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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沐安点点头，咖啡的勺子轻轻的搅动，发出轻轻碰撞的声音，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上次，慕司辰遭袭，是我派的人。”她低头，说道。
温沐安的动作蓦的一一滞，笑容僵持在脸上，他微微瞌着眼睛，声音苍凉幽远：“理由。”眼神忽然有了一层肃杀。
“我们分手吧……”冯可可终于说出口，心内，却似千帆过尽，终于寻了岸，有了依靠，“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从前，是因为感激，而现在，连感激也不要给我了。”
“我有我的自尊，我有我的骄傲，我奢望了二十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其实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言念玉。那好，我成全你，你自己不明白，我让你明白。”她说。
“你以为你恨她，始终对她不冷不热，我便做了这导火索，不过试探你到底还爱不爱她，结果呢，她的身边，四处都有你的人，二十四小时全天保护。就算是莉莎自作主张，也要你这幕后的老板点头的，是不是？你又敢跟我说，你不爱她？你恨她？若是恨，怎么不让她去死？！”
“听到她受人袭击的时候，你有没心痛，有没有慌乱，觉得心空了？”冯可可的眼睛慢慢晕染了红晕，却生了强硬的姿态，不肯落下来，“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也是这种感觉？！”
“我不要你的施舍，我们分手吧，从此，再无关系。”冯可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睫毛下落，碎出一地晶莹的花朵。
温沐安抿了口咖啡，半晌，眼睛望向窗外，他的女孩儿正踌躇在公交站牌下，漫无目的等车。他皱眉，思量片刻，悠悠的说道：“当初，派去袭击他们的人，下了必死的命令。”
冯可可的脸一瞬变得苍白，她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良好的教养展露无遗。
“并且，明知道夜龙堂是顾可城送给任黛儿的生日礼物，你却借夜龙堂的人出手，难道，仅仅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在她周围布下保护的人么？仅仅是为了让我分清楚，在我心里，到底是爱她多，还是恨她多么？”他的问题咄咄逼人，不似往日温柔沉敛。他平日笑容便不多，如今这般光景，更加冷冽。
“你……”冯可可无言以对，她当日，确实想让念玉死，却不想，慕司辰那样好的身手，更可以为了她，拼尽性命。她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么多男人对她甘心情愿的付出？
温沐安垂眸，今天他穿了黑色的休闲衬衣，整个人看起来莫名的冷峻：“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不动你，不过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的帮助，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挑衅我。”
“她没有事，所以，我不会动你。但如果，当日，她死了，你便也不用活。”他冷冷的说出这句话，起身，利落干净，不曾有丝毫留恋。
“我还知道，昨晚，她和你在一起。”冯可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要做垂死的挣扎。她抓住他的衣袖，面容憔悴。
他身形一顿，回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分明：“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你，也不例外。”
“哈哈……”冯可可泪水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她说，目光悲凉，“原来，你才是世上最无情之人，不过跟她睡了一夜，才一转眼，就把前女友甩得干干净净。你好，你真好！”
“别忘了，分手是你提出了，也别忘了，在温沐安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从来都是。”他拿了纸巾，擦了擦被她用手抓过的地方，皱眉，神色复杂的走了出去。
冯可可跌坐在地上，任凭侍者都好奇的打量着她，哭得一塌糊涂。
原来，她从未获得被爱的资格。
念玉觉得自己像个游魂一样来到公司，虽然坤森对她大吼小叫，她却全然没有听进去一句。慕司辰走出来，皱眉：“坤森，别吵。”然后，朝念玉点点头，算做问好。
念玉尴尬的回应他，头点得极低。不过，还是察觉慕司辰今天……有些奇怪，似乎对她不冷不热的，若在平日，定是先讽刺挖苦一番，惹得她气恼才肯罢休。
坤森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昨晚跟哪个帅哥共度良宵了，手机一直关机？！”
Chapter 39
念玉窘迫了脸色涨红，想起昨夜的种种，直觉脸上发烧。
蓦然想起哥哥昨天一晚没见到她肯定担心死了，赶快开机，一看，已经有十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
“疯丫头，去哪里玩儿了，都凌晨一点钟了，还不回家？”
“丫头，收到信息快回，担心……”
“丫头，和小安在一起，要好好的……”最后一条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钟，那个时候，哥哥还没有睡觉，应该为她担心了一夜。也许，最后得到消息是在温沐安那里，所以他才说，要她和他在一起，好好的。
其实，一切都还好。
回复了信息，念玉一抬头，坤森一头金黄色闪闪发亮的头发在眼前晃得刺眼。
“坤森，你有事么？”念玉抬起头，看着他一脸快要抓狂的模样，问道。
“姑奶奶，快点吧，慕总在会议室里，人都到齐了，就差您老人家了。”坤森无不感叹，这言大小姐果然是被总裁宠坏了，要是搁他是公司老总，像念玉这样心不在焉的员工他早开她十回八回了。
当然，他这辈子没有那总裁命，这种事也只能没事的时候自个儿想想，拼爹他拼不起，自己的爹一辈子面朝赌场背朝党训，没给他留下一分钱的家产，还拖了一屁股的债，他拼死拼活也还不完~~哦买噶，一想起自己那一身的债，他就头大了两圈。
摇摇头，看着念玉步态轻盈的走进会议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
会议上，坤森阐述了关于新一代笔记本电脑“天蓝”的创新理念和合理的人性化的设计，对于新产品的上市，每个人都抱着满满的信心。而特意为新产品创作的三期广告也剪辑完成，通过了审查，将于月底随新产品一并问世。
慕司辰静静的听，面无表情，面前的笔记本光标静静的闪，倒映着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灰色的衬衣清雅卓然，整个人也失了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慕总，您要不要说点什么？”坤森谄媚的笑，一头金光闪闪的发，亮瞎了人眼。
慕司辰环视一周，眸光锐利，他神色严肃，侃侃而谈。说到冯氏，也将有新产品上市，竞争自然很大，要求广告部、策划部、宣传部门要积极配合，做好本职工作。
会议结束，已是中午十二点。慕司辰微眯起眼睛，看向窗外，阳光璀璨，灼伤人的眼睛，他抬手，遮挡那无处不在的光芒，眼睛，却无处遁形。始终在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眼光才会有焦距。
其实，他还是想，对她好，仅管，她身边已经有她可以栖息一辈子的温暖的地方。
有时候，我们的意志并不如想像里的坚定不移，上一刻，你在为她生气，但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温柔失措的目光，便再也硬不起心肠。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心沦陷了，从此，便万劫不复。
“小鲶鱼，中午请你吃饭。”他说得轻松，心却似千斤重。
“啊，中午么？”念玉犹豫，她刚还想给温沐安打电话呢！
“怎么？已经有约了么？”慕司辰问道，脸上却仍旧是温和的笑意，“真是不巧，明天我要出差，去美国一趟，临走前还想请你吃顿饭呢！”
“啊？去美国？为什么？怎么我一点没听说啊？”念玉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最近有他出国的消息啊！
“呵呵，最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很多工作我都交给珊妮来做，你好好休息下。”慕司辰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经意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念不吐舌，自己这个私人秘书貌似没多大用处啊……
“那行，今天中午就为慕总您践行。”念玉佯装一本正经的说，半晌，笑声如银铃般清和动听，如花笑靥，在心头千回百转，终化成绕指柔肠。
一样的步伐，却错出不一样的深浅，慕司辰微微垂眸，看着念玉唇边的笑意，心下却释然。
大厦前，念玉和慕司辰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莉莎看到他们，停下车子，远远的冲念玉招手：“言姐姐。”
“莉莎？有事么？”念玉也看到了她，走过去，问道。
“没有，只是安吩咐我，要我接言姐姐出去吃饭，他忙完工作，一会儿就到。”莉莎笑容满面，不忘向一旁的慕司辰问好。终于看到安对言姐姐有所行动，自己心里也甚是欣慰。以前看着他们每个人别别扭扭，明明爱着对方却不肯承认的样子，她自己都觉得内心无比纠结，既心疼温沐安又心疼念玉。昨晚温沐安一夜未归，今早看他神清气爽的工作，她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好事，结果得到消息让她接念玉去吃饭，她心里还一阵窃喜。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这个旁观者也无比舒畅的松了一口气。
念玉摇摇头：“今天中午怕是不可以，我要为慕总践行。你告诉小安，就说我今天中午有约，就不陪他了。”
“啊？言姐姐，那很可惜哦~~”莉莎想起温沐安在说这个的时候，神采飞扬的脸，她似乎很少见到过他那样充满生机的眼神。
“没事，莉莎，我会自己打电话跟小安说的。”念玉安慰她道。
“好吧……那姐姐再见，慕总，再见。”莉莎笑，清恬淡雅。
“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么？”看着莉莎开车扬尘而去，慕司辰笑，阳光万里，浮生沾染了光芒，夺目的芳华。
念玉微怔，尔后，郑重的点点头。
“走吧。”慕司辰说，一声叹息，隐匿在悠远绵长的尾音里，再也无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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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若抱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