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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画中那个站着低着头的就是他的儿子。
经黎梓落这么一说,再看向那两个男人时,我心情复杂多了,一个帝王要将自己的儿子处死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可他身在王位,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皱眉凝神看了一会,却发现黎梓落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我侧头去看他,他突然问我:“你怪我吗?”
“啊?”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那副油画:“怪我从小到大。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怪我不顾你的意愿逼着你向前,你怪我吗?”
我也看向那副油画:“怪的,从前,现在不了。”
“以后呢?算了,没事,到那边看看吧。”
我忽然觉得黎梓落有点奇怪,准确来说他最近都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我们从博物馆出来的时候,天上又下了小雨,我说这里离我们学校不远,我知道有家饭店还不错,黎梓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
我忙摆手:“不是不是,另一家。”
于是我们四人打算徒步走过去,穿过博物馆后面那条巷子的时候,雨又下大了一点。
黎梓落把外套脱下来对我说:“过来。”
然后把我搂进怀里,外套挡在我们两的头上,阻挡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问我:“冷吗?”
我抬头甜甜的笑着说:“不冷,你身上可暖和了。”
说着我就紧紧抱着他,他嘴角浅浅弯起,我想起他这两天的反常,偷偷问他:“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
他低头深看我一眼,视线再次落回前方:“气你心里还惦记着他?”
“不是,我不是惦记,我是,我就是”
“不用说了。”我有些焦急的抬头看他,他接了一句:“我没生气,也不怪你还惦记他,只是”
“只是什么?”
他忽然表情很严肃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聂安要把外套脱下来给黎梵,黎梵却死活不肯,两人一路互怼着对方,大概因为丧葬的什么事,反正一直吵到饭店门口。
我就觉得吧,两人大白天讨论丧葬十分晦气,结果两人异口同声骂我迷信,我也就乖乖闭嘴了。
下午我们陪聂安回酒店办了下退房手续,他就要回蓉城了,本来黎梓落说送他去车站,结果黎梵说:“你和大白回去吧,我去送。”
聂安看了她一眼,她凶巴巴的说:“还不走?”
我总觉得黎梵是不是想找聂安说什么的感觉。
于是聂安上了黎梵的车,回去的路上我和黎梓落说,我昨天晚上和黎梵说了聂安和梁微在一起的原因,我也不知道黎梵现在怎么想的。
黎梓落斜了我一眼:“你挺操心的啊?”
“可不是嘛,我就是小红娘一枚,哎,不对啊,我这算不算拆散一对是一对啊,梁微不会想掐死我吧?”
“应该会。”黎梓落淡淡的说。
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心脏。
结果到了天黑黎梵都没有回来,按理说聂安都应该快到蓉城了,难道黎梵送完聂安又去忙其他事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黎梵,本来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结果电话忙音,我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这种情况。
于是我又给聂安拨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刚下火车,黎梵早回去了,我电话没挂匆匆跑上楼冲进房间对黎梓落说:“梵姐失联了!”
电话里的聂安立马喊道:“大白,你说什么?”
我把电话再次拿到耳边:“我刚才打梵姐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马上回来!”
我这边电话刚挂,黎梓落手里的电话已经通了,我只看见他匆匆走上阳台,一连打了两三个电话。
与此同时,我还在拨黎梵电话,可依然打不通。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黎梓落才从阳台出来,眉头紧紧皱着,我问他:“会不会梵姐手机没电,或者,或者在哪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啊?”
黎梓落却问我:“聂安怎么说?”
“说马上回来。”
他沉声道:“黎梵出事了!”
我脑袋顿时一嗡,眼前开始发白,手臂颤抖的拽着黎梓落:“出什么事了?现在到底人怎么样啊?”
黎梓落把我的手攥在掌心拍了两下:“我目前也不清楚,得赶去看看,你给我在家待着,聂安要是到了,叫他打给我。”
“我要跟你”
“不允许,听话。”
说完他便拿着外套匆匆就出了门,黎梓落走后,我整个人都像跌入冰窖一样,浑身发冷,各种猜测不停在大脑中盘旋,越想越胆颤心惊!
明明白天还在一起好好的,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为什么我们刚才没跟着一起去,要是我坚持也去送聂安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种难过着急懊悔的心理快要把我逼疯了!
大概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黎梓落那还没有消息,我终于按捺不住了,给他打去电话,却也是忙音,挂了电话我赶忙拨给聂安,一样都打不通!
我已经急得快撞墙了!
就这样度秒如年的熬到凌晨一点,我的手机在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响了,我吓得整个人跳到地上慌忙接起。
黎梓落打来的问我:“睡了吗?”
我忙说:“没有,梵姐找到了吗?”
“嗯。”
我焦急道:“现在怎么样?”
“你打车来趟医院吧。”
我听到“医院”两个字犹如被人拿刀劈了一下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一路发抖的跑出去拦车,路上浑身直冒冷汗,牙齿不停打颤。
一下车我就冲进医院,一直到楼上,很远就看见黎梓落立在一面玻璃的房间前,神色凝重,聂安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浑身是血!
我当即腿一软扶着墙蹒跚着走过去,一直走到黎梓落面前,顺着他的视线透过玻璃看见病房里的黎梵!
我差点没认出来,她头上裹着纱布躺在病床上,似乎是醒着的,只是双眼有些空洞,又好像不是醒着的,旁边有医生似乎在跟她说话,她没点头也没反应!
我扒在玻璃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瞬间转头问黎梓落:“梵姐她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黎梓落深锁着眉一言不发。
我焦急的拽着他:“你说话啊!”
他的眉越皱越紧:“她没事,脑震荡,其他地方都是外伤,还好。”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梓落,如果没事,为什么他和聂安的表情会这样?
我一直不解的就这样望着他,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良久,我才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冰冷的传到我耳中:“她杀人了,冯凯死了。”
第190章 愿以后各自安好()
我记不得在哪本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任何人都可以是亡命之徒,只要被这个世界逼到走投无路!”
黎梵的身体在一天天康复,只是好几天过去,依然一言不发。
聂安没再回蓉城,整天在医院照顾她,只是黎梵整个人都只剩下一具空壳子一般,任谁和她说话,她仿佛都听不见一样。
而那天的事,黎梓落后来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们谁都以为她和冯凯两人早就断了联系,却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经常通电话,冯凯威胁黎梵及时收手,黎梵在电话里和他大吵大骂。
这样的状态自从上次她收到那条短信后,已经维持很久了。
她这样头脑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冯凯约她出去谈判,而是别人,她不会轻易赴约!
可是到了那里,她才发现不对劲,冯凯把她越到郊区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态度出奇的好,抱着和黎梵商量的口吻,问黎梵怎么样才肯收手,两人谈了很久,在谈判时黎梵就往董汉手机上发了定位,但当时并没让董汉过去,一直到了晚上。
黎梵始终坚持说不可能,好像因为她已经掌握到什么重要证据,所以冯凯很急,居然说出找她和好的话,甚至想在车中对黎梵做那种事。
因为他手上根本就没有黎梵的照片,他的目的就是拍下那种照片,好掌握黎梵的把柄,黎梵在反抗中身上多处被打伤,最后在进行防卫的时候误杀了冯凯!
黎梓落告诉我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黎梵被吓得浑身痉挛,一度失去意识。
我在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恐惧的细胞不停啃咬着我,我甚至能想象到那时的场面到底有多激烈,多危险,多绝望!
可我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的那种。
聂安每天都眉头紧锁,话也突然变少了,只是默默的陪着黎梵,后续的事情一直是黎梓落在处理。
最终调查结果以黎梵正当防卫免去了杀人的刑责,但她内心的煎熬却犹如滚烫的烙铁,不停灼烧着自己,让她日渐消瘦。
冯凯家里人本想到江城来闹,给黎梓落用钱打发了,听说不久后,吴老虎也回国了。
黎梵的伤不算重,半个月不到就出院了,她出院的那天,我特地和领导请了假赶过去收拾东西。
然而还没进病房,就听见吵架声,我刚准备推门而入,却透过玻璃看见聂安紧紧抱着黎梵,仿佛怕下一秒就失去她一样。
我按住门把的手松掉了,聂安放开黎梵很认真的对她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很多年你知道吗?我不想再等了,不要让那个人毁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聂安如此深情的模样,她拨开黎梵耳边的一丝碎发,温柔的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那样的情深似海。
几天来眼神一直空洞的黎梵终于红了眼眶,而后情绪突然奔溃,哭得像小孩一样,不停的说:“我闭上眼全是他,聂安,全是他,全是血,全都是”
聂安眉宇之间布满了沉重,强行抬起了黎梵的下巴,凝神说道:“看着我。”
黎梵的眼泪还是拼命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