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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很累,要跑业务,我怕你做不来。”他不觉苦笑,这个女人真是成了精了,句句话都不忘戳他痛处。人脉?一想到她积累人脉的方式和途径,他就恨不得把这些男人全部千刀万剐!
但说到底,最该千刀万剐的,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是吗?”她眼珠提溜一转,瞬间放弃了提议:“那就算了,我还是让你养着把,谁愿意出去跑业务啊。”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微微思咐,看来确实是自己多心了。说来也是,她当初就是个不事生产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过惯了,如今这一点倒是完全没变。
于是这一页被自动翻过,谁也没再提过。
薄晓微就这样被彻底地金屋藏娇起来,她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至于什么时候把这页再翻回来,她有自信,决定权一定在她手里。
石暮尘总是在下班后出现,提着公文包和食物出现在这间小小公寓,陪她吃一顿沉默的晚餐,然后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似心无旁骛地处理着公务。大部分的时候接电话也不会避着她。有时她会错觉彼此已是一对熟悉而淡然的夫妻,但永远只是一瞬,而在那之后,深入骨髓的疼痛会在瞬间将她反噬,提醒她这个念头的荒谬和无稽。
而对于石暮尘来说,既然怎么都削不去她一身的尖刺,那他所能做的,只有让痛感麻痹一途。他只能宽慰自己比起从前已经好得多,至少她还活着,健康,美丽,攻击他的时候尤其生机勃勃。
这样就够了。
她依然还是那么喜怒无常,时而把他勾引得□焚身,却又总在关键时刻残忍地泼他一头冰水;又或许是在他潜心研究数据时一把夺过他的笔记本,肆无忌惮地开始网购。一开始他还担心她会偷看他的机密数据,但她一看到那些线条图案就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根本无心流连,而是迅速打开各大品牌的新品目录,兴致勃勃地一件件勾过去,渐渐的他也懒得再盯下去,只是暗暗嘲笑自己疑神疑鬼得厉害。
等她终于买够了,就会理直气壮地把笔记本扔回他身上;他则默默下单结账。这种天然的默契让他无言以对,却又无计可施。
这是他欠她的,他明白。
终于有一次,他来的时候她却不在,打她手机也不接,就在他独自承受了五个小时,她可能已经不告而别的恐惧后,她却带着一身酒气,妖艳万状地回到住处,一见他就咯咯地笑,抬手用葱白指尖囫囵描画着他的鬓角,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烟酒的刺鼻气息,她眼神轻佻,站都站不稳地一头栽进他怀里。
“去哪儿了?”他淡然地扶稳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明知故问。
“喝……喝了两杯,还跳舞了!呵呵……”她挥舞着双手,玲珑娇躯在他身上蹭个不停:“好多人都想请我喝酒,有两个还打起来了,哈哈……”
他毫无波澜地望着她,心底逸出一股深深的悲哀,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会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意识似乎渐渐模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开始神志不清地呓语,手却像自己有意识般一寸寸钻入他的裤腰,她仰起头望他,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他们都想和我上床,你呢?想不想……?
他从容地抽出她的手,把她打横抱起,送到卧室的床上轻轻放下,掖好被角:“你醉了,睡吧。”
回到家里,他习惯性地先冲了个冷水澡来平复灼热叫嚣的**,11月的天气,冰冷的水打在身上就像刀割一样刺痛,他却早已接近麻木,至少身体上的苦楚可以略微缓解一下心理上的,每次自虐完毕,他都会觉得忽然轻松一些。
薄晓微,我这样还你,够不够?
可答案是不够,他比谁都明白。
后半夜,他独自坐在阳台,吹着西北风抽了一宿的烟。天蒙蒙亮时,地上的烟头被西风吹得满地斑驳,他行尸走肉般走到镜子前,看见一个眼窝深陷,面色如灰的男人,浑身骨骼都在隐隐作痛,口腔发苦,连喝水都苦不堪言。走两步,天地都在旋转。
这一刻,他无比想念那个简单到极致,也对他依赖到极致的女孩,他想念她心无城府的笑,想念她笨拙的妖艳,想念她在他身下承欢时大胆而青涩的反应。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却一次比一次更剧烈;越是剧烈,就越有种无力回天的绝望;而这种绝望,又因为无计可施而显得越发无力。
病来如山倒,当晚他就发了严重的高烧。
13第十三章
像是踩在云端般飘忽不明,四周一片漆黑浓雾,石暮尘迷惘地站在这黑洞的中心,眼睁睁看着前尘往事排山倒海迎面而来,过大的画面量让他无所适从,它们一片片划过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留下新鲜而灼痛的伤痕,就在他几乎无法负荷,需要以手遮挡的瞬间,画面忽然一转——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空荡荡的车库里,反光镜里映射出他的模样,年轻,俊美,意气风发。 :
那是六年前的他,尽管看来如此真实,他却还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身在梦境之中,竟有种深深的放松感。身后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他还来不及完全转身,就被一具凹凸有致的柔软躯体猛地贴上,唇上一热,淡淡花香立刻荡漾在了唇齿之间。她那么软,触感好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段记忆重现,六年前的某一天,她就是这样翩然来到了他身边。
他刚想揽紧她加深这个吻,她却忽然抽身而去,在深深失落中,他听见她银铃般的声线——
“看到了没?这个就是我男朋友,所以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她环紧他坚实的手臂,居高临下地对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嚷着。
对,那是她,只有她才能刁蛮得如此理所应当,张扬得那样直截了当。石暮尘痴迷地望着她飞扬的侧脸,忽然觉得生病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做了一个有她的梦,美梦。
犀利地撵走了牛皮糖追求者后,她如同他记忆中一般转头道谢,并说明原委,那时她还很年轻,鲜亮的面庞上没有半丝岁月的侵袭,甚至还带着一丝不符合她美艳外表的稚气。一切都和当时一模一样,她惊讶地指着他,一双美丽的杏眼圆圆瞪起:“你……你是石老师?”
“……你是?”他机械地念着最初的台词,几乎有落泪的冲动。其实当时他已经不记得了,那毕竟是再往前数九年的事了,当时她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小萝卜头,不知是不是发育得比别人晚,13;4岁的年纪依然是干干瘦瘦的一小只,即使当时她精致的五官已经初露将来要祸国殃民的端倪,但毕竟和眼前这个□的性感美女落差实在太大,让他无法辨认。
“石老师!我是晓微,薄晓微啊!”她喜形于色,甚至不顾矜持地紧紧搂住了他的手臂:“你还记得我吗?”
他怔怔望着她,无法言语。
她期待地望着他,眼睛明亮得好似揉进了碎钻:“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等我长大了要娶我的?你搬家了都不通知我!害我找了你整整九年了!你怎么能这样!?”
当年随口哄小孩的话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当时的他啼笑皆非,可此刻的他连眨眼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美丽梦境,往事便再也不可寻。
“我……当然记得你,”他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喃喃自语:“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刹那间怀抱忽然落空,她像一阵青烟般消失无踪,整个时空开始扭曲,断裂,浓黑的雾气再次将他包围,彻骨寒冷让他不知所措,下一秒他却坠入另一个场景,那是他家,她正气鼓鼓地叉腰质问着:“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看着她身上的藕荷色毛衣,他忽然想起了这一幕。彼时田如蜜为了帮卫庭贤度过被兼并的难关而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可这个笨女人实在是太自卑,不敢也不懂去争取卫庭贤的心。为了推波助澜,他带她去商场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外表,还给她买了衣服,却不料被一路尾随他的薄晓微看见。她二话不说就闯进店里,当着他们的面买下了和田如蜜一模一样的那款,然后晚上直接杀到他家,开始对他各种逼供。
彼时他和她还没有什么,她虽然被他拒绝了n次,却依旧越挫越勇,简直奋勇到了接近不讲理的程度。假如换了别的女人,他一定会觉得这幅妒妇嘴脸实在消受不起,但此刻看着她鼓圆了的腮帮子,和直截了当的焦急愤慨,他居然觉得……那么可爱。
“卫庭贤你知道吧?”他不想离开这甜蜜的梦境,于是尽可能地还原着当时的对话:“她是卫庭贤的太太。”
“啊?”她似乎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表情一下子卡住:“那……那为什么他不陪她去买衣服,却要你陪呢?”
“夫妻间的小惊喜小情趣,需要一个第三人来帮助完成。”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解释,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解释,但就是莫名地不想看见她黯然之后,又勉强鼓起勇气的模样。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样的心情,原来叫作心疼。
她立刻毫不掩饰地多云转晴,抱着他的手臂无尾熊般地蹭,边蹭边娇嗔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在卫太太面前丢死人了!以后怎么相处啊?”
她的语气完全好像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不觉哑然失笑:“薄小姐——”
“叫我晓微。”
“好吧,晓微,”他尝试着斟词酌句:“我觉得你可能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她理直气壮地把脑袋安放在他结实温热的胸口上,威胁地用指尖点住他的心脏:“石暮尘我告诉你,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许喜欢别的女人!”
虽然他至今依然牢牢地记着她当时说过的话,但他还是一路配合着梦境:“为什么?”
“因为你总有一天要爱上我的,现在先练习一下,也省得耽误别的女孩啊!”她笑得灿烂,趁他不备在他唇上印下一个飞快的香吻,然后自顾自吃吃笑着。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低头想要给她一个绵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