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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女儿许久,旋即转过头看向那个站在饮水机边正喝着水看着他们的陈渊衫,目光渐渐也柔和成一片。
她终于明白女儿身上的变化是什么。
她的女儿现在正渐渐拥有了一份难能可贵的从容和沉稳,而这些应该都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愿意站在她身后,用自己来做最强大的后盾,支撑着她的女儿从今开始,有着他的陪伴和他给的适闲的自由,不必再自己扛着一切,安之若素、平安幸福。
严凯和高雁走之前,严凯看了看正在洗手台那里洗着苹果的陈渊衫,对严沁萱说,“最近你公司的事情不用管了,好好休息休息。小陈叫你过几天出院搬去他家里住方便他照料你,这事情我和你妈妈商量商量再说把。”
她听了父亲的话脸上一热,抬头看见陈渊衫手里正拿着苹果走过来,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淡定地看着她,她扁了扁嘴,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高雁笑了笑,随即轻声地说,“以后妈妈忙起来见不到你的时候,给妈妈发发短信打个电话。”
严沁萱抬头看着高雁温柔的目光,鼻子有些微酸,使劲地点了点头。
陈渊衫这时将手中的苹果交给严沁萱,从容地对严凯和高雁说,“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去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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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衫回来的时候,严沁萱正捧着他刚刚交给她的苹果直接小狗一样地啃着,看他进来,她侧着脸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目光。
他将她手中的苹果轻手夺过来,“你啃什么,我帮你削了皮再吃。”
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边的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她看着他英俊专注的侧脸,这时忍不住低低开口问他,“你和我爸妈说让我出了院住你家去,我爸妈会怎么想呀。”
这时代虽然不是封建闭塞的时代,他这也才在她爸妈面前出现了一天就明着要求拐她回家,这人当他是在黑道杀人发火那么轻松呀。
他和她离得近,她那句轻轻的话自然是全数听进了耳朵里,半响,对上她的目光,正了色淡淡开口,“不是住我家,是最好每一分钟都呆在我眼皮子底下。”
她离开他来S市,他早该考虑到这里没有他的人暗中保护她,有可能会发生危险。那帮人真的是调虎离山使得好、先在美国大动手脚引得他去美国、再趁机派了人到这里来动她。
伤了他的左膀右臂再伤他的女人,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是不是真当他是死的?
她听了他的话,轻轻接过他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拉了他的衣袖示意他坐到她身边来。
“衫妹,你不要把戈衫迁到S市来。”她靠在他怀里,微微侧头看他,“我知道你主心的基业都在东京,如果你走了,还有金俊他们那边怎么办?我可以东京S市两边走的,你不要担……”
“沁萱。”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我在哪里,我的基业自然就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今后呢?你也一直S市东京两头跑?你不在我身边,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来?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能护得周全。你相信我,好吗?”
如果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要为这段感情迁移则让,那一定是我。从今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处。
“沁萱,这次终究是我不好。”良久,他微微侧身面对着她,“是我疏忽了。”
却见她竟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陈渊衫,我既然上了你这条贼船,我还能抱怨贼有多坏么?我可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她起先就知道他手上云翻覆雨之间掌控着那让人惧怕的黑色世界,可是他已经做到不让她看到动刀动血、妥妥贴贴地将她细心地保护着,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纵使受了这苦,她也不怨他一分一毫。
陈渊衫看着她扬起的小脸,眼中一瞬间涌着淡淡的柔情,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细细的啄着含着,还一边慢慢调笑她,“你什么时候上过贼王了?贼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被这披着温柔正直君子皮的恶人乾坤大挪移给弄得哭笑不得,干脆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更欢,“想上的,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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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沁萱知道外面已经有些变天了。
尹碧玠来看她的时候,放下包伸手就朝她揪过来,“严沁萱,我真是怀疑陈渊衫怎么会看上你的,这么为你大动干戈的。”
严同学灵巧地躲过她的手,十分得瑟地哼了一声,“那是你姐姐我个人魅力太强大。”
“你再恶心我一句,我就掐死你。”尹女王冰刀似的目光剜了她一眼,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胡雪琳被放到S市最大的夜总会当最低价的坐台小姐,人人可睡;那几个碰过你的人,你家那个亲手动的,现在在医院几乎是靠药物在维持性命;陆氏已经……”
尹碧玠说到陆氏,稍稍停了一下,瞟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严沁萱。
她坐在那里,听着尹碧玠说话,好像又没听进去,出神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知道陈渊衫是不太愿意让她看外界新闻的,便乖巧地随了他,在病房里安心静养。而且更何况,他不让看,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早上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便迷迷糊糊听见他站在窗边轻轻讲电话的声音。
仅从从他嘴中的几个信息,她就能辨别出一些端倪。
就算是S市老牌传媒帝国陆氏,真要动,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小小的蝼蚁。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陈渊衫说。没错,是陆添历和胡雪琳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她怎么可能不恨不怨?那样入骨的恐惧,尝过一遍便是真的如胡雪琳所说阴影久驻,她这几天有时只要一睡着,半夜惊醒过来就是泪湿枕被,梦里黑暗几乎将她逼得窒息。
可是,陆添历的父母对她真的不可谓是不好,以前陆添历和她吵架,陆母都是打电话让她不要和陆添历动真气、里里外外全向着她;每年逢年过节,整个陆家都用心招待她,早已经把她当未来的儿媳;那时候陆添历因为胡雪琳和她分手,后来听陆添历说,那是他十岁之后,他爸爸第一次对他动手、劈头盖脸地把他揍了一顿。
这段感情已经不光光牵扯到她和陆添历两个人。
现在陈渊衫对陆氏动手,不仅是动到陆添历头上,更是动到整个陆家的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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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尹碧玠走之后,严沁萱正靠在床头插着耳机看电视剧,病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她摘下耳机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竟然是陆添历的母亲。
“阿姨。”她唤了一声,朝陆母笑了笑。得了她的允许,陆母慢慢走进来、放下手中的包,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陆母一直包养得得体容颜常驻的脸,此刻细细一看才发现皱纹在眼角边横生,似乎是疲惫到了极点,眼角还有些红肿。她淡淡笑了笑,拉起严沁萱的手,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脸颊,“沁萱,身体好点了么?”
严沁萱望着陆母憔悴的脸,心中此刻涌上一股酸楚,她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了阿姨。”
陆母细细看了她一会,不说话、眼眶却渐渐红了。
“对不起沁萱,都是阿历惹出来的祸。”
陆母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她的手背上,她感觉着手背上打到的泪珠晕开,也颇像她自己现在心口软化刺痛的感觉。
“金国这次心脏病发作特别严重……阿历在他病房那里守着、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觉、公司的事情也缠的他头痛万分。公司董事会最大股权稀释抽离,人心涣散,沁萱……陆氏要跨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两手捂着脸颊,声音呜咽起来,“沁萱,我和金国做梦都希望你做我们的儿媳妇……阿历自己不争气失了你……我们也不好过……他还害你经受如此惊吓,沁萱,都是阿姨教导无方,欠你实在太多太多了……”
“阿姨你别这样说。”严沁萱看着陆母,鼻子也有些酸,这是她本来认定的未来婆婆,对自己甚至比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多一份关爱,她自然十分敬重也打心底里很依恋。如今,她作为长辈、来到自己面前这样有些卑微地道歉,她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沁萱。”陆母擦了擦眼泪,“我知道现在有人在好好照顾你,他比阿历好很多,阿姨心里为你高兴。”
说完,她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包,“沁萱,阿姨先走了。看到你被照顾得好阿姨就放心了。”
这不愧是陆家的夫人,也是严沁萱最为敬重的一位女人,她温婉娴熟却也自傲倔强,她必然是知道陆氏的瓦解与陈渊衫脱不开关系,但即使她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近乎击垮,但是她也不开口求助严沁萱一丝一毫。
“阿姨。”严沁萱认真地看着她,从床上微微起身,轻轻抱住她的腰,“您和叔叔都当心身体。”
陆母低头看着她的小脑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闭了闭已经有些微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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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衫基本这两天都是每天晚上的时候过来陪严沁萱一起吃晚饭,然后早晨起来再直接从医院去在S市的新办公楼处理戈衫的调迁。
今天晚上他去买了她最喜欢喝的红豆杏仁汤,一进病房便从保温罐里仔细地盛汤出来给她喝。
她坐在床上望着他俊逸的脸在灯光下温柔静谧,渐渐有些看痴了都没回过神。
她是何德何能可以择他这样的人为她肝脑涂地、尽心爱护她如此。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一动不动的目光,稍稍偏过头便看到她可爱的小脸正傻愣愣地盯着他,他薄唇轻轻一弯,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朝她走过来在她床边坐下。
他伸手将她搂紧在怀里,亲了亲她的眉角,有些调笑地问她,“你男人是不是特别帅?”
她本来还是在那神游发愣,眼见那人已经将自己搂在怀里戏谑地看着她,她脸一红,用力白了他一眼,“臭美。”
他瞧着她脸上红云,心里再多疲惫烦累也烟消云散,轻声笑着吻她的唇。
两个人浓情蜜意地用了晚饭,陈渊衫收拾了东西、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将她抱在臂弯里两个人开了电视的综艺节目看看、不时说说话。
“衫妹。”她忽然轻轻开口。
他正将下巴抵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