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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欧阳榕的面色发黑，一想到自己从灰域回来后，白磷可能已经成为徒弟口中的盘中餐，他的心底不由一沉。
“灵芝，看来师傅最近是对你太好了。”欧阳榕捏住徒弟的俏鼻，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师傅，徒儿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误会了。”
闻人乐急忙解释，但欧阳榕的内心丝毫没有丝毫动摇，直接拽着徒弟鼻子回到房间，开始长达一夜的思想教育。
第44章 巧夺天工（）
师徒二人在屋内聊了一夜，在此期间，闻人乐一边蹲马步，一边还要看师傅在周围转来转去，口中不停说着心灵毒鸡汤。
从千百年前的义士说到近十年的驱妖界十大青年，欧阳榕越说越精神抖擞，闻人乐越听越死气沉沉。
最后，闻人乐终于受不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直接跪在地上，抱住欧阳榕的大腿哭喊。
“师傅我错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去给暖春大师道歉，我也保证不想着吃白磷了，您就收了师口，放徒儿生路吧。”闻人乐把师傅的大腿死死抱住，眼泪鼻涕全抹在欧阳榕的裤子。
一见徒弟撕心裂肺的哭声，欧阳榕也就忍不住心软，刚把徒弟扶起，准备在说两句就放她走时，夹在闻人乐腋下的润眼液也掉在地面，显眼无比。
十分钟后，气极的欧阳榕直接拿绳子把徒弟吊在房梁上，悬在空中。
“灵芝，师傅说到哪来着？”
“师傅，您说到六百年前的紫极山人了。”闻人乐在空中晃晃悠悠，一脸死相，苦涩回道。
“哦，对了！话说那个紫极山人可真是一个好汉，他为了救出友人，只身从白市打到黑城，与无数大妖厮杀”
夜晚好似也被欧阳榕给说怕了，今日的天也比往常亮的早些，对于闻人乐而言，白磷的早鸣仿佛成为了救命的号角。
“灵芝，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这些驱妖界的前辈们是如何伟大了吧。”这一夜，师徒两人一个嗓子冒烟，一个差点魂飞魄散。
闻人乐在回到房间后，便倒床大睡，当她再次醒来时，正午以过。欧阳果因为学业的问题，每次回来都不能久留。
在向暖春表达过歉意后，欧阳榕看着乖巧的徒弟，心想自己的苦心还是有回报的。
闻人乐低着头，表情诡异，嘴角不停抽搐，心里不停想着戳穿真面目的诡计。
“冷眉，不用装了，这里没有别人。”
闻人乐带着暖春走在孤儿院的阴暗处，她被欧阳榕嘱咐要好好招待暖春。
暖春快递走入拐角，当闻人乐追上时，冷眉又一次出现，并且拿着她的手机。
“大小姐，你别误会，我这次来真的只是为了私活。”冷眉把手机还给闻人乐，冰冷的面容却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你也接私活？哥哥养不起你。”闻人乐很不解，冷眉做着闻人愁的手下，拿着他发的高额工资，再怎么奢侈也不可能缺钱啊。
“不，仅仅只是有些必须还清的人情。”冷眉淡漠回道，据她所述，似乎是原师门曾欠阳山童老一脉不少人情，正好借这个机会，彻底还清。
“想不到居然这么巧。”闻人乐有些惊讶，一想到自己被吊了一晚上，就不禁郁闷。
“那师傅要请你干嘛啊。”
“令师要去灰域，大小姐不清楚吗？”冷眉回道，有些惊讶。
“灰域，是夹在黑城白市间的哪一处无主之地吗？”闻人乐曾在典籍上看到过灰域的部分，据记载，那里曾是黑城白市激战最惨烈的战线，后来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人与妖魔鬼怪便站据那里，开始两面讨好驱妖师与黑城大妖，堪堪苟活于世。
“没错，我虽然不知道令师为何要去那里，但他既然不告诉大小姐，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在闻人乐低垂眼眸思考之际，冷眉又变回易容大师——暖春。
入夜，因为实在无法拒绝闻人乐的想要观摩的要求，暖春在来到欧阳榕的房间时，身后还跟着闻人乐。
暖春从包中取出玉针，在摆动间，点点丹田之气缠绕于上。
“容貌上有要求吗？”暖春请问。
“越普通越好，这样方便销声匿迹。”欧阳榕提出要求，暖春点头，这对于她而言，并不算太难的工作。
“我只能帮你改变容貌，其他方面还得看你自己。”玉针在他的面容上轻点，开始改变容貌。
要论易容术的技艺，整个驱妖界唯暖春为首，虽然年事已高，但她的技艺却越发精炼。
“我会在你的脸上织出一层人皮’，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暴露的。”暖春的玉针越来越快，欧阳榕脸上也出现点点红印，红印之处，那里皮肤就会模糊，随后鼓起。
“在行动时一定要注意，人皮面具不能直接接触阳气，不能被过于锋利的器具切割，不能做太过夸张的表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暖春做出严肃的神情，“每三个时辰就要给面具补充一次气，激发当中活性，但要小心，输气时不能太快，否则就会把人皮面具戳破。”
欧阳榕点头，人皮面具就像是在他的脸上拍上一层面粉，仔细感受一下，发现这层“面粉”的厚度，堪如蝉翼。
闻人乐惊奇的发现，欧阳榕原本鼓起的皮肤此刻在暖春的收针下，竟在收缩，很快，一张陌生的面容便已展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一位汇如人流之中，绝对能找出一大堆的相似平凡容颜的存在。
“不过师傅还是师傅，身上还是一股土味。”闻人乐忍不住靠近，轻轻用指尖戳了戳师傅新的皮肤。
欧阳榕捏住闻人乐的俏鼻，说道：“就你话多。”
“嘿嘿——”闻人乐轻轻傻笑，摆弄着师傅的脸，对此，欧阳榕也只是无奈苦笑，觉得徒弟太过好玩。
暖春收好东西，在离开房间时，嘱咐道：“我还会逗留两日，大师可趁这些时间，多加感受一番。”
欧阳榕起身送走暖春，随后便把闻人乐也赶回房间。
“师傅师傅，灰域也带我一起去嘛。”闻人乐抱住欧阳榕的胳膊，撒娇说道，目光中充满恳求与期待之色。
“不行，乖乖在阳山等我回来。”欧阳榕语气凝重，“如果我回来发现你的驱妖传还是背不掉，看师傅我怎么收拾你。”
“师傅带我去嘛，带我去嘛，带我去嘛——啊，不去了，不去了。”
看见师傅又把绑自己的绳子掏出来，闻人乐就不禁神色大变。
噔噔噔就跑回自己的房间，欧阳榕看着徒弟抱头鼠窜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
第45章 前往黑白夹缝（）
时间又过了几天，季节流转，在某个寒冷的夜后，阳山孤儿院也开始进行迎接初冬的准备，为了准备抗寒，欧阳榕将委托金的第一笔押金，全部交给几位阿姨购置所需之物，自己则是正式前往灰域。
闻人乐裹着欧阳果的秋衣，和欧阳榕走在阳窟的土地，因为时节的加快，阳窟早早的落起雪花。
“灵芝，我不在的时候，孤儿院很多事都需要你来照料，阿姨们毕竟年纪大了。”欧阳榕轻言轻语，他把孤儿院交给闻人乐，可见对其信任之深。
“放心吧师傅，有徒儿在，绝对一切平安。”闻人乐清脆回答，对于师傅的信任，非常感动。
欧阳榕轻抚徒弟的脑袋，“你要是不那么好玩，我会更安心。”
“冬粮你不必担心，阿姨们会在过冬前准备好，孩子们放假回来的时候，麻烦你去市区接一下。”
闻人乐牢牢记住师傅的嘱咐，掏出小本子，简单清晰的记下。
师徒二人推开木栏栅，步入药园。
因为长期不会进入阳窟的原因，欧阳榕必须把成熟的草药储备在安全的地方，防止被寒风破坏。
“师傅，紫罗根要放在酒窖里吗？”紫罗根皮肉坚硬，但极其怕寒，一旦被寒风影响，就非常容易开裂，一般冬天必须存于地底之下，第二年春天在取出服用。
欧阳榕将紫罗根特地收在一个麻袋中，将麻袋收紧后，交给闻人乐。
“今年最冷的那一段时间，把这些按量煮好，分给大家暖暖身子，如果拿捏不好份量，就问果儿，她对这些比较清楚。”
闻人乐在本子上奋笔疾书，随后接过装紫罗根的麻袋，扛在肩上。
“这次灰域之行，我会赶在小年前回来，希望到时候见你，你已经能够画符了。”欧阳榕把所有药材分好，一一存于各处，闻人乐牢牢记住存放的手法与位置，这些经验未来一定有用。
看着虽然贪玩，但也同样好学的徒弟，欧阳榕对此也宽慰许多。
“师傅，徒儿一定努力练习，到时候给您一个惊喜。”闻人乐做出打气的动作，好似再给自己加油鼓劲。
“蠢灵芝，说出来了还算什么惊喜。”欧阳榕不小心笑出声，闻人乐气恼的鼓起小脸，不满的捶打着师傅的脊背。
缓缓飘落的小雪中，空气逐渐冰凉，唯师徒两人之间的却散发着别样的温度。
十一月中旬，阳山脚下。
欧阳榕一袭黑袍，顶着虚假的人皮面具，在寂冷的空气中，和闻人挥手告别。
临行前，他将精心准备的一本册子交给徒弟，里面写满了自己对初学驱妖术的见解与心得，不能做的与必须做的练习也全部记在收集在其中。
“师傅不在一旁督促你，一定要自觉，知道吗？”
“慢慢学，欲速则不达，修炼丹田时时刻注意保持清醒，绝对不能贪睡知道吗？”
“等果儿回来后，从我的柜子里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交给她，顺便替师傅我说句抱歉，今年又因为工作，又没法陪她过生日了。”
“还有——”欧阳榕站在路边，嘱咐徒弟一定要努力修炼，不要偷懒，“师傅一定会回来，告知阿姨们，让她们不用担心。”
“当然，灵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