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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他们很感谢王妃。」
他看着顶着炽烈的阳光,与他们微笑交谈的妻子,他开始相信,她可以挣脱世俗礼教,赢得敬重,是她的真性情使然,「去替王妃撑把伞。」他突然开口。
丫鬟先是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的行个礼,往厅内拿伞去。
朱汉钧再看一眼散发自信光彩的妻子,打算先行离去,正要跟她说时,她突然快步迎向他,杜喜兄弟也跟着走过来。
她一脸兴奋,「你不是想知道我有多麽专精於陶瓷吗?我带你到杜叔叔他们的作坊去。」
「王爷,其实我们一直要王妃喊我们杜喜、杜力,可是她——」杜喜是老实人,尴尬的想解释为何堂堂王妃喊他们叔叔。
但梁宁已经听不下去,「是我要叫的,你别在意。」
他能在意吗?朱汉钧笑了笑,「无妨,反正她本来就可以无法无天。」这句话引来妻子一记开玩笑的白眼。
见靖王爷好像不生气,杜喜兄弟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拱手,「如果王爷不嫌弃咱们那村子小,我们很欢迎王爷。
朱汉钧其实没什麽兴趣,但看着妻子期待的神情,竟不由自主的点头了。
马车哒哒的往近郊走,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村落,放眼望去,是一大片起伏的丘陵地。
「这片丘陵地生产着极优的瓷土,所以,杜叔叔他们就近将古窑作坊设在这里。」梁宁兴致高昂的为丈夫当起导游,还不时与当地老百姓点头微笑。
朱汉钧注意到她在这个地方竟然相当自在,虽然不管是砖造房子或是几个大古窑,看来都算克难古朴,但十多名老百姓见到她却是很开心,不时挥手、行礼,只是在见到他时,就显得战战兢兢多了。
在杜喜兄弟的带领下,他跟着妻子参观古窑,令他惊讶的是,她对制陶的过程、工艺是如数家珍,而更令他刮目相看的是——
「请王爷看看这个,」杜喜拿来一只绘上花鸟、色彩富丽的器皿,微笑的看着朱汉钧道:「这可是王妃亲自指导烧釉的呢。」
他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太小看她了,他好奇问:「你怎麽会知道如何制瓷,还能指导他们做出这麽种花釉?」
因为她是现代魂来着嘛,但哪能这麽答,「我只是比较会胡思乱想,天马行空而已,因为他们都照着传统方法来制瓷,我就想呢,如果在素胎上先画出彩色纹饰再挂釉,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出来。」
这其实是唐代的釉下彩,因她曾经为了代买家出价,买一件在中国出土,要在苏富比拍卖会在拍卖的古花瓶,於是她努力研究来源及制造方式,没想到在穿越後,竟能因此帮上这些制陶者的忙,让他们制造出更精美的器皿。
「你说的太客气了。」他相信没这麽简单。
「我真的只是小小提点而已。」她可不敢居功,「其实,这个百年老村的陶瓷工艺技巧极高,朝廷虽然在京城设官督造,但不可否认的,一味追逐精致奢华,难免会扼杀创造力,有些东西,质朴些比较纯粹、也比较耐看。」
听到这里,杜喜忍不住又说:「其实,不只这里,还包括另外几个民间陶窑,都是在王妃的帮忙下,做出了不少进贡精品,她还帮我们将东西卖到洋人的国家去呢。」
「对啊,而且,价格好高呢。」
「我们都好喜欢她、尊敬她的……」
本来仅敢在一旁噤声跟着走的多数村民,此时也忍不住一人一句的说起来。
被当众赞美,梁宁不好意思极了,「没有啦,那个……做生意嘛,其实凭藉的就是筹码,还得依人议价——」
一见众人皱起眉头,就连自己老公蹙眉,她马上知道自己说的话又太现代了,连忙改口,「呃,换个说法是,你们就像农夫,可以把农作物种得极好却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卖,又该卖给什麽人,我只是替你们穿针引线而已。」
「但同样是卖,王妃的价却可以高出我们三到五倍呢。」又有人喊了出来,众人纷纷点头。
朱汉钧看得出来她已有点不知如何回答,遂主动帮了忙,「因为她看得出你们制造的陶瓷价值有多高,毕竟她在宫里生活多年,这几年又常涉猎这方面的事,该拿到的合理利润,肯定比你们清楚。」
众人笑着频点头,其实才不只呢,梁宁微笑的看着丈夫,无奸不成商,外谈价格时,还要有如铜墙铁壁般的脸皮才能无往不利,这可是她当公关最大的心得。
「今天留下来用餐吧,粗茶淡饭……呃……」气氛太热烈,杜喜脱口而出,却又随即想到靖王爷,毕竟王妃随和亲民,也多次跟他们这些粗鄙百姓同桌共餐过,可是尊贵无比的王爷……
「王爷也留下来,好不好?」梁宁抬头看着朱汉钧,「杜大嫂有一手好厨艺,烧的菜不输王府里的厨娘呢。」
杜大嫂就在人群里,朴实无华的她一身粗布衣裳,脸红戏的急急走出来,「那是王妃不嫌弃,王爷可别当真啊。」
「一定要当真,因为真的很值得拭目以待。」梁宁俏皮的拍胸脯保证,那笑意满满的模样让他几乎没有多想的就点了头。
没想到,妻子突然拉着杜大嫂就往一间屋子去,「那我去帮忙!」
「不行啦、不行……」
杜大嫂急急摇头,但梁宁的下一句话,更让她的心脏差点要停止跳动,「又不是没有过。」
见慌张无措的杜大嫂被笑咪咪的妻子拉走,朱汉钧面对的就是杜喜跟几名村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王妃和气,什麽事都好奇,也跟杜大嫂聊得来,就聊到厨房去了,然後就动手帮忙,但其实没让她做什麽的……
他微微一笑,对妻子的举动不怎麽意外,不过这也是父母最诟病的部分。
他走近该屋舍,从窗外就可见妻子跟杜大嫂有说有笑的,弯身将木柴放到灶内,看着杜大嫂生火,呛人的烟雾升起,灶上的水沸腾,小小厨房似乎变得闷热,而她只是率性拭汗,美丽的脸上无一丝烦躁。
他勾起嘴角,眼前的她倒很符合父母所言——离经叛道、仪容礼教都不顾,没有一个郡主该有的样子。
但又如何?她如此自在、如此开心,一颦一笑也如此的吸引着自己……
在他身後的多名村民因为他伫足凝睇,也不敢乱动,只不过都偷偷窥看他的神态。
王爷眼中的温柔可是他们头一回见到的啊!看来,亲切善良的王妃也让剽悍冷硬的靖王爷动了心了。
夫妻俩在村民的盛情下,品尝了一顿乡村小宴,才在漫天的彩霞夕照,及全村的列队欢送下,乘着马车离开。
马车内,朱汉钧先是望着渐远的村落,再看向慵懒的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妻子,如此静谧温馨,与战场上的杀戮、皇室争权的丑陋截然不同。
他的人生有大半都是在父母对皇室的怨怼中成长,平凡的家庭生活让他渴望却不敢求,然而,有一颗温暖的心的妻子点燃这个希望了,「皇上知道贵为郡主的你竟跑到这里来教人烧陶?」
她抬头看他,笑了笑,「我没让他知道,他会舍不得——」见他挑起浓眉,她脸上笑意更浓,「你不管舍不舍得都得知道,因为你是我的枕边人,是要跟我白头到老的人。」
所以,她的什麽事都会跟他分享!莫名的,他的胸口暖烘烘的,「其实,也不必让皇帝舅舅知道的,我的责任只是帮助杜叔叔、辅佐他们,一旦一切都上轨道,他们熟悉了所有程式、上手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他点点头,见她欲言又止,他问:「怎麽了?」
她坐直了身子,「刚刚吃饭时,村长有说,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你的军队明儿个就要抵京城了,你怎麽只是笑了笑。」
他挑眉看她,「不然,你期望我说什麽?」
「我是说,你当真没打算跟他们一起接受百姓们……」
「没有,我该负的责任已了。」他直接打断她的话。
所以,他只负责打仗,她笑了,「我明白了。」这个男人先前的话,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将凯旋回朝的荣耀留给他的将领士兵,如此有心……
而她又何其幸运,她这个现代魂因拥有郡主的身份,比一些平民妇女多了更多的权利与自由,现在,凝睇着丈夫,更有一种难言的归属感,觉得自己好幸福啊,她突然倾身,主动啄了他的唇一下,「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我的夫君。」
如此大胆、如此坦率,眼眸里还有动人的钦佩与情意,这个可人儿……深禭黑眸锁住了她的晶莹明眸,他将她拥入怀里、极其温柔的吻了她。
美人乡是英雄塜,他开始相信这句话了。
翌日午後,凯旋回朝的军队返回京城,队伍浩浩荡荡的,百姓们夹道欢迎,欢呼声、鞭炮声是震天响,将领级以上的武官更是立即被迎进了备好宴席的皇宫御花园,其他将士则在多家京城酒楼由几名官员负责招待,官员大声朗诵圣旨,赐将士们珠宝银两、华宅锦帛,还有人升官晋职,气氛热闹。
只有靖王府是安安静静的,其实先前该送礼、致意的都来过了,冷清点也是正常,但消息一传出,还是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碎嘴分子制造流言。
一连四天的官宴,流言愈传愈多,大多是暗指皇上会厚此薄彼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朱汉钧娶了一个郡主妻,万一地位变高,有了权势,就不再是妻尊夫卑,这桩原本就是女方主导的婚事恐会掀波,郡主的日子就没那麽自由好过。
这些流言不可避免的也传到梁宁的耳里。
夜幕低垂,靖王府里,朱汉钧一家三口用完晚膳後,玩了一天的朱佳萤呵欠连连,让梁宁早早带她梳洗,就上床睡了。
朱汉钧则往书房去,没一会儿,梁宁也走了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最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夫君都没听说吗?」
「你很在乎?」他知道她指的是那些流言。
「我是在乎,但不是关於我的部分……」见他挑高了浓眉,她继续说:「我是什麽样子,我很清楚,所以,我不在乎他们说的,但对你多有贬低之意,我就在乎了。」
他蓦地一笑,「如果我不在乎呢。」
「那我就不在乎,当事者都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