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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是我认识的,请张开结界,放他进来吧。”
真珠挥了挥袖子,宅邸中无形的结界就被张开,那只乌鸦飞了进来。
落在树海面前。
“乌鸦君。”树海点头致意,“你是来找我的吗?”
那只乌鸦转了个身——就变成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个子比寻常人稍矮,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
口吐人言道:“山主托我给你送来中元节的礼物。”
树海一愣,“上次不是送过了吗?”
乌鸦君眼珠转了一下,“额,山主说上次那些薄礼不足以表达对树海大人的感激之情,这次又发现了好东西,所以命我赶紧在节前送来。”
“哦,那请代我向山主致谢。”树海也未太在意。
乌鸦君将东西带到后,又恢复原形,拍拍翅膀飞走了。
“是犬鸣山的山神吗?”平原盛好奇的凑过来端详着这个小盒子,“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什么礼物,难道是粒松果?”
树海在两人面前将盒盖揭开。
里面用一块蓝色的布垫着,中间放着颗橘色的宝石。
形状并不太规则,但是表皮光滑,入手温润。
“这是?”树海沉吟道。
“这是琥珀吧,”真珠伸出手,将它拈着对阳光照了照:“中间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呢。”
平原盛也看了看:“嗯,是琥珀。”
“琥珀是什么?”树海问。
“是千万年前,某些树种滴落树脂,那些树脂凝结成一团,落地后,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后形成的宝石。”
“有一种特别珍贵的,是树脂在滴落时,恰好将一只蜜蜂或者其他昆虫之类包裹进去,然后宝石中间会看到一只昆虫哦。”
平原盛惊叹道:“琥珀原来是这样形成的么?我虽见过琥珀,却不知它的来历。到底是上国公主,学识真是渊博。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真珠呵呵干笑了两声。
“那么这块琥珀,中间这团黑乎乎的是什么呢?”平原盛也接过宝石对着阳光察看,“看上去不像蜜蜂嘛。”
“或许是什么杂质混进去了吧。”
平原盛小心翼翼的将琥珀放回盒子,有些敬畏的看着它:“假如真的包裹了什么小昆虫在里面,那就太可怜了。”
“当时被树脂包裹的时候一定很惊慌失措吧。千万年前的伙伴们都早已不在这世上了,时间一直在流逝,它却被冻在这块石头里,永远动弹不得。”
“平原盛你或许比树海更适合当僧人呢,”真珠笑道,“这份慈悲心,已经接近佛祖了吧。”
见树海久未开口,真珠转向他求证:“我说的对吧?”
“我既不认识这什么琥珀,又不认识佛祖,怎么知道。”树海冷冷地站起身,“时间已经不早,我先走了。”
说罢将盒子盖好,揣入怀中,起身朝院外走去。
“他这是怎么了?”真珠说。
“大概是我们方才说话有些冷落他了?”平原盛也站起身来,“我也先走了,乘天还没黑好走路。”
“请慢走。”
此时外面行人已少。
树海离开繁花院后,又走到离大门不远的那棵枫树旁,轻轻念动真言,一跃而上。
端坐于树上,可以看见繁花院内的景致。
也看见平原盛告辞离开,路过树下的时候,还笑着仰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金乌西沉。
四周渐渐变的暗了下来。
四下安静。
只有草丛见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树海放松身体,后仰躺倒在枝叶上。
月亮在云层间穿梭。
真珠好像对琥珀很有兴趣,是喜欢吗?是不是应该送给她?反正自己对宝石什么的没兴趣。
不过,这是山主送的礼物,转赠他人会不会失礼了……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处于黑暗中。
似乎四肢无法动弹。
很是憋闷,忍不住本能的胡乱挣扎。
面前轻轻咔嚓一声,黑暗中裂开一条缝,透出光来。
他连忙朝那个方向用力。
终于钻了出来。
眼前皆是绿色的叶子,但是每一片都很大,远远超过了他的身体大小。
树海忽然觉得腹中饥饿,那些肥美鲜嫩的树叶,对他产生了无比的吸引力。
一口咬下去,甜美的汁水充斥于口中。
咔嚓咔嚓,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腹中似乎永远饥饿,还有某种本能在催促他,多吃点。
要快,要多吃,要赶紧长大。
长大了然后干什么呢?
在永不止歇的进食和排泄中,他偶尔也会思索。
阳光太剧烈了会晒伤。
失去树叶的遮盖,容易被天敌发现吃掉。
小心的藏好自己,多吃食物,等到一觉醒来……
偶然间,他看见了一只蝴蝶。
天空是蓝色的。
阳光是金色的。
树叶是绿色的
花朵有着各种颜色。
拥有五彩斑斓华丽翅膀的蝴蝶,在其中翩然飞舞。
电光火石之间,他顿时明白那是自己将来的样子。
第95章 中元节三()
好漂亮。
自由自在的飞翔于空中,与风嬉戏,好羡慕啊。
还不够,还不够强壮,还没长大。
时间还没到。
他继续贪婪的吞吃食物。
“沙沙沙。”
四周都是同样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四周,树叶的间隙中,能看见许许多多的同伴,大家都急匆匆的,被生命的本能驱使,抓紧时间进食,成长,蜕皮换新。
他们的移动速度很慢,天敌有很多,许多同伴都被吃掉了,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
终于,他感觉到身体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他寻找到一处觉得隐蔽安全的树枝末端。
开始吐丝。
先织成一个小垫子,用脚钩住,然后不断的仰首前曲,来回吐丝,渐渐将自己包裹起来。
陷入沉睡中。
四下黑乎乎的,不过不要紧,这是成长的必须阶段。
等到梦醒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光明。
可以自由自在的……
他醒了过来。
身体变得更有力量,肩膀处有种急需舒展的感觉,他知道那是他的翅膀。
他艰难的伸出手去撕自己织的茧。
那曾是保护他的温床,但现在成了他的束缚。
他的全身被牢牢包裹着无法动弹,手脚连摊开都很困难,每动一下都需要花费所有的力气。
用上嘴、手、脚并用,茧终于被撕开一条小小的细缝。
细缝透出光亮。
风吹了进来。
好了好了,只差一点。
就在这时,剧变突生。
什么东西掉到茧上,将出口粘住了,他大惊,只能加紧撕扯的速度。
但那东西黏糊糊的,把他的手脚和嘴巴都黏住了,而且越来越紧,让他连最小幅度的挪动都做不到。
再大力气也是徒劳。
不要啊。
不要!
光明消失了。他被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无声无息,什么都没有。
只差一点点啊!
风就在那里!光就在那里!
那个鲜活的世界就在眼前啊!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啊啊啊——
手脚奋力一挣!
树海从枫树上重重的跌落下来。
不知怎地,他临睡前明明是睡在繁花院院墙外侧的树枝上,此时却掉到院墙里面。
立时触发了真珠设下的守护结界,被无数草木生出藤蔓和树根来捆了个结结实实,就象一个蚕茧。
树海梦魇方醒,惊觉自身被牢牢捆住,此时意识未明,犹觉得自己是深陷于那无穷无尽无光无息的牢狱中。
被草木枝叶重重包裹的大茧里,突然亮起金色刺眼的光芒。
里面的人影很奇怪的忽然变成两、三倍普通人身形那么大。
充满了暴虐和毁灭的气息。
“轰!”
泥土飞溅,墙倒树塌。
“怎么了?怎么了?”
“敌袭吗?”
被惊动的鬼使和樱桃子都有所感应,迅速朝外院发生动静的这边飞来。
真珠仍在床榻上,一惊而醒,随手披上件罩袍匆匆而出。
当她们赶到时,看见的是灰头土脸、狼狈的从断枝残垣中爬出来的树海。
身上的衣服不知怎地变成了破布,露出了大部分皮肤。以往在宽松僧袍掩盖下的健壮流畅的肌肉线条,被清晰的呈现于众人眼前。
有些窘迫的徒劳扯着那几片布拢了拢。
即便那张脸上依然保持着往日冷漠的表情,但已威严全无。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被压抑住的女子娇笑声。
鬼使们多是女性,一边羞红了脸,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多瞧几眼。
真珠鼓着脸好不容易吞下那点笑意,清了清嗓子,“你干什么!拆我家房子啊!”
同时上前,将自己身上的罩袍递了过去。
树海连忙接过,背过身去将衣带系好。
转过来时,似乎又变成了素日那个冷漠少言的高僧。
“先去洗洗吧,等下再解释,我让人给你准备件衣服。”真珠含着笑意,视线漂移到他处,不敢看树海的脸,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哼!”树海小声说道:“你虽未笑,但却比她们笑了的还要可恶……”
急急的朝前走了。
真珠跟在树海身后,瞧见他的耳根通红,又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视线下移。
停留在他颈后某处地方,真珠的眼神一变,微微眯了眯。
她回望了一眼那处被破坏的角落,若有所思。
水气袅袅。
树海全身泡在浴池中。
略烫的水让他整个人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有隐隐的酸痛感。
温暖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