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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庄手抓着上面完好无损的栅栏,手伸向我,“把手给我。”
“你疯了,万我们起掉去……”
“闭嘴,把手给我。”他低声喝道,我体内的奴役因子又发作了。
我艰难地把只手伸向他,在碰到他掌心的那刹那,我突然就心安了。
裴庄把我拉上去,可我的腿还是使不上力气,疼得厉害,“我站不稳。”
“抱住我的腰。”他如既往的命令语气。
我刚搂上他的腰,他手中的栅栏忽然动,我害怕极了,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个念头,我们该不会要起死在这里吧……
他抱住我,手奋力拽,两个人都摔倒了地面上,刚才我们抓着的那截栅栏被连根拔起掉了去,原来这些栅栏都是几个几个截,并不是所有的都连在起的。
我后怕,万要是他的力气不够大,或者是栅栏能承受的重量再弱点,那我们两个都有可能没命。
“你说我蠢,自己还不是样蠢。”我眼睛有点涩。
裴庄翻了个身,看着同样躺在地面上的我,“我不跟单细胞生物作比较。”
“……”我把头偏过去。
他起身,把我也拉了起来,可我根本站不稳,他索性背着我走。
“我重不重?”我搂着他的脖子。
“不重。”
我靠在他的肩头,“裴庄,你怎么知道我跟车起摔去摔死?”
“祸害遗千年。”
“你是跑上来找我的?”
“开车。”
“你别说话了,我想静静。”跟这种不浪漫的人分享劫后重生的感觉,太浪费了,我还是闭上嘴默默享受吧。
走了好会,才看到裴庄停在半山腰的车,他把我放进后座,他开车。
“开灯,我看不清。”我道。
他打开了车里的灯,我躺在后座看着车内并不大的空间,“你这样载我去,不知道许子素看到了会怎么想。”
“该怎么想就怎么想。”他语气淡漠。
“她估计以为我死了。”我自言自语,“我没死,她就得给我百万,这样除掉我借张磊买车的四十万,还有六十万,不知道那车摔成什么样了,要是能赔笔保险又是不少钱。”
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裴庄却把车停了。
“车是你找张磊借钱买的?”
我……怎么就说漏嘴了。
“你就那么缺钱?”他再度质问我。
我蹙眉,坐起身来看向他,“我当然缺钱,妈妈每个月光吃药就是几万,姗姗姨也得吃药治病,我得供养她们,还得养活自己,我不缺钱缺什么,难不成缺你?”
后面的话纯属说得太溜了,不小心带上的。
裴庄转过头去,继续开车,“我明天跟财务部打声招呼,你可以预支工资。”
咦?有这好事?我扯开嘴角,抬手去抓他的椅背想同他说话,我刚要开口就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血?哪来的血,我仔细的体会了身体的痛觉感受器,除了腿有被夹的疼,手有被勒的疼,其余根本没有感觉,那血是从哪来的?
第180章 他说放不()
“裴庄,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的心突然很凉,大脑片空白。
他没说话。
“你上哪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不止看到了手上的血迹,还有衣服上,身上都有,连脸上都感觉黏糊糊的。
“手。”裴庄的语气还是很淡。
我忽然想到刚才栅栏晃动不稳的时候,他奋力拉,那玩意我又不是没拉过,动就感觉手被割裂似的疼,他是怎么抱着我拉动栅栏的,那手指还不会被连根削断吗?
我倒吸了口凉气,“你停车。”
他不理我。
“我让你停车,停车!你听到了没有?”我歇斯底里的叫道,感情上已经处于个奔溃的点了。
裴庄踩了刹车,车里片寂静。
我没有勇气去看他的手,我怕我心疼,我怕我没出息的以为他还在乎我,可是我又没办法假装看不见,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如果他不来,那我会活着吗?就算活着也是去了半条命。
良久,我小声啜泣着,我好茫然,茫然到忘了那个坚强的自己,不会处理自己的情绪。
“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裴庄,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
“放不。”他的话让我心惊。
瞬间我忘了哭泣,心乱如麻,什么叫放不,他爱的明明是许子素,那么深那么浓,甚至不惜切只为了能见到她。
我轻哼声,“裴庄,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名字叫放羊的孩子。”
“你想让我听着你的故事,血流干而死?”他问道,语气中带着丝薄怒。
我差点忘了他的手还在流血,我咬着牙,“我不会相信你的,再也不会。”
他没说话,把车往开,其实那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从他设计我,到次次利用我,再到这回许子素归来,我的生命轨迹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我措手不及,更无法接受。
但我又不得不接受,因为这特么的就是生活。
所以,我忍,我努力,我甚至拼命,我就想好好的生存,可是他却在我每次收拾好自己的时候把我弄得团糟。
我所有的努力,在他的面前就是白费。
“裴庄,既然我们划清了界限,就守着这份界限,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希望就我的那个是你。”我把车窗打开,冷风刺穿了我每个细胞。
他哦了声,没有文。
到了山脚,人零零散散的走得差不多了,估计是以为我死了,许子素还在,坐在车顶上像个胜利的女王。
“还真找回来了。”她翘起嘴角。
我不了车,裴庄打开后面的车门要抱我,我正好看到了剩的人中还有个人。
“不劳烦裴总了。”我往旁边躲,看向那个也在看我的人,“方俊,送我回去,可以吗?”
他不会拒绝我的,我就知道。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很想干脆的拒绝他,却又不得不在这时候利用他。
方俊把我抱出了裴庄的车,抱上了她的车,临走时我看向许子素,“别忘了我的谢谢参与。”
“少不了你的。”许子素冲我笑,如同地狱女修罗。
我回了个笑容,很平淡,没什么感觉。
上了方俊的车,我心里还记挂着裴庄的手,我都想好要忘记脑子里有关于他的感情,所以我不能记挂他,更不能关心他,许子素应该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他先开车带我去医院,拍完片子确定没事才跟我道回公寓。
“方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利用你的。”我要是不说出来,会内疚死。
他淡淡地笑,“如果这样算是利用的话,我愿意直被你这样利用。”
我没说话,任由他抱着我上楼。
“腿怎么伤的?”
“夹的,从驾驶座跳出来的时候被夹到了。”我如实回答。
方俊皱了皱眉,“你才学会开车多久,就敢跟她赛车,你知不知道,在向北市除了我和小庄,没人是她的对手。”
“为了钱,百万的参与奖,两百万的胜利奖,我受不了钱的诱惑。”我努着嘴,不以为然。
他知道我不愿意朝人低头,更不会开口跟他借钱,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我很感激,他为我保留了面子。
他很会照顾人,把我放到沙发上,又帮我放了洗澡水,“我帮你洗?”
“不用,我瘸过,没有腿也能自己洗。”我抿唇笑道,朝他张手。
他把我抱到浴室,细心地把门带上了,确认两道门都关上了,我才开始脱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手上的血污,我眼睛又酸又涨,那都是裴庄的血。
我自己挪进浴缸里,仔细地洗掉他的痕迹,不停地暗示自己忘了他的脸,忘了他的话。
可我却忘不了他救我的那刹那,我抱着他,双脚悬空,像个寄生虫样挂在他身上,还有他把手伸向我的那刻,我同样忘不了。
这个澡我足足洗了个小时,浴袍和内衣都在很近的地方,我套上之后叫方俊来抱我,我尝试着自己站起来,用力两条大腿的肌肉就抖,我深刻地怀疑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用被子裹住自己,方俊要给我吹头发,我婉拒:“是腿不好,又不是手不好,你还真当我是残废啊。”
“你这么聪明,肯定不是。”他笑,端来碗茶,“宁神的,有助于睡眠。”
我接过来,很快喝完,“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净懂些老年人才懂得事情。”
“从小外公外婆教的。”方俊把碗放在床头,看着我把头发吹干。
“你今晚要留在这里睡?”我问得很直接。
他点点头,“给你当保镖。”
给我当保镖可没有什么好场,想害我的人太多了,我就是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待在我身边的人都会被波及,我不要。
“别介,我不缺保镖,倒是缺个保姆。”我玩笑道,想让他回去。
没想到堂堂方老大道:“那就当保姆吧,我去睡客厅。”
“总让你睡客厅这不好,而且我真的没事。”
“那你夜里怎么上厕所?刚才喝了碗茶。”他问把我问住了,这倒是个问题。
我嘟囔道:“哪儿不能上厕所就叫你吧。”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就在这打地铺。”他倒是副我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我语塞,“我叫你。”
总算把他打发出去了,我蒙着头,乱七八糟的思绪我屡不清,但是有件让我高兴的事,那就是钱,妈妈这次的医药费不是问题了。
到了第二天,方俊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打电话让张磊去帮我办保险。
他笑尿了,“你才买车两天就把车开到悬崖去了?太有技术含量了。”
我呵呵了声,“含量你个头,我是被人撞去的,你看能不能赔,不能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