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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走了过来给她披上披风,笑道:“王妃瞧什么了?这么地凝神,难不成也想让这些个锦鲤沉下水里不敢出来么?”
她缓缓起身系披风,问跟了自己数年的丫头:“连翘,你觉得我的面相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连翘笑眯眯道:“王妃的面相当然和旁的人不同,王妃生得是倾国倾城,让人一见难以忘却,王妃生下来相爷不是给王妃占过一卦么,说王妃命是极好的,说是万千人都极为渴望的命格。”
她把玩着披风的带子,喃喃道:“连翘,你说这易经占得卦准么?”
连翘认真地点头:“当然是准的,相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当然不会算错。”
她不再言语,又俯下身细看自己的面容,她身子单薄,但脸型并非是尖尖窄窄的瓜子脸,而是下颚微微圆润的鹅蛋脸,溢着贵气的珠圆玉润,两耳的耳珠子又大又厚,人中又长又清晰。正一边仔细看,一边想着麻衣相术里的记载,蓦然她的脸旁多了一个人脸出来,也勾着身子,凑在她旁边往水里瞧。
她忙站起来身掩饰道:“这鱼儿怕是饿了,满缸里觅食了。”
梁靖恒隐隐地笑着:“王妃好雅兴,难得看到王妃如孩童的一面,瞪着水面,眼珠子都快掉到鱼唇里了。”
她有些羞燥地别过脸,不做一声。
他拉过她的柔荑,翻转她的手掌,戏语:“王妃,我也研究过易经,不如我给王妃卜上一卦,看看手相。”
她急忙地抽手,他紧握了她的右手腕,抓了她的指尖,边看边语:“王妃,你当真是大吉手相,手掌颜色红润,天苍地库饱满,指头圆润细腻柔软,王妃你可是生了一双旺夫的手啊。”
她咬咬唇道:“王爷,我要喝药去了。”
他松了她的手,搂了她的腰身去小饭厅,让慈姑把药端过来,她端了药盏子,饮尽了一盏子褐色的药汁,连翘捧了漱口水,她含了玫瑰花水吐在浅口的玛瑙蔷薇盂里,他顺手递给她一块蜜百合,她迟疑地没有接,他极其自然地喂入她的唇边:“王妃,半月后就要启程往夏州了去,这几日你怕是有许多的事要办,我已经吩咐连生了,多给你安置几个侍卫,你若是还要些什么,只管地吩咐下去就成。”
她忙谢绝他的好意:“王爷,让思同跟着就成,我也就去寺里祈个福,回相府一趟,不用这么的兴师动众。”
他虽是笑着但语气有了谨慎:“曦儿,你此次和我一同西征,怕是不少人不愿你去的,你若不想出些什么差池,还是听从安排的好。”
她也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也就不再反对,这次助他西征后,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事,少些风波到夏州也好。
两人头一回单独地用早饭,他很是殷勤地给她奉点心和菜式,她客气地道谢,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等他离了蕊珠殿,她唤了连翘仔细交代,让连翘一会子把《地藏经》送于明月庵的云清师太,让云清师太一定保管好,万万不要有任何的差池,等她从夏州回汴梁到明月庵做佛事时,要取回这本经书。
连翘见她前所未有的慎重,赶紧地应承下来,褪了外衣把经书藏在小衣里。
随后她把李思同唤来,让他出府去他寻一幅西夏边境的军事地图,顺道去她外公军里打探消息。
等安排妥当心头大事后,她扶了慈姑,启轿回相府见母亲,半梦听闻她要出府,慌忙赶了过来,拦住她道:“姐姐,你要干什么去?王爷禁了你的足,不准你出蕊珠殿,你连王爷的话都敢违抗了?”
第75章 也只能是做续弦()
她停了脚步看半梦,半梦的腹部已经隆起得很显眼,妊娠让半梦脸上皮肤变黑了,生出一些暗暗的斑块,虽然半梦敷了很多的粉,但还是有瑕疵露了出来。
她回忆着《麻衣相术》,这迹象怕是怀得是男婴,只是这胭脂水粉敷得如此多,终归是不好的。
她不想给半梦解释为什么出府,往后她离了王府,半梦在这府里有个儿子才能得周全,即便有那么一天梁靖恒俯看天下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但半梦的孩儿是长子,他总归不会亏半梦太多。
想到半梦日后要在无数的女人中搏梁靖恒,她不禁生出悲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花的容颜总归会老去,日后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波一波地入到这王府,半梦如此的个性,怕是会极其痛苦的。
她温和地瞧着半梦道:“妹妹,我回府看看二哥,你若是愿意和我一同回府也可以。”
半梦被她怜悯的眼神看得心头火起,一个被冷落的女人,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到如此冷遇的地步还高高在上地摆着架子,半梦顿时没好气道:“姐姐,你的家在靖王府,回府?回哪个府?都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你还这么不着调,回头王爷不定说你没有礼数了。”
她转身不再搭理半梦,慈姑扶了她上轿,半梦一时的脸面下不来,气呼呼道:“不准走,王爷没有发话,你就不准踏出这府里半步。”
慈姑放了官轿的褐色宫锻帘子,圆场道:“肖妃,王爷准了王妃出府,这里风大,你还是回屋歇息吧。”
听了这话,半梦立时生出无比的失望,她掀了轿子的窗帘看到半梦跟前的人都不做声冷眼看着,翠薇射向半梦眼里全是冷冰冰的寒气,她终是不忍心道:“妹妹,你如今有了身子,要好生地养着,脂粉之类的少碰,等世子生下来,再请大夫抓上几副养颜的药,你年轻不出二月就会恢复容貌,现如今世子比什么都重要。”
半梦看着褐色暗纹团花帘子旁她的芊芊玉手,酸水直冒,转身连丫头都没有扶,心头燃烧着腾腾阴火回木樨殿。若不是自己有了身子不能侍候王爷,怎会让肖芷曦占了风光去,等世子生下来,她是决计不会让旁的女人近靖王的身。
连翘和李思同随她回了相府,她去给母亲请安时,暗地里让他二人离了众人。二哥新婚正和二嫂在母亲房里说话,大嫂和姨娘也都在,见她突然地回了娘家,有些暗暗地惊诧,她只是说今个是十五,想去护国寺上香,顺路回娘家问母亲去不去?
王元珊见过无数的风浪,焉有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当即允了女儿一同上香。
换了相府的暗轿,她没有单独乘一辆轿子,挤到母亲跟前,王元珊把她搂在怀里,爱怜地抚摸她乌黑如整匹黑缎子的乌发轻声问:“曦儿,有什么事要给娘说。”
她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问:“娘,您说女人怎么才算幸福?”
王元珊慈爱地看着她道:“曦儿,女儿家不比男子,男子心有一大半是外面的天下,如你外公舅舅,你父亲他们,怕是心里更多的是朝堂、是保家卫国、是江山社稷。女人的心小得多,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疼爱自己、呵护子女的男人基本就是女人的全部了,若论幸福,也就是有个情投意合的夫婿,无病无灾,儿孙满堂就算幸福了。”
她忽闪忽闪长长上翘的如月牙的睫毛道:“娘,如果女儿离了靖王府,您会不会反对?”
王元珊脸色凝重起来,大宣国内稍有头脸的人家,极少有嫁出去的女儿又回了娘家的,且不说被周遭的人耻笑,就算这些个回了娘家的女子自已也是难熬的。即便是改嫁,也不可能做正妻,最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做续弦,但这几乎也极为鲜有。大凡这些个女子要么出家做了姑子,要么在娘家苟延残息,父母健在开明还能容下她,若不开明,在娘家也是度日如年的,若是父母不在了,跟了兄弟过,更是如下人般受尽歧视。
对于女儿的婚事她是不满意也不情愿的,可咸帝下了旨意,她也不想女儿嫁于太子,末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嫁到靖王府。
自咸帝下了赐婚的圣旨后,她也暗自思量,当初她拼了性命也不愿意嫁给当时的太子,或许那个时间就惹恼了他。这许多年咸帝怕是一直耿耿于怀,否则不会她的女儿做了让旁人耻笑的陪嫁品。
有因才有果,只是这果却落在了她的心头肉身上,让她时时地为女儿心疼难过不已。
在相府里,陈姨娘在跟前不时地让她想起雪夜里生产女儿时的无助恐惧和寒心,如今更是让自己女儿受尽委屈,陈姨娘生的野丫头处处压着女儿一头,妾生的丫头比正室的嫡亲还有尊荣,这让她好强多年的自尊心被击得七零八碎。
若是女儿离了靖王府回了娘家,女儿日后该如何是好?再嫁想寻个好的也难寻,若是让女儿留在靖王府,半梦已经有孕在身,要是产下男婴,女儿若在靖王府更是受委屈。
肖芷曦瞧了母亲沉重的神色,心下涌起万般滋味,如若没有这突然的变故,她怕是早成了慕容夫人了。
这世间的事偏偏的就没有圆满,偏偏地叫人生出无数的惆怅。若她嫁于慕容熙,身子有病不能有喜,那慕容公子会如何待她?回首那日蕉林一别,慕容公子酸涩的双眼,她感同身受般难受。
母女俩均默默的,许久王元珊咬咬牙道:“曦儿,想离了靖王府就离了吧,你的几个哥哥都是开通之人,不会委屈于你,若是你不想在府里住着,你爹在外有不少产业,你选好地方,娘陪你去。”
她心里一惊,忙道:“母亲,您允了曦儿就好,大嫂眼见着要诞下麟儿,长公主在府里也需有个照应,曦儿会照应着自个,母亲不用替曦儿担心。”
王元珊搂紧女儿:“曦儿,都是娘害了你,每每想起你如今的煎熬,娘的心就揪扯着,日夜不得安宁。”
她忙宽慰母亲:“娘,每个人的命都是上苍冥冥之中注定的,这如何能怨到娘身上了,只能说曦儿命中如此。”
王元珊叹息道:“曦儿,你和靖王爷有何约定?他怕是不会轻易放你出府。”
她大致说了和梁靖恒的协议,王元珊听闻女儿要去夏州,越发疼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