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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阁外湖水鳞鳞,殿中乐声空籁,香气氤氲,正是练习瑜伽的绝好环境。
石韦本待传授她瑜伽时,忽然又想到什么,不禁又有犹豫。
他便面露难色,上前低声道:“启禀娘娘,这瑜伽之术虽有奇效,但毕竟是一门身体运动之术,微臣若教授起来,难免会要纠正娘娘的动作,那时候不可避免的便要触碰到娘娘,微臣只怕冒犯到娘娘,所以……”
未等石韦言罢,小周后已是会意,便不以为然道:“石爱卿乃是医者,你又是在教授本宫养身之法,何来冒犯之说,你休要顾虑那么多。”
石韦又道:“娘娘说得是,只是俗话说人言可畏,娘娘又是万金之躯,微臣觉得娘娘还是不要学这瑜伽术为好。”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婆婆妈妈,如此迂腐不堪。”小周后不耐烦了,抱怨了他几句,高声道:“你们都退到殿外去吧,休要打扰本宫练这瑜伽术。”
当下左右宫女宦官尽被屏退往阁外,那些弹奏的伶人也皆在偏殿,诺大的一座阁中,只余下他二人。
小周后便瞪着他道:“石爱卿,本宫已将闲杂人等屏退,你也就不用担心什么闲言碎语,若是再推脱起来,休怪本宫治你的罪。”
小周后这般以命令的口气威胁,石韦自然不敢再违逆。
眼瞧着四下无人,他便放下了为臣的拘紧,遂也脱了鞋子走上那软毯,挽着袖子道:“既是娘娘有令,微臣岂敢不遵,就请娘娘学着微臣的样子做便是。”
于是他依照祖传的瑜伽术,做起了老师,小周后便跟着他,学起了每一个动作。
石韦先是教了吐息纳气的简单要领,又摆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小周后甚是聪明,学得也快。
过不得多时,小周后就从这瑜伽术中体会到了乐趣,自觉身体比以往是要通畅了不少,越学越是起劲。
见她学得很快,石韦便又进一步教了几个稍复杂的动作。
这瑜伽讲究的身体的柔韧,以及各部分的协调平衡性,小周后先前为取悦那李煜,曾修习过舞技,身体有些底子,学起来竟是飞快。
“你方才教的那几式,都甚是简单,可有再难的吗?”小周后微微吁着气问道。
石韦想了想,便道:“娘娘既想学难的,那微臣就教娘娘一个新式,叫做肩倒立式。”
说着,石韦自己先做了一遍演式。
这肩倒立式,便是用双手撑住腰,淡空口气,两腿弯曲,慢慢的向上延伸,尽量的让两腿与胸部、颈椎保持在同一直线上,让下巴靠近胸骨。然后再让左腿微屈,右腿大屈,保持姿势一分钟,再交换双腿,重复动作。
这肩倒立式可治疗风寒、贫血、哮喘等诸多疾病,且可缓解紧张情绪,让颈椎得到充分的滋养,更是一个清理腹部脂肪的好姿势。
小周后看了一遍,依样照作。
只是这一式本质是用头、颈、肩枕地倒立,以托起整个身体,对平衡性的要求极高,小周后自己试了几次,却总是倒立不起来。
小周后试了几次不行,便叫道:“石爱卿,你过来扶我一把。”
石韦笑道:“娘娘才初练瑜伽,这个动作也有些难度,不用急于一时。”
“少废话,本宫今天一定要练会这一式,快过来扶我。”
这小周后的性子似乎有些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石韦不敢违逆,只好挪过近前扶她。
眼前的小周后,身子已立起一半,那一双玉峰因身体的弯屈,死死的挤向颈部,几乎与下巴要贴在一起。
她强撑着要倒立起来,这般费力之下,呼吸自是变得极为急促,那酥胸更如波涛一般起伏剧烈。
石韦暗深一口气,提醒自己不去多看,只将手扶住她的双腿,稍稍用力,帮她的身体缓缓的竖起。
只是现代人练瑜伽,穿着的那是紧身衣,而小周后却只着普通的裙裤。
她这般一倒立起来,裤筒顺势便滑了下来,一直滑到了膝盖处,那雪白光滑的**,陡然间便裸现在石韦的眼前咫尺间。
石韦一个失神,手不由自主的便松了开。
他这一松不要紧,小周后的身体立时失去了平衡,“啊”的一声叫,忽的便向旁栽去。
“娘娘小心——”
石韦眼见她要倒地,不及多想,本能的便伸出手去护持。
小周后尖叫着,不留神之际,顺势便倒在石韦的怀里。
惊魂方定时,那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正好正石韦的目光相对。
怀抱美玉,幽香入息,石韦的心神为之一荡,一时间竟是忘了怀中抱的是当朝皇后。
而小周后惊慌之下,似乎也是一时失去了理智,她躺在那坚实的臂弯中,与这除李煜之外,生平第二个男人如此肌肤相近,不觉中,脸畔是霞飞如火,羞意顿生。
只一眨眼间的恍惚之后,石韦的理智迅速的占据上风,当他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皇后时,忙是将她扶起,赶紧撤开了手。
他轻咳了一声,退后一步,拱手道:“微臣方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小周后微微侧过身去,将有些零乱的衣衫顺手拢起,转眼间神色已恢复如常,只淡淡道:“你只是恐本宫受伤而已,何罪之有,无需自责。”
石韦暗松了一口气,便道:“多谢娘娘。娘娘,这瑜伽术重在长期练习,方才会有奇效,怕是不能急于一时,臣请娘娘不要太过急于求成。”
小周后点了点头,拂袖走往锦床,头也不回的说道:“本宫知道了,本宫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改天本宫再召你前来。”
出了方才的尴尬事,石韦也不敢再久留,忙是施礼告退。
当石韦趋步退出阁外时,小周后已经斜躺在了锦床上,隔着那纱帘缝隙,她目送着石韦离去。
忽然间,她又想起了方才那般情景,眉色间,不禁又浮现出些许羞涩。
………………………………
石韦出得皇宫,眼瞧着已过黄昏,便是径直回往了家中。
方一出府,樊佩兰便急着道:“远志,你可回来了,方才潘家公子派了人来,说是潘大人身有不适,请你回来后务必要去一趟潘府。”
“潘大人又生病了?”石韦微微一惊。
樊佩兰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潘府的人很急,你还是赶快去一趟吧。”
石韦连口水也不及喝一口,刚一回府,便又匆匆的赶往了潘府。
入得潘府,一路奔往潘佑住处,方一进门便撞上了那焦急的潘家兄妹。
潘子君一见石韦,喜道:“远志你总算来了,我爹在里边,你快去瞧瞧吧。”
石韦赶忙入内室,眼见那潘佑正昏睡于床,脸色苍白,气息急促。
石韦遂将药箱放下,赶紧为他诊了一番脉,又询问这潘大人是如何昏迷。
一问才得知,原来是这潘佑半个时辰前从宫中回来,方一入府便咬牙切齿的直呼“可恨”,才就几步便昏倒于地。
听得原因之后,石韦便宽慰道:“潘兄莫急,潘大人只是因一时生怒,气血冲头,方才会昏过去,我只消给他开一道定心省脑的方子,服下之后便当无大碍。”
潘家兄妹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石韦便写了一道方子,叫下人们依方去抓药,潘紫苏在内室服伺父亲,潘子君则在外面陪石韦。
写罢方子,石韦不禁好奇道:“潘兄,不知潘大人遇上了什么事,竟会生这么大的气?”
“一言难尽啊……”潘子君叹了一口气,方才慢慢的讲前因后果道出。
原来不久之前,那徐弦忽然上表,将潘佑提出的变法斥责为“妖言惑众”。
徐弦在朝中颇有影响力,他这般一上表,原先那些态度不明朗的大臣们,纷纷的上表附议,群起而反对潘佑变法。
而借着徐弦掀起的这股反对之声,原先的那些反对派趁机造势,一时间,朝中反对变法之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迫使那些原先支持变法的大臣们,也无不见风使舵,改变立场。
在这般舆论之下,皇帝李煜,遂于今日召诸臣入宫议事,当着众臣的面,下旨不准任何人再提变法之事。
潘佑心有不甘,遂于当朝为变法辩护,却惹怒了李煜,当场将潘佑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而且还将潘佑中书舍人之职撤去,改任为内史舍人。
这中书舍人,乃是皇帝近臣,参与拟旨重臣,而那内史舍人,则不过是一埋案编史的闲职。
李煜的这一人事变更,分明是将潘佑贬出了决策中杻。
变法失败,又遭贬职,雄心勃勃的潘佑受此重创,心中气愤难当,方才会气血攻心。
听得潘子君这一番解释,石韦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眼下他虽然成了御医院副使,也算是中央官吏,但他不想趟南唐官场这浑水,故而每日晚去早归,对于朝中之事都漠不关心。
石韦万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朝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政治大地震。
想起月余之前,李煜还刚刚赏赐过潘佑玉带,夸他为国家觅得石韦这样的良才,这才几天的功夫,便又将潘佑贬官,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徐大人为何会突然之间与潘大人作对?”石韦疑道。
潘子君摇头道:“这很难说了,爹爹提出的这个变法,会损害到许多人的利益,徐家也不例外,他上表反对也并非没有理由。”
先前石韦还在担心,徐弦的这般作为,或许是跟自己他与徐常青间的过节又关,故而才会牵怒于徐弦这个荐主。
但听潘子君这番话,他细细一想,以徐弦这样身份的人,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又岂会仅因自己这么个小人物。
或许,真正的原因正如潘子君所说,潘佑的变法伤害到了徐弦,迫使他不得不公然反目。
他二人正议论时,忽听得内室中传来一阵咳嗽声,想来是潘佑服下了汤药,已经醒来。
他们正待入内看时,潘紫苏却扶着潘佑蹒跚而出。
“小妹,你扶爹爹下床作甚?”潘子君惊问道。
潘紫苏无奈道:“是爹爹一定要下床,我也没办法。”
石韦见状,便上前劝道:“潘大人,你刚刚服下药,身子尚未痊愈,还得多多休养才是。”
潘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眼下当国家生死存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