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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亲民作风,以及军事战略的眼光,法度公正,极大融洽了双边的关系,士气也被他激发得气势如虹。
在军中他极为重视新式武器的研发和创新,很是重视破解西夏骑兵的战术。若有献计献策之人,他都是亲自召了此人细听,不论这人出身是将还是士,无论是有否行之有效的策略,他都给予奖赏,如此一来,军中钻研克敌之风空前高涨。
她听了李思同的禀报,思量着云叔华西行的目的。金和西夏缔约了金夏联盟,怕是游说不过来。西域一直和中原通商,如今丝绸之路被切断,西域也少了好些个经济利益。不仅如此西夏强大后,时常进犯西域,夺取了大批适合农耕的土地。西域相对西夏是弱小的,对西夏积累了不小的仇恨,若是大宣攻打西夏,联合西域为盟军,无异于在西夏的背腹部插上一把尖刀。
若是大宣战败,西夏更无掣肘之国,到那个时候西夏定是往西拓大疆土,实力只会更加强大,西域被灭亡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在这种环境下游说西域,倒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云叔华是个极有谋略,且善辩多解之人,很是善于处理在复杂的争端和环境中保存实力。她原在相府协助父亲批折子时,父亲也赞此人处事圆滑老道,为人极重感情。
她当时问父亲,既然此人如此才华,为何不被咸帝所重视?只是一个从三品的枢密直学士,且多年未有任何的升迁。
她父亲未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她当时不太明白为何?遂对此人多了一分留意,此人辅佐靖王在南阳很是稳健,靖王在南阳得到极好的成长,如今随军更是同靖王如同父子兄弟般,此番西行之重任事关重大,但此人不惧艰难危险,确是有胆有识之人。
这一刻,她悟过来咸帝为何一直压制此人的升迁,却让此人跟随靖王到南阳,在南阳被靖王尊崇重用委以相国,顷刻间对咸帝的深谋远虑极是肃然起敬,但也暗自胆寒。
咸帝能在早期就看出此人才能,但一直压制不用放在闲职上,云叔华提出的主张一概冷遇不理会,但年幼的靖王去南阳封地时,却被委派一同前往,而且很快就被年少的靖王委以重任。即便靖王极有过人的眼力,但也不可能立马就封了相国之位,而且视为师长心腹,极为倚重,让云叔华从多年的压制到守得云开见月明地大展拳脚,这不是不到十岁的靖王所能有的超越意识,定是咸帝之策。
咸帝识人但不用,不是其他的原因,而是把此人用在最为关键的位置,用在辅助靖王能成为最出色皇子的重任上。这不是临终托孤,而是比临终托孤更深一层的谋略,先打后抬,让云叔华感激靖王的知遇之恩,死心塌地为靖王效命。
她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深得父亲的指教,朝中大臣的秉性也略知一二。这其中不乏有谋略之人,她父亲就是一个极有深谋远虑之人,但论心机策略和忍耐,咸帝一个,靖王一个,此两人当之为翘楚。
大勇若怯,大智如愚,说他们父子是当之无愧。
难怪咸帝在靖王童年就把他抱在怀里,赞靖王类他。
突然地悟明白之后,她的心不由地更为沉重,慈姑她们几个近身侍候的宫人快速收拾着行装,马上要开拔了。
她让思同收了地图,芸香端了药盏子过来。这一路西行,她分外注意,余大夫每日都会为她诊三回脉,每每有旧疾发作的苗头,当即加大药的剂量,把病给压下去。
西北比南方寒冷许多,南方即便立冬过后,天也未大冷的。可到了陕地后,气温就越降越冷,慈姑不仅给她穿上掐金镶银鼠皮羊皮小靴,还早早地找出了织锦狐毛斗篷,团锦琢花貂绒给她穿上。
她刚吃了药,梁靖恒挑了帘子进来,飘雪的寒风一下子也涌了进来,她打了个激灵,拿了帕子捂住唇低声地轻咳。
他赶紧地放下帘子,走了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见并未发热,又握了她的手心,手心也是暖的,方放下了心问慈姑:“王妃车上的火笼准备好了没有?”
慈姑答道:“王爷,已经备下放车里了,雁绒的垫子被子都已经铺妥当了。”
他给她系牢了毛斗篷,牵了她的手去马车,红鬃马已停在帐外,他小心地抱起她,连翘赶紧地揭了密实的褐色松鹤延年的棉帘子,他也一并上了车。
她解了斗篷,见他只穿了一袭宝相花交领夹棉袍子道:“王爷,我这车热,你还是去你的车吧,眼见着要到夏州了,你若是一回汗,病了可不好。”
他松了领口道:“无妨,一会子我让小何子拿件夹衣过来。”
她半靠在如云的雁绒褥子里,拿了帕子擦他乌黑头发的雪花,担忧道:“王爷,往后天气越发冷了,我很是担心将士们耐不住这苦寒。”
这车里搁了一个日月星辰的鎏金铜火笼,里面装了上好的金丝碳,这碳不仅耐烧且无烟,火笼盖子上的八宝莲花香炉里,熏了一些子她喜欢的橙子香片子,不大的空间一阵阵暖香。
他解了扣子,换了小何子送来得夹衣,使劲嗅了嗅她身上清新的香气,靠在她身旁道:“曦儿,若是夏秋两季攻打西夏,那个时间不仅草肥马壮,粮食也多,冬春草原的草都被雪地给冻住了,马都是吃得干草和饲料,河套地区虽然有一些个种庄稼的地,但粮食西夏人是不能自给的,他们还是要靠马匹,青盐一些个物质交换。从我起心攻打西夏起,就已经传令五州停止和西夏一切的贸易,西夏主要靠中原获得粮食,现在他们马廋粮食不多,这个时候攻打西夏最为有利。”
西夏境内的灵州和盐州一带产上好的青盐和白盐,其品质不仅比江南的解盐好,更卖得解盐便宜,以至于边境大量购买西夏的私盐,不买大宣的官盐。现如今断了西夏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从贸易上对西夏进行封锁,让西夏在粮食的储备上大大地减少。
靠得近,他身子一股子淡淡的酒气漫了过来,她剥了金桔喂他唇里道:“昨个夜里又喝了这么多酒,见天都喝,铁人也顶不住。”
他咪了眼握了她的皓腕,软乎乎的唇舔她的手指头,含糊地说:“曦儿,军中的将军可不比朝廷的文臣,大都是直爽的豪迈人,你若是用和文臣一些个文绉绉的做法和他们打交道,怕是让他们从心里不得臣服,你须得和他们一个样,他们才会慢慢接受认同你。”
她红了脸抽手,他一口就咬住她的食指吸,她扔了金桔,拍打他的大手道:“放开,这到处都是人,也没个正行。”
他一把揽住她,把她抱怀里呢喃:“曦儿,让我靠靠,我有些累。”
第85章 生生地绝了念头()
她瞧着他微微有了红血丝的琥珀色墨瞳,想他这些日子确也是劳心劳力的,也未再推开他。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脑门上摩擦,极是轻柔地说:“曦儿,你自嫁到靖王府,我还从未带你外出游玩过,等这仗打完了,我带你去江南。”
这仗打完了,她和他的缘分也就散了。那日她母亲说江南也有不少相府的产业,等她离了靖王府,母亲陪她住在江南。
她轻叹一口气,靠在他怀里道:“王爷,先顾着眼前再说,往后啊,各自安好就是好。”
他心里猛然有了一丝酸涩,低头看她。她敛了眼神,只看见长长如月牙儿的睫毛垂在星眸上,脸上并不现悲喜。
他不由地把她搂紧了几分,或许他和她的缘分确实不多了,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休书算是成全她,让她远离灾祸吧。
车轱辘一圈一圈地转动,他靠在车里假寐。和她成亲也有半载多,从外相看,他待她总是冷言冷语的多,夜里,也没顾惜她的柔弱身子,只是一味地要了一回又一回。
那日当着众人的面掌掴她,她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克制自己。即便和他理论,也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那样的知书达理,没有一丝高贵出身的骄纵,让他的心如被烙铁烙了一般,滋溜溜得疼。
那日她也是要离府的,不顾日后在大宣抬不起头做下堂妇,也要他休了她,他当时舌如出了刀鞘利刃般,带着刺骨的寒气剜她的心。
他知道她贞静贤淑,他也知道慕容熙是极为高洁的正人君子,但那日他故意地激将于她,要送她去慕容府。
她是要脸面之人,也是替他人着想之人,生生地就绝了念头,有了去庵里的打算。
一个正是美好如花初开的年龄,竟要青灯古佛伴余生,这得要多大的失望到绝望才会如此。
有时候他也想,他害了她,把她娶到这靖王府,没有让她过一天舒心日子,还为了他西征的事百般筹划,和她的大度识大体比起来,反到是他心机太过深沉。
每每想到她去护国寺上香,安详静谧走在熙熙攘攘的众生中,他在香客里远远地瞧她,心没由来地平静安稳。
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他若不生在这皇家,或许他不会过得如此步步设防,招招谋划。若有那么一天,他登了基,不会像他父皇一样,让众多的妃子有龙子,他只想要一个人的孩儿,只想让这个孩儿没有残酷的厮杀,明君有道,但也并非要在众多的皇子中用尽心机搏位。
他生存得已经够血腥,够身心疲惫,他不想他的爱子走他的老路。
一个上午他都在她车里,享受她带给他的安宁,想到日后或许会和她生死两茫茫,不由地地分外眷念这时光。
她靠在车里给葫芦上画五毒打发时间,她已画好过许多这样的葫芦,送了不少身边保护她的精兵,说是辟邪吉祥之物。
他也见李思同也有这么一个小葫芦,被李思同珍藏在怀里,十分地珍惜。
他柔软地看着她,轻声说:“曦儿,你也送我一个葫芦吧。”
她点头道:“王爷,我这个葫芦马上要画好了,不过不比书房里有各色颜料,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