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刀尖-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局长正了正眼色,起了身,挺着大肚子朝我走过来。他年过半百,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已经告别健康,向臃肿和衰老靠拢。他在我面前止步,盯着我说:“怎么想嘛,莫非还想造反?不要乱说话,身正不怕影斜,就让他们整吧,怕什么。”

我说:“我不怕,我是怕下面人被整烦了,都朝我发气。”

他说:“你堂堂一个上校处长还摆不平几只黄嘴鸟?”

我说:“我底下可是有一盏不省油的灯。”

他愣一下,问我:“你是说秦时光?”

我指指隔壁,说:“听说他又在上面,整天不上班,上班就是往领导那儿窜。”

他安慰我说:“只要他窜不进这个门,你怕他什么,这保安局还是我的天下嘛。行了,我等一会还要去理个发,晚上有个饭局。”

“谁请客?”

“野夫机关长。但其实也不是请我,而是请一个远道而来的人。”

“谁啊?还把野夫机关长都惊动了。”我问得自然轻松,一副拉家常的口气。

他笑,故弄玄虚地说:“嘿,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但今天晚上就可以认识了。这会儿,李处长该去接人了吧。”

我想起李士武兴师动众地出去,试探着说:“刚才我回来时看见李处长把全处的人都拉出去了,原来就是去接他啊。看来这人来头一定不小呢。”他说:“来头也没什么的,但对我们和皇军确实很重要。不瞒你说,有了他,我们现在在广西、鄂西的仗可能就不会那么难打,也许可以节节胜利了。”我心里想:是个什么人,嘴上也这么说了:“是什么人啊?'’他语焉不详地说:“他的专业跟你很对口,说不定我会把他交给你的哦。”我说:“好啊,我那儿还正缺人手呢。”他笑了,说:“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说罢朝我挥挥手,我知趣地离开了。

此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人将走进我的生活。

回到办公室,我又把小李叫来,将新领来的密码交给他,让他去保管。完了我想起小青说的,远山静子给我来过电话,便准备给她回个电话。我刚拿起话筒,桌上的黑色话机响了。又是卢局长找我,声音很焦急烦躁:“你快上来一下,她又来闹了,这个泼妇!”

泼妇?

我马上想到是刘小颖。我紧急赶上楼去,果然是她:我的联络员、书店老板刘小颖!我刚看过的,她窗台上空空如也,现在突然跑来找局长耍横,难道是有紧急情报?走廊上人很多,卫兵、卢局长的秘书小唐、其他办公室的人、俞副局长、秦时光,大家把刘小颖围在中央,阻止她往卢局长办公室扑去,可她还是极力往前扑腾着。

“别拦我,让我过去,我知道他就在办公室里,你们别骗我了。”刘小颖嘶声喊叫,果然是有点泼。小唐好言劝她:“嫂子,真的没骗你,局长真的去开会了。”刘小颖显然不信,哭哭嚷嚷的:“开会!开会!哪有这么多的会,我不相信!开会我就在这里等他,我今天非要见他讨个说法,你们到底管不管我们的死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是女人家,难道就不同情同情我?”小唐说:“我同情你嫂子,但是……局长真的出去了。”睁眼说瞎话。刘小颖说:“出去就让我过去,我看他不在我就走。”她执意要闯过去,被两个卫兵死死拉住,现场一片混乱。

我拨开卫兵,大声喊道:“刘小颖,你干什么!”她回头看见我,立即转过身,朝我扑上来哭诉:“老金啊,陈耀又寻死了,我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哭得很伤心。我自然是劝她跟我走,她自然不会轻易接受我的劝,继续闹。这种劝我们演过几次,已经很默契。最后她逼我发了火,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听我的,先下去再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奋力拽她一把,她顺势往我身上倒,做出无力反抗的样子,任我扶着离开。

下楼时,我悄悄接过刘小颖暗递给我的纸条,捏在手上。把她送走,回到办公室,我立即剥开小纸条看:

外公突发急病,从速看望。鸡鸣寺。

看完,我立即点火烧掉纸条。我又从抽屉里取出望远镜,看书店窗台,果然,我的消息树:火钳,挂在窗台上!一定是刚刚挂上去的。刘小颖不等我自己看见,这么着急来给我送信,一定是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出发。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虽然披着这身可耻的黄皮,但我的心是属于重庆的,党国的,我的真实身份是国民党军统特务,代号叫“雨花台”,刚才给我送纸条来的刘小颖——书店老板——是我的下线,代号叫“玄武门”。至于“鸡鸣寺”是谁?马上你就知道了。

3

我决定立即走。

很奇怪,起身时我脑海里突然冒出局长的声音:“不瞒你说,有了他,我们现在在广西、鄂西的仗就不会这么难打了……”于是我又想起远山静子的电话,我想知道她打电话找我是什么事。电话打过去,不是远山静子接的,接电话的女人说:“对不起,静子院长不在,请问你是哪里?”我听出是静子的同事小美的声音。我迟疑着,对方问我:“你是金处长吧?”我只好说是,敷衍两句,挂掉电话,立即起身走。走了几步,又回来从抽屉里拿了把手枪带在身上。

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刚出门,看见头发油亮的秦时光从楼上下来,他问我:“怎么,要出去?还没有搞定啊,那泼妇。”我淡淡地说:“她是搞定了,可她男的寻死不成,还有后事呢。”他有些好奇,问:“他是怎么寻的死啊?”我说:“吃安眠药,但量又不够,现在还昏睡不醒,所以我要去医院给他弄点药,可能一时回不来,你就别走了,守着点。”秦时光满口答应——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就像他的头发,我心里嘀咕。

我哪是去医院。我要去外公家,见鸡鸣寺。天已接近中午,热气扑面而来,汗水很快就让我的皮肤和衣服粘在一起,而我脚下生风,根本顾不上擦一把汗。一路上,我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局长的那句话:“不瞒你说,有了他,我们现在在广西、鄂西的仗就不会这么难打了……”会不会是出叛徒了?我问自己。我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并且预感到,鸡鸣寺紧急见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

四十年代的南京街上的公共汽车都是日本产的,大方头,单开门,颜色以沙滩色居多。为了尽快见到鸡鸣寺,我拦了一辆公共汽车。车子经过马标,拐上小营路时,我从车窗里看见一队摩托车浩浩荡荡地从前方的熹园开出来,朝我迎面驶来。驶近了,发现正是李士武的车队,我迅速扭过头去,免得让他们看见。

熹园,据说最早是明朝的太医们为帝王们炼制仙药的地方,后来李鸿章曾在此办过水师学堂。可现在这儿成了日、伪军高层吃喝玩乐的地方,经常是歌女如云,笙箫穿云。熹园门前有车站。停站时,我往园内看去,院子高墙深筑,占地不小,树木参天,但人影稀落,煞是幽静。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几幢别墅似的欧式小楼和一栋四层主楼,以及少数鬼子。

显然,李士武接的“要人”就住在这里面。

所谓的外公家,其实是一所面目普通的中医针灸诊所,家带店,三五间平房,带一个小院,医生和家眷加起来也就是五六个人。一个瘦弱的老人正弯着腰给唯一的病人扎针,我一进门,他稍稍抬头,一看是我,头轻轻一动,眼睛朝隔壁屋瞥了一眼。我明白,他是让我到隔壁屋去。这位满头银发的老中医,就是鸡鸣寺,平常我们都称他为革老:他姓革。革老是我们组织的一把手,也是南京城里出名的第一支针。他的一针下去,既可以救人命,也可以断人命。刚才,尽管我看他表面平静,但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他内心的焦虑。

他的女儿也是地下军统,名叫革灵,代号夫子庙。此时她正在屋内给一堆银针消毒,室内弥漫着一股酒精味。我有意朝她大声说:“我是来拿药的。”革灵上来应付我,说的都是医生对病人的话,因为咫尺之外有病人。我进屋一会,刚坐定,中华门和中山门接踵而至。看到他俩都来了,而且是这个样子,风尘仆仆,面露悬疑之色,令我立刻感到一股杀气。他俩是我们组织内负责搞暗杀的同志,中华门擅长枪法,行动能力强,中山门有武功,会飞镖,能飞檐走壁,他曾经像天津城里的燕子李三一样,靠一把飞镖,杀出几十人的重同,毫发不损。他们约见我,我想一定是又要锄奸杀鬼子了。

中华门和革灵是夫妻,因而,革灵亲昵地迎上去,问中华门:“怎么样?”中华门推开她,坐倒在病床上,骂骂咧咧地说:“操,他们来了十几个人,根本无法下手。”中山门补充说:“都是全副武装的,车上还架着两挺机关枪。”中华门说:“去二十个人都不行,别说就我们两个人。”革灵安慰他们说:“我知道他们走狗很多的,让你们去也不是要行动,上海四个人都失手了,更不要说你们两个人。先只要搞清楚他住哪里就行了,行动是晚上的事。”中华门气恼地说:“就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时革老走进屋来,掷地有声地说:“那你们是怎么跟踪的?”中华门立即坐起身,恭敬地说:“警察把儿条路的交通都管制了,只准他们的车队过,其他车都卡了。等放行了,前面的车队影子都不见了,我们根本没法跟。”革老说:“哼,那麻烦了,人失踪了,行什么动,等我们找到他时可能什么都完了。”

革老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很生气。

这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士武的车队、高墙深筑的熹园、卢局长的话,在我的大脑里左冲右突,闪来闪去。我已经意识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是谁了。我对革老说:“别急,我知道他住在哪儿。”革老,他们,所有的人顿时都睁大眼睛等我说。我问:“是不是李士武用车队去接的那个人?”中华门说:“没错,就是他。”我更加肯定地说:“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