟悉身影。程菲菲心念一动,手已攀上了车门锁。袁浩清先是看来车极眼熟,再细瞧副驾驶上的人,不是程菲菲是哪位。宫一拉好手刹再下车时,先前还气呼呼跑来找自己的美女已再次奔回那野兽的怀抱了。女子趴在车门上,看他们忘掉全世界的你侬我侬,斜撇了一下嘴。有些话好说,有些话却不好做。身上开一道口子还要结痂掉疤,这心里的连包扎都上不了,只是一扯也会难受吧。
程菲菲回过神时,宫一刚停车的地方已经空了。她的眼神黯了一下,又回过头倚在身旁人的怀里,心里忆起宫一曾说过的话:尚可还在家里等我呢,就不去你那儿了。是啊,她还有尚可。
宫一开着车飙在已空荡下来的街道上,风从依然只有两指宽的缝隙溜进来,居然有些冷了。“还是让他开车舒服啊……”她关严车窗,喃喃道。
18。淹没在记忆中的记忆
更新时间20111230 15:55:18 字数:2050
宫一已经有几天没来云扬这里报道了。倒是另外一个人,从那次见面以后每晚必到,连下雪的日子也没断过。
左航默默坐在暗处,面朝吧台的方向,也不张扬,但云扬就是发现了他,从这时起云扬便总有种被偷窥的感觉。可他不是偷窥,是正大光明地盯!虽然被看的人已经刻意不去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个方向,但在有意无意间扫过他的位置。若他也正在看他,眼神就绝没有要回避一下的意思。一股无名的火气蹿上他死寂已久的心。云扬别过脸,神色微怒,甩下手里的活就冲进了后面的操作间。给自己打了一扎啤酒一仰头就抽了个精光,抹去嘴上的白沫,冰冷的液体压制了心里腾腾上涌的烦躁。他长舒一口气,将酒扎放在水龙头下任清水冲刷厚重的杯身。
“已经十年了啊。”云扬独自低声道。
他的心被两根长枪一样的刺贯穿钉在悬崖上任风吹蚀已经十年了吗?十年前他一声不响地走掉,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周围所有人虚伪的同情和怜悯。躲进自己的世界也躲不过那些恶心的背后非议。整个事情被扭曲失意。他们在等,等着看笑话。云家和陆家万众瞩目的红事变成白事。在那些深感遗憾和悲痛的面具后面,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在为云惜的死惋惜呢?左航知道吗?在他离开后又传出了怎样可笑的传闻呢?两男争一女,打架拉扯中失手将女方推入车流,致使其被撞身亡。多烂俗的剧情啊!可因失女悲恸成疾的云伯母真就冲到他家掐着他的脖子要手刃杀害了她女儿的凶手。但他们三个人的结局又能免俗吗?
云惜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如果喜欢同性就会受到天谴,云惜代替他死掉了。只因为她想在婚礼前再看一眼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么简单的心愿。那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她活着呢?他改姓了云,他坐在她最喜欢的餐厅吃饭,他听她最喜欢的音乐剧……但他终究成不了云惜。
宫一说:“因为云惜姐爱扬哥哥,直到最后她也什么都没说。而你,抛弃了他。”
云扬跌坐在操作间的白瓷砖地上,埋首于双膝之间,将手指插进发隙,死揪住头发,仿佛唯有这样他才会不至于沉溺在那疯癫混沌的日子里。他才会相信现在体会到的窒息感不过是一场错了时间的梦。
左航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后仰靠到椅背上,又将自己往阴影中推了推。他应该是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地下的鼹鼠,见不得光,出现在白日青天下就只会让人恶心。他懂,左航打心里懂,可他忍不住。十年前那天晚上他忍不住,十年后的现在他仍没忍住。原来这么长的时间里自己居然没有一点长进。左航的手掌覆在广口杯的杯口上,冰气弥散,丝丝凉气将那只手的温度降到冰冷。他咬住嘴唇,仍抑不住对自己嘲讽的笑溢出来。他应该把心冻在杯中的球形冰块里,十年前就该冻住,只要它跳一下就灰飞烟灭。这样他就不会想他了。他不会作出越轨的行为,他不会走了又回来,不会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刺他一刀,不会坐在这里,舍不得移开视线。厌也好,恨也好,他可以全部接受,只要换他一次轻瞟。
在那边,整整一年他都生活在云扬的消息里,无数认识他们的人不断不断无心有意地告诉他这边乱七八糟的传言。那些不真不假,半虚半实的故事搅动着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睡不着;睡着了就梦到他和云惜,看他们美满了,心里是酸的;看他们如现实一般,心里是悔的。醒不来的梦,不知那是虚幻地看着一切发生,动不了的自己,不睡是累,睡着了醒来更疲惫。
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一次一次买好回国的机票又一次一次地撕掉。只因为那句“如果你回来,我就把你们的事情抖出去”。继母好容易才抓住的把柄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左航怕了,他不是怕被父亲赶出家门,区区家族股份予他何用?若那女人要只管分给她的孩子。只是风口浪尖,他怕消息一放,那时已近崩溃的那个人受不了,他怕在董事面前没了说话的权力护不住集团旗下的云家,他怕父亲迁怒于同一竞争领域的陆家,他太想保全所有了。这本就是他犯下的罪,为什么要那个人承受那么多!
自到那边的那一日起,他不停地想,不断地做梦。整张脸只剩下眼珠和眉毛是黑色的,其他都褪尽了血色。所以看见他的人都认为要么下一秒他被风吹走了,要么自己摔倒死掉了。随时都可以睡着,却浅得会被自己的翻身吓醒,一身冷汗。
左航没有等云扬从操作间出来便离开了。独自走在初春的细雨中,头发笼上一层几不可见的水汽。只有在灯光下才能看清发丝粗细的雨线顺着风的方向滑下来,在石板路上击不起半点雨花已被吞噬。他想起到那边的第二年,自己被迫停止了一切工作和进修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管雨多大也不打伞,然后回家浑浑噩噩地睡。被饿醒,被冷醒的时候,他希望从那天夜里就是梦的开始,现在是梦的结束。然后,他几乎切断了和所有人的私人联系,过全世界只有自己认识自己的生活,蒸发。若他知道十年后自己会回来,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再次相遇,他应该去跳海。再后来,他就仿佛要把所有过往的时间补回来一样拼死地工作。直到遇见端木,直到端木的回国搅动了他沉静已久的奔回来的梦。
春寒未退,水汽凝结在空气中,漂浮着,充满了泥土的味道。毛衣领上悬浮的小水珠被风吹动,摇晃着缓缓没入纤维里消逝了。左航深深吸入一口气。空气的低温由气管浸入他的肺叶,扩散至四肢百骸,身体不可自控地一阵颤栗,抖落掉积压已深的湿寒
19。甜点
更新时间20111231 20:09:07 字数:4230
宫一喝着冰牛奶蜷在端木家的沙发上看着一本从书房里随便抽出来的书。屋内微凉的空气加上冰牛奶的催化。女子的指尖泛起淡淡的乌青,划过每一张书页的下角。窗外天阴沉着,已经连续几日是这样的绵绵阴雨了。让人窝在干燥的家里,不想踏出家门半步。宫一将未看完的那一开合夹入书绳,随意放在沙发前的几案上。将空了的牛奶杯连同杯垫一起拿到厨房冲洗,她一边由厨房一侧的窗子往铅灰色的天空中望,是今天回来吧。甩甩手上的清水,木头蹲到宫一的脚边。她用冰凉的手捏住狗狗柔软的耳朵,暖和的触点让本只聚集在手掌的凉气顺血液在全身游行一轮。
“到吃饭的时间了吗?”女子够着身子去望客厅墙上的钟,已经这个时间了啊。想着的时候手已经要去拿放在储物柜中的狗粮,又一顿地收回来,坏笑着看木头憨憨的圆脑袋,把它往外赶:“昨天去做定期的身体检查时,医生说你太肥了,最好还是节制一点呢。”
木头不情愿地发出如小孩子蒙头呜咽的声音。
“哭也没用,别想骗取同情心。”把木头赶回它的小领地,拿起它的水盆去换水,一边摇头自语:“真不知道端木那家伙是怎么把你喂这么肥的。你到底抢了他多少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