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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安白的婚礼之后,安白跟苏景给她打来的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陆菲学着跟她们讲讲自己的事情。
苏景在那边道:“陆菲,既然你去a市了,我想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一说。”
陆菲不懂:“什么话,你说。”
苏景接下来的一番话,虽然只是猜测,但却听得陆菲浑身发冷,蹙起眉头,攥着咖啡杯的那只手腾出来,摩挲了下另一只胳膊。
苏景说,吴仰很有可能在给什么人当线人。
之所以苏景的这种预感很强烈,是因为陆菲讲过很多吴仰在a市的生活状态,有些吻合。
陆菲觉得不可能,做线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吴仰他不是在道上混的,没有任何消息和线索,警方要这样的线人做什么,毫无价值。
苏景的分析是,顾怀安清楚的讲过,道上混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警方信任。发展线人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原本在道上混的不如后来培养的安全。
打个比方,陈家兄弟和东子死亡这个案子里,警方的线人为了自己这边的生命安全而撞死了东子。吴仰这种性子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不会一狠心的撞死东子。
至于吴仰如何打入内部这一点,更简单了,付出了艰辛这是一定,需要时间,跟职场上的菜鸟一步步打开人脉关系,往上攀爬,属于同一个道理。这也解释了为何吴仰一去a市就这么久,行踪神出鬼没,跟朋友们基本上都不联系。
苏景不得不跟陆菲说一句实话。
线人是个特殊群体,收入和安全都没有保障,因线报工作伤残死亡基本都得不到官方承认。这种线人,在外面你怎么生活都跟警方无关,出了事情,比如一人出事连累了全家的人,警方不会为此负任何责任。
一路忐忑的心情下,陆菲抵达了a市。
坐出租车,直接来到了吴仰住的那个小区。
陆菲觉得勇气就是头脑一热产生的行为,路上飞行,这股头脑一热的感觉已经慢慢平息了。在这个状态下,找上他的结果,跟以前不会有区别。
这个时间,吴仰未必在家。
陆菲找地方休息片刻,喝了咖啡,醒醒神,接着去化了个妆,第一次涂了很红的嘴唇,画了眉,做了个头发。
安白和苏景随时等她消息。
一个人在a市那种地方,叫人担心。
陆菲觉得自己快疯了,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他。
要面子,很要面子。
陆菲说:“他们小区住着一个画画的中年男人,大胡子,长头发,画特别好,我以前见过那个画画的在广场上给人画画。”
陆菲说了自己脑抽的想法之后,苏景和安白评价道:“没想到你这么蔫坏!”
吴仰早回来了,在楼上。
陆菲给了那个画画回来的人钱,要求画一幅给她,在小区里画。
陆菲穿的不俗,打扮的不露不艳,但脸上的妆却让她身上有了一股安静的妩媚。画画的说她,不要拘谨,想想那些搞人体艺术的都没有这么多忌讳。
画画之前,陆菲打了个电话给吴仰。
画画之后,一个啤酒瓶仿佛带着怒意的从楼下摔下来!楼下此刻没有经过的人,但是远处遛狗的阿姨也怒了一句:“谁家的在高空抛物的啊?缺不缺德!”
陆菲脸红但有淡淡的腮红给遮掩下去,在心里对不起无数句,扔啤酒瓶是不对的,那啤酒都快溅到她这边来了。
但她知道,扔啤酒瓶子的让人正是吴仰。
很快听到单元门“砰”地一声,那门很破,不知摔坏没有,陆菲低头咬着指甲忍不住笑起来。
第一次,把他气成这样。
第390章 aptr 390《半生自由毕生意》8()
吴仰过来,危险视线瞄了一眼正在画画的中年大胡子男人,一手拽起陆菲的身子,一手不着痕迹地帮陆菲拢了拢毛衣的领子,气息不稳地瞪着低头不抬起来的陆菲。
“画还画吗?”大胡子男人问道。
陆菲没说话。
吴仰不理会那个画画的,伸出手扯着陆菲,直接往他住的那一栋门口走去。
画画的那位大胡子并没有收拾东西离开,而是坐姿保持,眼睛微眯,继续凭脑海里的画面记忆描绘着这幅人画像。
陆菲小细胳膊被吴仰扯着攥的微微疼痛。
走着上楼,陆菲需要紧跟着他的步伐才行,这破地方其实陆菲来过数次,但没有怎么上过楼,他表面上只欢迎“小姐”一样的女子出入。
刚一进门,吴仰就发泄般地甩开陆菲!
陆菲被甩的肩膀一疼。
跟他的愤怒行为相比,她的身体弱的可以。
吴仰情绪确实烦躁,但甩开陆菲这用力的一下子也确实是后悔,只好伸手去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背过身去,以此来掩饰他身上很容易被亲密的人发现的突破点。
茶几距离门口的距离好近,这房间小的确实超出了陆菲的想象。
他点上根烟,双眉紧锁地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陆菲。目光似刀:“楼下那旧木门,把你毛衣刮坏了一块你知不知道?跟我走上楼这一段路,你昂贵的高跟鞋上全是灰尘,你低头看看。过来我这里找罪受,陆菲你贱不贱?”
吴仰是第一次开口骂陆菲“贱”这个字。
陆菲抬起头盯着吴仰看,承认自己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所以难免泪光涔涔地收不住这份委屈。十年之前,他在她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会骂女生的坏男生,但接触后,这整整十年过去,他在她面前是非常有素质的,很懂礼貌。
现在被最爱的男人骂了“贱”这个字,陆菲很生气,但是陆菲知道吴仰为什么骂出这个字之后,气就不那么大了。
既然决定过来找他,陆菲就已经做好了跟他杠上的心理准备。
宁可相爱相杀,痛苦纠缠,也不要恢复一个人的孤独,去过那比白开水还没有味道的日子。
陆菲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这件毛衣,发现这件毛衣左边袖子确实是被刮坏了一块。楼下的单元门是木门,破旧不堪,木门很多地方已经坏掉,起了木刺,她经过时毛衣肯定刮到了木刺上,才会让毛衣的毛线跳开。低头看鞋,黑色的高跟鞋上蒙了一层灰尘,尤其是高跟鞋尖。
二十八年来,陆菲只有来到a市找吴仰才会碰上此类情况。
没有跟吴仰纠结“贱”与“不贱”这个无聊到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问题。陆菲点头:“毛衣刮坏了,高跟鞋上也沾了灰尘,但是这又怎么样?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要为此赔偿我的毛衣钱?吴仰,你好像赔不起。”
吴仰舔下了唇,转过身去沉默的抽烟。
人穷,真的艰难。
这是不容吴仰逃避的事实。
陆菲不忍继续刺激吴仰,把门关上,往他身后走了一小步看着他的背影说:“观察力好强。你怎么知道我的毛衣被木门刮坏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我都没有想过低头看看高跟鞋上是否有一层灰尘。过得落魄,倒锻炼的对周围事物观察都敏锐了,吴仰,你要不要活得跟电影里的线人一样。”
吴仰夹着烟的手指不觉抖了一下。
陆菲低头瞧见,拧了拧眉,更加能确定苏景说的那番话了。
这一瞬间,陆菲浑身都变得发冷,头皮也发麻,站得笔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来忍受了一会这种不安的感觉。
室内安静了有两分多钟。
陆菲再次开口:“线人这个职业我不了解,不知道它算哪种职业。但在来的路上我查阅了些相关新闻,很危险,作为一个对这类事情无能为力的普通市民,我很佩服你有这个勇气和胆识,我也知道你的骨子里有正义感,我其实,更尊重你决定一辈子都在刀尖上讨生活。”
陆菲说了谎话,她内心里并不希望他这样生活下去。
吴仰皱眉,回过身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陆菲解释。
面对陆菲不像面对其他人。
吴仰挑眉:“什么线人?陆菲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或者在你心里装着一个无敌英雄?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他去拿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口都喝光了。
陆菲没理会他这话,自顾自地对视着他喝完酒的眼睛说道:“能做线人,说明你是一个聪明、灵活的人。既然我没有看错人,我就不接受你让我离开。这种方式的分开太生硬了。”
陆菲望着他的眼神如此坚定,语气如此笃定。
吴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非常忐忑,他不禁快速的用力吸了两口烟,让自己别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接受了她留下来。
吴仰把酒瓶子搁在茶几上,低头辩解:“你想多了。”
陆菲摇了摇头。
“你可以继续不承认,但我会继续留在a市赖在你左右,你的身份大概不容许我这样做?”陆菲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吴仰脸色一僵,态度差了:“陆菲,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很不懂事!”
光天化日,在楼下让陌生男人画画像,毛衣一边领子拉到了最低,半个胸都快露了出来。吴仰理解不了这些画画的为什么总是画一些不穿衣服的,再不就是画很露皮肤的。陆菲这个行为就是故意气他,逼他下去。他想过坚持不下去,任由她怎么作,但这周围有得是会让陆菲陷入危险的人,闹大了,危险随之也增大。
此时此刻站在小屋子里的陆菲,这样的妆容,是吴仰从前从未见过的。
换做以前,吴仰认为陆菲就算打扮的跟武则天似的,他也必定擒得住她,降得住她。但今时今日他拿什么跟她比肩匹配。
陆菲低头半晌,才泪涟涟地哽咽着说:“不懂事难道不是被你逼的?我小时候起就学的很听大人的话,那是为了能让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和外婆都喜欢我,两边都愿意接受我。十九岁的时候我觉得我彻底的不用再这样刻意讨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