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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蹊挣脱他的怀抱,才跑了几步,就抬起腿喊疼。
陆修远这次倒是不急了,慢悠悠晃荡过来,说风凉话:“呦,又被碎玻璃扎到了?”
以为她故技重施,又在捉弄他,走近一看,却看见真的流血了。
这下是真的着急了,细细将碎玻璃挑出来,一把抱起她,往屋内走。
一边走,一边不忘记念叨:“让你乱说,现在好了吧,真被玻璃扎了!我看你是活该!”
本来脸上伤口浸了含盐的海水就已经很疼了,如今听到他说风凉话,顾言蹊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他一眼,骂:“你再说,我就咬你!”
她那么点子力气,即便真的咬一口,于他而言,不过挠痒痒一样。
于是很不给面子地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做狼来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
顾言蹊气得要命,偏偏脚上痛得厉害,没工夫同他较劲。
待她好了,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他怎么可以嘲笑她?
过份!
在屋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急救箱。
陆修远将里面的消毒药水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些不太确定是否还能用,自言自语道:“不会过期了吧?”
这屋子他平日极少过来住,就怕触景伤情,想起她,因此屋子里的东西,都放了有一段时间。
顾言蹊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踢了他一下,说:“你笨死了,又没有变色,怎么会过期?”
没想到她还懂这个,陆修远一边小心替她消毒,一边说:“你懂的还挺多嘛!”
她下意识回答:“都是杜大哥告诉我的,他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医生!”
陆修远撇了一下嘴,不由有些吃醋,问:“怎么,你很崇拜他?”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话有多酸。
顾言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直在沙发上打滚,脚也动个不停。
陆修远拿着创口贴,使了点力气,在她小腿上拍了一下,说:“别动,创口贴还没贴好。”
见他生气,她立马坐得笔直,说:“哦,对不起。”
将创口贴贴好,他收了急救箱,答:“你还知道道歉呀?”
干脆气死他算了!
明知道他不喜欢那个什么破医生,偏偏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是个人都要生气。
顾言蹊拉他坐下,用娇娇软软的声音说:“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杜大哥只是朋友嘛,他没有你重要啦。”
在美国那段时间,杜子腾是她的主治医生,陪她渡过了人生当中最消极的一段日子。
第97章 番外(十二)()
在她心目中,一直将杜子腾当做一个值得尊敬的大哥。
陆修远懒得听下去,不咸不淡地说:“行了,等下我帮你洗澡,我去找衣服,你老实坐好。”
顾言蹊乖乖坐正了,答:“哦。”
他去找衣服,她随手开了电视看。
越看下去,神色越凝重。
电视上正在播一则娱乐新闻,主角正是陆修远。
浓妆艳抹的女主持人兴奋地张牙舞爪,观感十分不好,给人一种幸灾乐祸之感。
“重磅新闻!超人气偶像演员陆修远神秘失踪,爽约某一线男刊封面拍摄,其经纪公司拒不回应,但据目击者称,有人最后在机场见到他,同一位神秘女子拥抱在一起,下面请看目击者拍摄的照片……”
陆修远拿了衣服出来,见她在看新闻,走过去关了,不以为意笑了一下,说:“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只好委屈你一下,先穿我的衬衫了。”
顾言蹊将那件衬衫拿在手中,却仿佛是一块烫手山芋,搅得她坐立不安。
想了想,还是问他:“你没有跟经纪公司说一声就跑去找我了吗?”
他答:“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
“你不要骗我。”
陆修远摸了一下她的脸,亲一口,说:“当然不会。”
抱了她去洗澡,又在浴室折腾一个小时,待洗完,她已经累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哄她睡下后,陆修远走到外面,轻声同人打电话。
“程如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洁在电话那头回答:“程总希望你明天亲自召开记者发布会,澄清与言蹊的关系。”
他苦笑,问:“澄清什么?”
“澄清一下,你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一直是她单方面纠缠你。”
“如果我不这样做呢?”
季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么你需要向公司支付高额的赔偿金,公司将同你解除合约关系。”
“多少钱?”
“一个天文数字。”
“我赚的那些钱,难道还不够赔的吗?”
“刚好够了,可是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他将会一无所有。
陆修远挂了电话,直接将自己的银行账户和取款密码发给程如年。
直接让公司财务去取,省得他再转来转去麻烦了。
进屋去,见顾言蹊闭着眼睛,静静睡在床上。
这一刻,他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即便一无所有,只要余生有她,那便已经足够。
俯下身在她额际亲吻,他躺下,搂着她睡去。
……
顾言蹊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客厅里有动静,猜到是陆修远回来,急忙转身去迎,动作太猛,身子没有立稳,隐隐有晕眩感传来。
陆修远放下自超市采购的菜,走到她身旁,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几天她的胃口一直不好,他以为是附近那些菜市场的菜不新鲜,因此今天特意起了大早,驱车前往市中心的超级市场采购,哪知一回来,就看见她一脸苍白。
顾言蹊站定了,说:“我没事,就是太困了。”
语毕,却发觉陆修远正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
“蹊蹊,你……你怎么了?”
手上有些黏糊糊的东西,鼻子也不太舒服,低头一看,竟然是鼻血。
陆修远已经急得说不出话,赶忙扶着她,到水龙头下冲洗。
顾言蹊反而极为淡定,仰着头,说:“这附近有医院吗?我去买点药就好了。”
他不放心,道:“还是回市医院检查一下,这儿都是小诊所,不正规。”
如果去医院,她的病,岂不是瞒不住了?
她不愿他太早知道那个残忍的事实,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她只希望他能开心快乐。
顾言蹊说:“如果去市医院检查,会被我爸查到记录吧?他那么厉害,很快就会找到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反正只是流鼻血而已,不是很正常的嘛!”
陆修远正在为她擦手,听她这样说,立马在她手上拍了一下,说:“无缘无故流鼻血,还叫正常?”
她的脑回路,实在叫人看不懂。
“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难道都不清楚吗?只要去买点药就行了,肯定是上火了。我不想去医院嘛,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完全耐不住她这样又娇又软地求他,他只好答应,暂时不去市医院检查,但在他的再三要求之下,还是在附近一个小诊所,找医生看了。
这种乡村医生自然看不出什么,加之这里的医疗设备有限,即便做了检查,折腾一番,还是没有查出什么。
开药时,顾言蹊对陆修远说:“我有话要单独同医生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陆修远不满地撇了一下嘴,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那医生在一旁说:“先生,病人的病情毕竟是隐私,即便你们是夫妻,也要顾忌一点。”
顾言蹊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说:“我们不是夫妻。”
陆修远却极为受用,心情好了不少,又见这是一位女医生,因此稍微放心一些,关上门出去。
顾言蹊问:“医生,你们有格列卫吗?”
医生吃了一惊,答:“这药要好几万,我们诊所可没有。”
“好吧,没关系。”
似想起了什么,医生又问:“你要那药干什么,那可是治疗……”
陆修远已经在外面等的十分不耐烦,不停敲门,问:“还没说完吗?”
顾言蹊急忙答:“说完了,这就走。”
在医生一脸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两人离开诊所。
回去的路上,陆修远问:“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顾言蹊双手不安地搅动身下的安全带,心虚回答:“没说什么呀。”
他小声嘀咕:“真是的,跟医生还能有小秘密吗?说是来买药,最后又什么都没买,下次再敢流鼻血,看我怎么教训你。”
她笑笑,不说话。
开了一段路,快到家时,顾言蹊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心口闷得难受。
开了窗户,通风后才觉得好一些。
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开太快了?”
“不是,就是有些晕车,想吐。”
陆修远有些奇怪,说:“你不是不晕车吗?”
顾言蹊道:“你开慢一点。”
刚好上了一段小路,地上积了雪,正在结冰,他将车子开得很慢,几乎是滑行回去的。
下了车,陆修远将她扶下来,问:“还好吗?还想吐吗?”
实际仍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不想他担心,于是说:“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晚饭我来做,你去休息。”
“嗯。”
待陆修远将香喷喷的晚饭端上桌时,顾言蹊已经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将她叫醒,说:“起来吃一点,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
最近这段时间,许是天气冷了,她变得越来越不想动,尤其嗜睡,常常一睡就是好长时间,饭都不想吃。
每当喊她起来吃饭,她都撒娇说不要。
已经纵容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岂不是将身体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