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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问我吗?究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陆修远正要发作,季洁却推门进来,说:“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片场?米歇尔那边已经化好妆了,你还是不要迟到,昨天已经闹得不太开心,今天别又吵起来。”
一抬眼见顾言蹊躺在这里,季洁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怎么还挂着点滴?”
陆修远揉了一下酸痛的眉心,答:“发高烧,一直没退下去。今天我请一天假,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
季洁望了一眼躺在那里,寂静无声的顾言蹊,又看了看陆修远,叹了一口气,说:“你毕竟是这部戏的男一号,应该起到榜样作用。总是请假,不但剧组的人有怨言,传出去对你的形象也不好。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她,但这里有专业医生在,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话已至此,该怎么办,全看他自己的决定。
其实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从来不会做于大局不利的事情。
沉默半晌,陆修远终是起身,去片场化妆。
……
收工后,陆修远回来一看,人还是在那儿躺着,嘴上都脱了一层皮,忙问在一旁拧毛巾的季洁:“怎么回事,还没退烧吗?”
季洁将毛巾换下,答:“没有。”
他在床边坐下,喊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
不由急了,问:“医生呢?怎么走了?”
“那医生今天上午还有一台手术,你离开不久就由酒店的人送回医院了。他临走之前说……”
“说什么?”
“他说言蹊不像普通的感冒发烧,最好去医院进行正规检查。”
不像普通的感冒发烧?
不知怎么,他忽然将这句话同她小时候经常流鼻血的事情联系起来,其实两件事情本不该有直接联系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慌得厉害,怎么都平静不下。
季洁在一旁道:“你安心拍戏,等会儿我叫车,跟言蹊一起下山。这里的医院始终不太正规,还是回市区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好。”
山区戏份即将杀青,他这个男一号一旦请假,剧组每天都要损失上百万,只能暂时由季洁带她回市区,待这边戏份一杀青,他会立刻去到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陆修远执起顾言蹊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
迷迷糊糊间,顾言蹊只觉自己被人搬上了车,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脑子却一片混沌,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沉沉睡了一觉,梦中似乎见到了爸爸同妈妈,可终究只是一个梦而已,他们此刻尚在美国,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不知睡了多久,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她不由吃了一惊,疑心自己认错了人,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敢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人确实是爸爸同妈妈。
见女儿醒了,秦笙积蓄多日的泪水不由破闸而出,顾易川忙在一边安慰道:“你看你女儿好不容易醒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又哭起来了?”
秦笙说不出话来,之所以哭,是因为担心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
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儿,偏偏不被人珍惜,她如何能不伤心?
见女儿也红了眼眶,秦笙强迫自己收了眼泪,说:“蹊蹊,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哭了。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
顾言蹊同秦笙十指交握,只有一句:“妈妈,你说的对,他根本不爱我。”
语毕,已是泪如雨下。
第94章 番外(九)()
陆修远赶至医院时,见顾易川沉着一张脸站在病房门口,有些意外,同时有些心虚。
慢慢踱至顾易川身边,道:“顾伯伯,您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顾易川印象中,上一回见到陆修远,他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才一点点大,而后陆家破产,陆以忱两夫妻出国躲避债务,将陆修远留给外婆照顾,自己便很少见到他。
他同女儿年纪没差几岁,小时候关系极好,顾易川不是没有想过将他视作顾家的东床快婿,只是造化弄人,有些事情始终是一步错,步步错。
顾易川叹了一口气,道:“一晃眼,你跟蹊蹊都长这么大了,我跟你秦笙阿姨都老了。”
陆修远不知道顾易川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但心中明白,倘若知道他对顾言蹊做的那些事情,定是无论如何不肯答应他们在一起的。
想了想,他答:“顾伯伯身体还跟从前一样硬朗,秦笙阿姨呢?怎么没有跟您在一起?”
顾易川伸手指了一下病房,说:“在里面,给蹊蹊换衣服。”
此刻,陆修远只想尽快见到顾言蹊,完全没有心思同顾易川话家常,心急如焚,问:“我可以进去吗?”
秦笙从病房出来,见到他,神色一顿,然而不出片刻,便收敛了审视的目光,转而对顾易川微微一笑,说:“女儿说想吃五道口那家的糖炒栗子,你去买吧。”
顾易川急忙拿了车钥匙出去,待他离开,秦笙重新换回方才对陆修远的审视目光,冷冷道:“蹊蹊身上的伤,是你弄的?”
陆修远艰难地点头,承认这个自己并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那晚她一直在自己身下挣扎,他气昏了头,拿了条领带将她绑住了,都过去这么多天,竟然还留有痕迹,可见那天他下手得有多重。
秦笙想都没想,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那是她同顾易川放在心尖上的宝贝,竟然被这个男人如此欺侮,她如何不生气?
在美国时,她便告诉过女儿,不该回国,偏偏女儿执意回国见他,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身为母亲,她绝对不会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陆修远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鲜明的手指印,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内心深处隐隐产生一种受虐感,只希望秦笙可以下手再重些,仿佛这样,便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罪恶感。
他低下头,站在那里,有些落寞地开口:“阿姨,你打我吧,都是我该受的。”
秦笙望着他,恍然看见了曾经的顾易川。
她可以原谅深深伤害过自己的顾易川,然而她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同样艰难的路,自己已经走过一次,且付出极大代价,她不愿自己的女儿,再来承受那些痛苦。
秦笙放下手,道:“我已经决定了,等蹊蹊身体好一点,就带她回美国。至于你对她做的事情,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出现在蹊蹊面前。”
陆修远攥紧了拳头,许久,才令自己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好。”
秦笙欲转身离开,陆修远却上前一步,微微挡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请求道:“在这之前,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再见她最后一面,可以吗?”
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已经发红的大男孩,秦笙深知,要求他答应今后不再同女儿见面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既然他答应了,自己也不希望将事情做得太绝,于是点点头,“进去吧,她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刺激她。”
……
顾言蹊正在看一档访谈节目,嘉宾正是陆修远。
那天是他生日,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问道:“收到过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答:“有个笨蛋,送我一个烤焦了的蛋糕,很难吃。”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顾言蹊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为了以视重视,她兴冲冲买了烤箱,要亲手为他制作蛋糕。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自然做不好这个,最后烤箱都快起火了,预想中香喷喷的奶油蛋糕彻底变成了一堆黑锅巴一样的东西。
尽管他极给面子地吃完,她却自此发誓,再也不要进厨房了。
陆修远推门进来,见顾言蹊正看电视看得着迷,便在一旁坐下,静静等她看完。
今天过后,他便再不能见她,如今相处的每一秒钟,于他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
待节目结束,顾言蹊才看见他。
微微坐起来些,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倏然远去,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修远不敢靠近,依旧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上,道:“对不起。”
来见她最后一面,他只有一个目的:亲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欺负你。
对不起,我一直故意气你。
对不起,我那样恶劣地对待你。
对不起,我没有在你回到我身边后,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仍然爱你。
顾言蹊不知如何面对他,原谅的话说不出口,可是又无法强迫自己恨下去。
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手中摆弄着,想拿起刀削皮,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小时候,她曾有一次在削苹果时将手割破,鲜血流了一地,他们两人都吓到了。
从那以后,每当她想吃苹果,都由他代为削皮。
陆修远走过去,将苹果拿到自己手中,慢慢而又认真去皮。
顾言蹊静静看着他,夕阳的余晖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洒下,给他全身镀上一层金黄色。
她在心底暗暗地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其实也是很好的。
可是他大多数时候脾气那么坏,还那么凶地对她,吓到她不敢说话。
苹果还未削完,顾易川已经买好糖炒栗子回来。
推了门,见陆修远在里面,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用眼神询问一旁的秦笙是怎么回事。
秦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走到女儿床边坐下,道:“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该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顾言蹊摇摇头,答:“妈妈,我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