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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的所料,赵子安就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我。我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不再往前走一步。他浓黑的眉毛,狭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还有握着手机的颀长的手指,都是那么熟悉,可也就这些东西还是熟悉的,只要他一张口,我想那个人就不是我熟悉的人。
“我要结婚了。”
虽然刚才在病房里我已经猜到了他就是周静爱上的那个男人,可我还是对他现在的坦率暗暗的吃惊,我点点头:“我知道,刚听说的。”
他突然疲倦的说:“最近这段时间,我没有去找你,是因为我发现我脱离不开赵家的阴影,我需要权势,需要地位,需要一切能维护我目前状况的关系,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良心狗肺的男人?前一刻,我还信誓旦旦的想要夺回你,可后一刻,却被各种利益牵绊住,男人的野心不容许我退缩。有时候,我多想你也能和周静一样,可以毫无怨言的站在我的身后,不求名分,只求每天都能看见我,可我知道,你杜欢欢终将不是这样的人。”
“谢谢你没有来打扰我的生活。”这句话,我是真心的感谢他,无论他是因为什么缘由想要放过我,我都衷心的感谢他。我笑着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住,又倒回来,对他认真的说:“善待周静,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这个城市里,她能依靠的或许只有你了。”
我不知道以前的周静到底骗了我多少,她曾经对我说过赵子安和她闺蜜的那个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说那个闺蜜就是她自己。我也不想去追究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没有身份和立场去过问这件事,但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赵子安不要再继续伤害周静了。周静家境贫寒,全家都靠着她能在这个城市混出来,她的家人还需要她养活,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轻生,这样的她很没有责任感。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只能恳求赵子安,对周静手下留情。
赵子安笑了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这个笑容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说话的语气却很沉重:“如果说我到现在还是个处男,你信么?”
我仓皇的后退一步:“你别吓我。”
他的笑终于搁浅在脸上,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才说:“虽然我有过很多的女人,可我真的只和她们接吻,没有上过床,我在这个问题上有洁癖,一直以来只想抱着自己有感觉的女人上床,终于找到了你,可你还是要离开我,我想我这辈子都可能是处男命了。我和周静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说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了我,我就要对她负责任的话,那我喜欢你,你会对我负责任么?”
“这是两码事。”
“杜欢欢,你向来对我不公平。”他步步紧逼:“我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我自认对你很是坦诚,可你呢?你根本不给我一个机会,凡是和我有关的事,你都往坏处想。”
我苦笑:“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赵子安的声音是我认识他以前前所未有的伤感、虔诚:“欢欢,如果……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也没有了,你还会回头么?”
我背对着他,心脏一点一点的下沉,感觉整个心胸空荡荡的,踌躇了半晌,才转身,看着他微笑:“子安,不要,我不值得你那样。”
赵子安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不再言语。
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从我和他站在这里说话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的震动,我估计打电话的人很是着急,我对着他说:“她还在等你,子安,我们终究是过去时了,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因为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我们谁也跨不过去。现在的我只希望若干年后的我们在大街上碰到之后,还能互道一声保重。”
“好,杜欢欢,你保重!”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一场奇特的婚礼
世界上总有很多的事会莫名其妙的感动我们,你说不出来你为什么会被感动,你也说不出来是哪里让你感动了,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站在这个婚礼的现场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是一场相当奇特的婚礼,因为前来参加的人大多数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围绕着新郎新娘转来转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微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出现在这个婚礼现场的每一个人,除了那群欢快奔跑着的孩子,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痛哭流涕,连大宝这样从小都没有掉过眼泪的人也渐渐的湿润了眼眶,可大宝逞强,始终不肯将眼泪掉下来。
我拍了拍大宝的肩膀,仗义的说:“要想哭,就哭吧,别不好意思,要不要借我的肩膀用一用?”
大宝二话没说的就抱住我,紧紧的抱住了我,然后,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处有了黏湿的感觉,我知道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参加过的婚礼大多数充斥的都是五彩缤纷的鲜花和震天响的礼炮声,而这个婚礼却朴素至极。它举办的地点是一个小镇上的孤儿院,只有两栋破旧的教学楼和一栋新建造的宿舍楼,院中央的操场上散落着几个运动器材,有两棵歪脖子树还斜挂在孤儿院后门的入口处,你可以用贫瘠、空旷、孤寂来形容这个地方,也就是这个地方培育出来了今天的新娘——蔡铁,她从一个孤苦无依、一无所有的少女奋斗成了本市最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
新郎周其落和新娘蔡铁是高中同学,两个共患难十五年才最终走到了一起。听说蔡铁少女时代是这里典型的不良少女,打架斗殴、抢劫放火等一切电影中小太妹干的事,她都干过,可遇到周其落之后,她开始好好学习,成了当年本省的高考状元;听说和蔡铁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一个小男孩因为要救差点被奸污了的她,永远的停留在了他的16岁;听说蔡铁和周其落大学时曾因为另外一个男同学分手,导致两人五年的时间终散不能聚;听说蔡铁亲如姐妹的人因为家族恩怨而死于非命,留下一个孩子一直喊蔡铁叫妈妈;听说蔡铁做律师时的师傅曾百般阻挠过要辞职的她离开,最终两人撕破了脸;听说周其落的妈妈是导致蔡铁成为孤儿的关键所在;听说蔡铁的亲哥哥是全国首富前十名的沈中扬;听说……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更让人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是周其落放弃了国外留学的机会,放弃了大城市高薪的工作,一个人回到了这个生养他们的小镇上开始了教书生涯。为了解开蔡铁多年来的心结,他在没有任何资金的支持下,一砖一瓦的建造了这所新的住宿楼,可远在他乡的蔡铁一无所知,等她知道的时候,周其落却因为脑瘤将要离开人世。
本来这场婚礼引起了当地媒体的重视,他们纷纷架着高清摄像机要来赞助这次婚礼,但都被周其落拒绝了。他当时说的那番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我想给我的妻子一场别出心裁的婚礼,我们不需要任何的影像资料,只需要一场能够刻骨铭心的现场记忆。有些东西,只要感觉到了,没有资料的记录反而更好,如果你给了太多的镜头,反而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变成了一个演员,他们害怕镜头的记录,又担心镜头扫射不到他们,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们更多的关注的是镜头在哪里,而不是真心的去感悟我和蔡铁之间的一切。”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谢雪娇会喜欢上周其落,如果当年刚上大学的我遇到的也是周其落,我想我也会爱上这个为爱行走半生的男子,就算得不到,也会将他珍藏在我的记忆中。
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蔡铁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美女,可身上的那种气质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我和三皮曾就“气质”二字展开过激烈的讨论,我们都认为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最是难以捉摸,如果你想去恭维一个女人,而她长的不好看,那么你就可以说她很有气质。可站在今天的这个婚礼现场,我不想恭维任何人,而我也只能说蔡铁身上的气质很独特,其余的话,说不出来,我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叙这个女人,尤其是在听大宝介绍了她走过的那些路之后,更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对这个女人的敬佩。
婚礼现场的气氛温馨、单调,能看的出来新郎和新娘想节省开支,他们只有最简单的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就挨着桌子给我们敬酒。参加婚礼的人不是很多,算来算去,加上大宝和我也就十余个人,可见这场婚礼办的是相当的低调。
“其实,蔡铁本不想办婚礼的,他们办婚礼所花费的钱能让孤儿院的孩子吃一个星期的早饭,可周其落执意要举办婚礼,他不想让蔡铁偷偷摸摸的进他们周家的大门。欢欢,你看见坐在第一桌的那个老人了么?”
我顺着大宝的眼光望去,看到了一个扎着红头巾的老妇人,年纪和我妈差不多,面容憔悴,只有一张嘴唇分外鲜艳,正嘟嘟囔囔的在念叨什么。我问大宝:“这是周其落的母亲吧?”
大宝点头:“不错,她是这个镇子上小有名气的神婆——芬姨,每天都掐着手指头给人算命,不说她害的其他人,就单说今天结婚的这两个。她预言蔡铁生来是扫把星,导致蔡铁的亲哥哥因为权势抛弃了蔡铁,蔡铁念书时被人鄙视,遭受其他孩子的欺负,长大后重遇自己的亲哥哥,却因各种原因不能相认,她却还逼着自己的儿子周其落天天喝那些污七八糟的神水,最终得了脑瘤。”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大宝:“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以前没有,这几年好像有点问题了。”大宝给我倒了一杯水,接着说:“我想说的是蔡铁对芬姨的态度,以前她很憎恨芬姨,觉得是芬姨的胡言乱语造就了她这一生最悲惨的命运,所以她很憎恨她,连带着周其落都被她放入了憎恨的范围,她的仇恨迷失了她的心智,她不断的自暴自弃,可她遇到了很多影响她一生的人,她珍惜帮助过她的每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她有一颗面对绝境却永不退缩的心支撑着她,她也较真过,也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