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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心细的,当即就发现异常,但她没有多话,淡淡地吃她的饭。
饭用到一半的时间,他才望向她:“王妃,明个刘太医会来府给半梦拿脉,随便给你瞧瞧身子,日后你旁的药都停了,吃刘太医开的药即可。”
她看向半梦和他,温和地答着好,突然半梦手上的鱼汤倒在了微微隆起的腹部,琉璃碗‘嘭’得摔倒地底,翠薇正替半梦布菜,没有等翠薇回过神,半梦抓了翠薇的手呼痛:“王爷,我好痛,翠薇泼我鱼汤。”
他本已缓和不少的神色,立刻变得杀气腾腾,他一把推开翠薇,扶住半梦紧张地问:“梦儿,你哪里痛,连生赶紧去找太医来。”
随后屋里众人忙成一团,有递帕子的,有去打水的,有去寻衣服的,他抱了半梦疾步去了木樨殿,随着他和半梦的离开,饭堂冷清下来。
喜莲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地底的翠薇眸子暗淡,纵使有着不忿,但掩不住心里的悲凉。
她一时的同情起翠薇来,这一刻翠薇眼里的真情流露,怕是翠薇不仅只是当初皇后派的细作,翠薇对靖王竟动了感情。
身为棋子,却对敌人付出了真心,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烈火里的煎熬。
她命人扶起翠薇,翠薇敛了恍惚的神情向她道谢,她看着翠薇落寂哀愁,想一会怕是梁靖恒绝不会轻饶翠薇。她有心想说明真相,但刚才半梦的举动在瞬息之间,旁的宫人忙碌着,未必看得到是半梦自己泼了自己。且以梁靖恒对半梦维护,即便知晓真相,也会纵容半梦,她若是告知实情,梁靖恒说不定认为她和府里的侍御结党,迫害半梦。
若她置之不理,且不说翠薇确实是被冤枉,再则翠薇是皇后的人,她也担心翠薇自此因爱生恨,陷害梁靖恒。
其实她也分外矛盾,太子梁炳源对她是好的,但是梁炳源心性残暴,且无过人之才,他若继位成为大宣国君,别说昌盛,即便能维持也是不易的。更何况契丹虎视眈眈,觊觎着大宣朝,若国无强君,极有可能国破家亡,即便没有亡国,大规模的战争也会让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梁靖恒撇开个人问题外,他确有治国安邦之才。在宫里的时候,姨母问梁炳源功课时,也时常拿了梁靖恒的文章看。虽然教导皇子们的太师对姨母很是逢迎,说梁炳源天资聪慧,稍加努力定成翘楚,但姨母看梁靖恒的文章分外仔细,她常在姨母左右,也就常常看梁靖恒的功课,字里行间博大宽广,行文极有思想见地。
这个时期梁靖恒是乖巧讨好姨母的,姨母对他不置可否。当梁靖恒的才学渐渐崭露头角时,姨母数次起了杀心,一次雪天命人把梁靖恒推到湖里,那时他年岁并不大,也不会游泳,眼见着要命丧黄泉,连生救了他。
她刚赏了锦鲤回慈元殿途中,见他在湖边冻得不停打颤,但看到她时,却努力站直了身子,给她行礼。
那一刻他的眸子是倔强、隐忍、深邃的。
她还礼后,夜里在姨母怀里说着他的狼狈,说着他是一只落汤鸡,说他胆小如鼠吓得发抖,说他对她的恭敬,说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是孬种,不是大丈夫。
她姨母听了眼里有了笑意,问她,这几个皇子中以后谁最有出息?她如小狗狗一样在她姨母怀里拱来拱去,说自然是太子哥哥以后最有出息,三岁看到老,梁靖恒日后就是一软弱无能之辈。
梁靖恒落水后,宫里没有一丝半点动静,贵妃林白筠没有声张,次日一如往常头一个来慈元殿给皇后请安,十分的虔诚恭敬。
梁靖恒也没有对咸帝说一句半句,对太子梁炳源毕恭毕敬,在学里被梁炳源欺负当马骑,也没有一丝的反抗。
此后梁靖恒的学业荒废了下来,整日里贪玩逃学,不止一次被咸帝责打。咸帝每半月就会检查皇子的功课,姨母也会旁听,梁靖恒常常答得是牛头不对马嘴,上句不接下言,错误百出,咸帝气急,常命内侍用尺子痛打梁靖恒的手板,手板常常被打得肿起半指的厚度。
梁靖恒还未开打就嚎啕大哭求饶,他哭得越多,咸帝打得越狠。梁靖恒常常是爬到姨母身边求情,姨母大多见打得差不多了,贤惠地劝咸帝,让他好生地说教,不要责打皇子。
她也曾疑惑,一个人可以转性情,但学识是不能逆转的,梁靖恒怎会变得如此愚笨?
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时机,她带了连翘去锦鲤池边喂鱼,她常坐的廊桥边有一张宣纸,她信手拿来看,笔力雄强的正楷写得是治国方略,虽然只有末尾的一张,并不完整,但思想成熟,分析利弊极其犀利。她三岁时就被父亲严格教导,家里的先生都是学富五车之人,她父亲回府在书房批改公文时,时常让她在一旁研磨,有时还让她誊抄批文,写得久了,看得久了,头脑也如云开般清明。
她看了这篇方略,极为惊诧,是谁有这般的雄才大略?她当即把宣纸隐入袖中,离了池边,去了一旁的太湖石山。她站在比她高出许多的玲珑剔透的石旁,俯视池中的锦鲤,没一刻,见他匆忙跑来,他四处地查看着,渐渐冒起豆大的汗珠,眼里有着焦灼。她顺着风势从袖中把宣纸抛入湖里,他查找完连廊看向湖里,湖里漂浮着他的宣纸,见四处无人,他极快地褪了外衣和鞋子跃入湖里捞那张纸,看到这里,她心如明镜般。
他不仅学会了游泳,还学会了隐藏自己,学会了生存。
第54章 擦肩而过的客气()
随着六个皇子的长大,咸帝给五个王爷分封了属地,梁靖恒分到南阳郡。分封最大属地的是八皇子梁承东,他的母妃杨昭仪得皇后王笑霜的另眼相看,梁承东也紧紧跟随太子,唯太子马头是瞻,他的属地离汴梁最为近,也最为富饶。
梁靖恒分封的南阳郡不大,他分封的属地和二皇子梁柏辰相差无几,虽然不是最差的,但在五个皇子中,算是比较偏远的城池。
方嫔怀孕期间受到皇后打压,梁柏辰生下来有些愚笨,母子俩在宫里多年冷遇,早就磨灭了锐角,变得顺受。
封王不久,这五个皇子遵咸帝的旨意各自去自己的属地,梁靖恒也离开了汴梁,和他随行的是从三品的枢密直学士云叔华。云叔华大智若愚极为有策略,但不被咸帝重用,和他同时期入仕的同僚,大多升迁,但咸帝对他却是不冷不热,一直没有给予重任。
云叔华随梁靖恒离了汴梁到属地,刚到南阳地界,就被靖王委以相国的重任,俸禄和待遇远远超过其他几个郡的相国。不仅如此梁靖恒对云叔华极为尊崇礼遇,让长期在朝中空有抱负却不被咸帝所重视的云叔华分外感动,加上梁靖恒为人谦和,礼贤下士,体恤南阳百姓,云叔华遂认定了梁靖恒,忠心耿耿辅佐。他不仅悉心教导梁靖恒,还暗中招来了他的同窗王杰等数人,陪伴靖王读书,同时重用了南阳郡内年轻有为有血性的武将,教导梁靖恒习武射箭,把这些能人志士吸引到靖王的身边,所靖王所用。
太子门客如过江之鲫,靖王虽然不敢大肆招收门客招兵买马,却对能人志士青眼有加,为了让这些人被他所用,他从感情上笼络,从利益上给予重利,那个时期肖相国旗下的丰泰号银铺南阳分号,靖王府的银钱大量流出,数额之巨大,不亚于太子府的支出。
当然丰泰号银铺是私人银铺,不是官营,银钱的往来旁人不得而知。
短短数年的时间,南阳一郡面上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在其他五郡中排名仍然在后,但郡内民间学馆多了,武馆也多了,郡内的黎民百姓因连年的减低税负,大兴惠民的水利工程,免费让郡内百姓的孩子到学馆上学,到武馆习武,皆对年轻宽和的靖王极为拥戴。
这个时期肖芷曦几乎没有见到过梁靖恒,虽然每逢重大节日梁靖恒都会回汴梁,但两人相逢不多。
等咸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后,这几个皇子被召回汴梁,肖芷曦在宫里遇到过梁靖恒几回,但两人并无来往,也就擦肩而过的客气。
不过肖芷曦敏锐地发现梁靖恒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不再是对皇后和太子唯唯诺诺的胆小孩子,虽然面上极为尊重,但翅膀逐渐硬了,虽不敢分庭抗礼,但说话掷地有声。
咸帝交派了几项极为棘手的事项给梁靖恒,一个就是科举舞弊案,一个就是太原府的冤案,一个就是恭亲王的叛逆案,这三个案子牵连人数众多,在朝中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哪一件都不好处置。
梁靖恒做事极为雷厉风行,手段极其果断,整顿了科举,平反了太原府的冤案,斩了咸帝庶出的哥哥,平定了恭亲王勾结契丹的叛乱。
当初梁靖恒接旨的时间,朝中有观望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看戏不怕台高的,有暗中使绊子的,也有支持的,形形色色。等梁靖恒三板斧砍下来,朝中诸人对梁靖恒刮目相看,再也不敢轻视,渐渐有朝臣向梁靖恒靠拢。
梁靖恒在南阳郡时,姨母也派人驻守在南阳观察梁靖恒的一举一动,但梁靖恒没有扩大府邸,南阳各方面发展也不快速,几年没有明显的变化,来往靖王府的人员也不多,使得姨母掉以轻心。等梁靖恒回汴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后,姨母后悔不迭,数次神色狠厉道,养虎为患。
这也让肖芷曦更为小心在宫里行走,以免和梁靖恒发生交集。在复杂的宫廷纠葛中,多看少动,不轻举妄动,不到迫不得已万万不能掺和到争斗之中,否则随时就会祸从天降。
她一直谨言慎行,从不多一句话,也不和宫里任何嫔妃和皇子公主走得近,除了长公主。
她如此的小心行事,还是因半梦卷入到纷争里,让她十分的无奈。
这会子她权衡片刻后,对翠薇道:“翠侍御,你不小心泼了肖妃,一会子给肖妃去请罪,让她从轻发落。”
翠薇抬眼怔怔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