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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医院后,我见到邵亚的次数并不多,我记得他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来过,可是当时我气若游丝甚至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说话。
我一直想对他说谢谢,如果不是他,恐怕我自己也活不下来。
他凝视着我,眸子里闪过明显的痛色,”对不起,我还是晚了一步!”
”不晚,你已经尽力了!”话虽如此,可是我的鼻子还是酸酸的,只能强作镇定地继续笑,”今天麻烦你了,我本来为会顺利的,可是”
耳畔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转头望去,许君延不知道什么醒了,脸色阴沉地向我走来,他脚步不稳,跌跌撞撞,一会儿撞上墙壁,一会儿撞上座椅,大概是他的气场太过阴冷,行人都纷纷让路。
何榛榛追出来,冲我愁眉苦脸地摆了摆手。
”老婆,你真的要跟他走?”他站住脚步,他望了一眼邵亚,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语气冷的骇人。
我转过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我只是想回家。”
”我说过了我会带你回家!”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急迫,顿了顿,又说,”回我们的家,好不好?”
”许君延!”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我盯着他,愤怒的潮水冲垮了仅存的理智之桥,”你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没有我们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离婚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我真的怒了,一直以来的怒气升到了极点,许君延的一厢情愿和自说自话让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愤懑,所有的抑郁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委屈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不在乎语言的冰冷和恶毒,只想畅快淋漓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哪怕像个毫无形象的疯子一样,我也不在乎。
让我意外的是,许君延的脸色竟然出奇的平静,他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我,他的眼眸里闪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宣泄过后,是说不出的空洞。
”可是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在离婚之前,我有责任照顾我的合法妻子,你也有责任照顾你的合法丈夫。”他缓缓开口,语气淡然自若,然后他的视线越过我,对着远处点了点头,”你们先送她上车!”
我恍然转身,只见阿文和阿静带着几个黑衣男人走出来,他们脸色肃然,一副全面戒备的表情。
不等我回过神来,阿文上前,语气恭敬地对我说,”许太太,请跟我们出去吧!”
邵亚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挡在我面前,冲着许君延咬牙,”许君延,你真卑鄙!”
”我卑鄙?”许君延冷笑一声,不客气地对邵亚反唇相讥,”我接我自己的合法妻子回家!我不觉得卑鄙。”
他话音刚落,几个男人已经围了过来,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邵亚,一副随时候命的姿态。
”好,好,好!”邵亚大概是气急了,连说了几个好,他拿出手机,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笑意,”你给我玩儿阴的,今天我奉陪到底!”
”许少,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何榛榛也急了。
”报警?”许君延笑的更冷,”可以,我不介意告诉警察你们今晚是怎么阻挠我接我太太出院的!”
我的心一沉,许君延的话提醒了我,我现在和他还是夫妻,我们的矛盾就算再深也是家务事,他一没出轨二没家暴,就算警察来了顶多也是让我们走法律程序。
可是如果邵亚也叫人来,闹起来后果恐怕就严重了!
我的视线再次转回到两个男人,两张阴沉的冷峻的脸,两双暗流汹涌的眼眸。
一瞬间,我突然再次意识到,他们是兄弟。
兄弟相残,我不忍。
”许君延,你让他们先出去,我跟你走!”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我冷冷地瞪着他,”你去大厅等我,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就过去找你!”
许君延盯了我几秒钟,他冷峻的脸上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然后他伸手想抚上我的脸颊,”老婆,我等你!”
我扭过脸,躲开了他,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眉间浮起明显的痛色,然而最终他只是转过身,缓慢而又坚定地朝着大厅走去。
”谢蓉!”邵亚的声音骤然提高,他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他带你走!”
”小蓉蓉,你别委屈自己”何榛榛急的脸都红了。
我摇了摇头,”我只想和他离婚,我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更不想连累你们。我先跟他回去,我会跟他好好谈一谈,还是不行的话我会找律师起诉,能协议离婚最好,实在不行只能上法庭!”
”谢蓉,你真的想跟他回去?”邵亚盯着我,他语气试探,眼眸里似有稍纵即逝的失望。
我怔了一下,紧接着点头,”我和他现在还是夫妻,总不能真的闹到警察局去!”
在我的坚持下,邵亚和何榛榛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何榛榛说她先去帮我收拾新房,邵亚则干脆利索地说他会帮我找最好的律师。
”谢蓉,你真的想好了?”转身的瞬间,邵亚突然停下来,他脸色踌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还爱他吗?”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突然就堵住了我的心口。
我还爱许君延吗?答案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的选择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只知道我无法面对曾经深爱却最终让我痛不欲生的男人,可是我还爱不爱他——我不知道。
一瞬间,我的脑海浮现出一幅幅往日和许君延在一起的画面,或是甜蜜的、或是悲伤的、或是亲密的、或是疏远的。
我突然发现一个令我沮丧的现实,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和许君延在一起的每一副画面,都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不爱,怎会记忆如此深刻?
也许不是不想爱,只是爱不下去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邵亚不等我回答就再次开口,他的语气透着略带刻意的爽快,“算了,还是别回答了,搞得我好像在逼你离婚似的。”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怅然地叹气。
”别跟我客气,否则我会生气,记得给我打电话!”邵亚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我,顿了顿,他语气调侃地说,”随叫随到!”
我点头,”我会的!”
送走邵亚和何榛榛,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医院大厅走去。
一道高大清冷的背影突然转身,许君延对着我微微笑,他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朝我走来,“老婆,外面冷!”
他这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让我顿时觉得不爽,我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冷地说,“我不冷!”
185快一点再快一点()
回到世外桃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张姨开了门,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小蓉回来了!”
她眉眼间满是慈祥温暖的笑意,可是眼里的同情和惋惜却让我不能视而不见。
是啊,世上的痛苦,哪样比得过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呢?
我对她点头,想笑却笑不出来,最终简单地叫了她,“张姨!”
进了门,我直奔二楼的卧室,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以前许君延准备的两间婴儿房,映入眼帘的是两道已经上了锁的门,紧闭着,像是从未打开过。
我想起里面的粉色蓝色,我想起里面的婴儿玩具,我想起心一下子收紧,脚步开始变得艰难,眼泪滴在背上,顺着手指滑落到楼梯的扶手上,木质表面晕开一点点的水迹,视线开始模糊。
背后传来脚步声,熟悉的气息在靠近,我收回手,逃也似地迈上最后一级台阶,隔开了近在迟尺的温度。
卧室精心收拾过了,只是任何和婴儿相关的东西都不见了。
关于小诺诺的所有痕迹,就这么一丝一丝抹去了,我甚至怀疑,过不了多久,许君延是不是就会忘记她,忘记她曾经带给我们的所有惊喜和跃动。
是啊,他是个男人,他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像女人那么感性那么纤弱,他也许会觉得遗憾,也许会难过那么几天,可是他怎么会像我一样痛的撕心裂肺痛的无法呼吸呢?他不会。
他是个坚强冷硬的男人,从来都是,挫折也好、痛苦也罢,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已经开始向前看,而我还在原地打转;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只是我们不再是我们,或者说以后不会再有我们。
我自嘲地笑,笑得眼泪流出来。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朦胧中,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掌似乎在轻抚我的脸颊,在我即将醒来的时候,又悄悄地退去了。
睁开眼睛,嗓子干的直冒烟,我下了楼,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许君延静静地坐在桌前,他沉默着,神情冷凝,可是在见到我的瞬间,他的眼眸里又开始闪起火光。
他拉开椅子,语气热忱,“我刚才试过了,饭菜的温度刚刚好,如果你觉得凉,我让张姨再去热一下。”
我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然后绕过他去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
拧开盖子,许君延却突然按住了我的手,“医生说你最近需要温补,最好别喝冰水。”
“你管不着!”我对他怒目。
他平静地注视着我,语气坚定,“等一下,我帮你倒热水。”
他的殷勤小心只会让我觉得他是在愧疚他是想弥补,想弥补我失去小诺诺的痛苦,可是我的痛苦,无可弥补。
怒气开始升腾,理智不再,我不管不顾地再次把水瓶递到嘴边,他再次按住,几番尝试不能,我急了。
水浇到他的头上,顺着他的头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