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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停下来，看着他，等着他。
cayzer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跟了上去，好在，只有两层。
只是，随着楼梯越走越短，当他终于跨到二楼的楼层时，他的心，竟然是有些掩饰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激动，也无可厚非吧。
祁辉，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cayzer。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阿发把门打开。
那把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铜锁，随着咔嚓一声，终于被打开，cayzer忽然觉得腿脚有些无力，他半个身子，靠在了墙边。
门，被缓缓的打开。
小小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cayzer的心，已经狂跳到快到到了嗓子眼，纵使他再怎么善于掩饰，这一刻，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阿发快步走了进去，哗的拉开了那厚重的窗帘，顿时，房间亮了许多。站在门口的cayzer，也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布置。
大概是三米见方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以他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清人的面孔，只能看到，在床的边上，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挂着盐水，这样看来，床上的人，应该在挂着点滴。
“我们进去看看吧。”祁辉探究的看了一眼cayzer，说道。
随着祁辉的脚步，cayzer终于迈进了屋子，朝着床，走去。
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床，从门口走过去，也不过是一米多点的路，可是cayzer的心，却是思绪万千。
他忽然很害怕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就是自己的母亲，害怕自己，在看见母亲的那一个瞬间，完全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看了一眼祁辉，祁辉，真的够毒辣。
亲自带着他，来看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cayzer深呼吸了一口，告诫着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决不可，在祁辉的面前，露出一点的马脚。
cayzer，终于在窗前站定。
只是看着床上那个人的时候，耐是他多好的自制力，这一刻，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只觉得，心，在慢慢的膨胀而起，膨胀的，他的整个胸腔，都已经无法安放。
空气，好像突然之间，变得稀薄了，他有一种头部过气，无法呼吸的感觉，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酸涩了起来，那些湿湿咸咸的液体，在他的眼眶里，旋转着，寻找着一切的机会，滚落下来。
床上的那个，苍老的妇人，有着他熟悉的面容，那张，在他的回忆里盘踞了十多年的脸，已经变得伤痕累累，布满了不属于她那个年纪该有的皱纹，她的双目紧闭，透过安静的房间，他可以听见她艰难的呼吸声，咕噜噜，咕噜噜，透过她被切开的喉咙的一侧的呼吸管，发了出来。
第466章 分崩离析7（）
她的腰部的一侧，也有一根管子伸在外面，对着一个木桶，那里面，有些稀稀拉拉的排泄物。
他的母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手，撑在了床沿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真的是你！”祁辉的声音，犹如幽灵般在cayzer的耳畔响起，“当初微莲怀疑你的时候，我还死活都不相信，就在我带你来的那一刻，我还不相信，我坚定的认定，你不是祁泽！”祁辉咬牙切齿的说道。
祁泽，双手依旧撑在床沿上，但是，他并没有抬头看祁辉，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死死的盯着母亲。
看到这样痛苦的母亲，或者，他更愿意早在十年之前，她就被祁辉一枪毙命了吧。
十年，他不敢也无法想像，母亲，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境况中，生活了十年！
如果说，之前看着祁晓晓，因为他的缘故，变成了疯子，他还心存内疚的话，这一刻，他只会觉得自己太过心慈手软，像祁辉这样的恶魔，即使是下了十八层的地狱，也是轻饶了他的罪行。
“为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为什么？！”他忽然对着祁辉咆哮了起来！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为了属于我的那些钱，你们早些给我，就没有今天的这些事，我或许早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们母子俩，是你们，死死的咬着那些钱不肯放手！”祁辉厚颜无耻的说道。
“要钱不是吗？都给你！”泽忽然发狠一般，从脖子里撤下了那根挂着钥匙的项链，“这么多年，你寻寻觅觅，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他一把把项链扔到了祁辉的脸上。
祁辉不可置信的一把抓住，狐疑的看着那枚小小的精致的钥匙，有些不敢相信，那万贯的家产，只要通过这把小小的钥匙，就能打开，就能到手。
“只是可惜，你现在给我，也太晚了。”祁辉阴冷的笑了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给了我这把钥匙，我就会放过你们母子俩吧。”祁辉瞟了一眼泽瘸掉的那条腿。
“一切都太晚了，我孙子的账，我女儿的帐！祁泽，今天，你们母子俩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祁辉恶狠狠的说道。
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好像，祁辉说什么，准备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了一样，这一刻，他满心装着的，都是他可怜的母亲。
“还不动手么？”祁辉忽然朝着阿发大喊道。
阿发听令，立刻朝泽冲了过去，只是，他还没走了两步，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眉心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枪洞眼。
再看祁泽，他的一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手枪，而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叫做阿发的人。
“你你”祁辉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泽，终于缓缓的转过头，那妖邪的眼眸里，全是嗜血的残阳，此刻，他斜睨着祁辉，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第467章 分崩离析8（）
“你你”祁辉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一屁股跌倒了地上，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泽转过身，慢慢的朝祁辉走去。
祁辉这才发现，泽，并没有撑着手杖，那根手杖，已经扔在了一边，原本用来撑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祁泽的枪，就是从手杖里拿出来的。
丢开了手杖的泽，走路显得有些艰难，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他走到祁辉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垂暮的老人，他的血亲，他的大伯，他一切悲剧的缔造者。此刻，正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当年的神气。
而他，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只要一枪下去，所有的罪恶，便都可以终结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那么的难受。
他的母亲，受到非人的待遇和折磨，整整十一年。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钱！
钱钱钱！
因为钱，他失去了家庭的欢乐，因为钱，他走上了那一条复仇的道路。
如今，一切都要终结了，可是，他的母亲，依旧无法健康的生活在他的身边，他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他，他和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便夭折了。
这一切，说不上，究竟是谁赢了，谁输了。
或者，谁都输了，而活着的那一个，也未必是最开心的。
因为，他的余生，都要用来追寻和回忆那个心爱的女人了。
还有，看着母亲，整日痛苦的残喘于世上。
祁辉，大概自知逃不过今日了，忽然阴险的笑了起来。
“看看你的母亲，祁泽，当年只顾着自己逃命，如果你当时肯回来，或许你的母亲，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为了惩罚你不回来，我切开了你母亲的喉咙，给她装上了呼吸的气管，哈哈哈哈哈”祁辉忽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嘭！”随着那一声枪声，祁辉的面部表情定格在了那里，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裂开着，歪斜到了一边，他的整个人，软塌塌的倒在了墙角边。
祁泽，站在原地，祁辉最后的话语，仿佛魔咒一般，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
祁辉死了，可是他赢了。
他把所有的罪恶，所有的内疚，在临死的时候，全都刻在了泽的心里，脑海里。
泽，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要为母亲报仇，可是，到头来，给予母亲最大痛苦的，竟是他自己。
是的，这一刻，他多么的悔恨，恨自己，为什么当年那么害怕祁辉，害怕到忘记了自己的母亲，还在他的手里。
现在想来，他其实，或许只是听到了枪声而已，他并没有亲眼看见祁辉打中自己的母亲。
祁辉说的很对，若是他不是只想着自己逃命，若是他当时勇敢的冲进去看一下母亲，也许一切，不会这样！
第468章 分崩离析9（）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爬到母亲的身边，看着那个气若游丝的苍老的母亲，他的悔恨，他的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赎去那些罪。
“妈妈，妈妈。”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肝肠寸断的痛，无不搅的他无法呼吸，无法说话，只能一声声的喊着“妈妈”。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祁泽的母亲，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妈妈！”泽直起了身体，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母亲，“是我啊，妈妈，是你的小泽，我来带你回家。”
柳素素的眼睛，朝祁泽的方向，慢慢的转动过去，然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那个泪眼模糊的年轻男子，许久，她的眼眶，慢慢的湿润了，一滴有些浑浊的泪，从她的眼角溢出，然后，就是更多的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她的手，已经干枯的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妪的手，她有些吃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摸上了祁泽俊逸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