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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给你说的,服务性部门让咱们这些官老爷们接受不了。再加上,我们国家实行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编制制度。乡镇一级政府虽然定了编制,却被上一级政府占用了。就造成乡镇一级政府往往是有编无人。这个农科站,我想肯定是有的,只是编制可能被市里挤占了,乡镇政府没了编制,没有编制就没有发工资的地方,当然也就没人干活了。最后慢慢大家就把这个部门给遗忘了。”
罗荣天娓娓道来,马长河听着不住点头。
转眼到了樊副镇长的办公室门前。马长河上前正准备敲门,罗荣天将马长河的伸出去的手抓住了,“咱们还是再等等吧。等里面有动静了,咱们再敲门也不迟。”
马长河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罗荣天哈哈笑道:“估计这位副镇长还没有起床呢。你这一敲门,他肯定是要开门的。不过咱们进去之后估计正好撞上他的尿盆子。”
两个人就在楼道里随便转了转,看了看楼道两旁墙壁上的字画:今天你以清水为荣,明天清水以你为荣;廉洁自律、奉公守法;勤政爱民、服务三农……几乎每隔一个门儿就有一副这样的字。
副镇长办公室、副镇长办公室、镇长办公室、副书记办公室、副书记办公室、纪检书记办公室、小会议室、组织委员办公室……几乎每个门旁边都有一个门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这个办公室属于什么职务干部的办公室,唯独找不见党组书记办公室。
马长河就又跑到三楼找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又掉头跑了一趟一楼,还是没有,回来就纳闷地问罗荣天:“罗委员,这儿怎么没有党组书记办公室呢?难道党组书记不和大家在一块办公吗?”
罗荣天在马长河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小子平时的机灵劲头都哪儿去了呢?你看看那边那个门。”
马长河顺着罗荣天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门上没有挂门牌。
罗荣天笑道:“那就是党组书记的办公室。”
马长河疑惑道:“您怎么这么肯定呢?”
罗荣天笑道:“这个……”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个算是一个小聪明吧。说明清水镇的党组书记不亲民,害怕老百姓找他告状嘛,就干脆把自己门上的门牌摘了,让老百姓找不到他。”
第二百一十章 交锋17
第二百一十章 交锋17
在楼道里大约转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头发散乱,只穿了一条保暖裤,端着一个洗脸盆往水房的方向走去。
马长河就说起了事儿:“罗委员,看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你看,人家已经洗完脸出来了。”
罗荣天笑道:“他端的恐怕不是一盆洗脸水吧。”说完神秘地看了一下马长河。马长河也马上领会到罗荣天的意思,就捂了嘴笑了起来。
从房里走出来的正是清水镇副镇长樊刚。樊刚昨天晚上值班,就没有回家,晚上一个人在机关里没有什么事就玩了半晚上的电脑游戏,直到累的实在受不了了,才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日照三杆了。
樊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楼道里的罗荣天和马长河,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稀里糊涂问了一声:“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儿?”
马长河就走过去两步,说是省农科院的。省农科院虽然不是什么管理部门,也算是个上级单位,樊刚不敢怠慢,急忙陪了个笑脸,快步走到水房,将一盆尿水倒了,随便在水房里有凉水洗了一把脸出来,不好意思道:“让二位领导见笑了,昨天晚上值班,正好村里有点急事去了一趟,就起床迟了。”
樊刚说着,将罗荣天和马长河让进自己的办公室,用纸杯倒了两杯茶水,放在罗荣天和马长河面前。看着茶水,马长河犹豫地看了一下罗荣天,意思问罗荣天,刚刚倒完尿水,马上又倒茶水,这水能喝吗?
坐定后,罗荣天先跟樊刚谈了一些关于科学种植和本地土质的问题。农科这一块在镇上一直没有人管,樊刚平常主要工作也就是抓抓计划生育,就更加什么也不懂了。罗荣天问的时候,樊刚就只有听的份了。
说了几分钟,倒是马长河先将话题引导了小王庄的事情上。
马长河问:“樊镇长,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大王庄的老百姓说,你们这里有个村因为水库溃坝,整个村子都被毁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和罗荣天说科学种植的时候,樊刚还在打肿脸充胖子,懂不懂的随便应付两句。马长河一问起小王庄的事情。樊刚一下子不说话,低头沉默了一会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樊刚对这件事情也是讳莫如深,不想说起,马长河就和罗荣天交换了一下眼神,急忙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既然樊镇长不想说就算了。”
樊刚想了想道:“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说。其实市里已经调查清楚了,大王庄和小王庄因为水库的事情,一直有矛盾。今天九月下旬,连降暴雨。大王庄村长就指派他们村里一个憨憨故意将水坝开了口子,放水把小王庄淹了。”樊刚说着,好像很伤感,后面有补充了一句:“这个大王庄的村长,平时就是狠货,经常干些不着边际的勾当。镇上也是几次三番想处理的,就是苦于没有证据,办不了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清水真的党组书记和镇长都受了牵连,还有市里的好些干部也被免了职。现在的干部责任追究,也没办法。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事情跟我们书记、镇长有什么关系呢?”
从樊刚到口气看来,应该是跟市里的口径完全一致的。想在樊刚这里得到什么可靠的信息,恐怕是没有可能了。
离开樊刚办公室的时候,樊刚只将罗荣天和马长河送到楼梯口就回去了。马长河有些不服气,想说樊刚两句,被罗荣天悄悄制止了。出镇政府大门的时候,又见了老尉头。老尉头的地已经扫完了,一个人坐在门房抽烟。
罗荣天过去打了个招呼,老尉头竟然从里面出来了,一把拉住罗荣天的手道:“罗教授,你是省农科院的?”罗荣天顺势将手压在老尉头的手上,亲切道:“对,我是省农科院的。”说着看了一下马长河。马长河会意地笑了笑。
老尉头一下子来了精神,将罗荣天拉到门房里面道:“罗教授,你能不能去我们给我们指导指导,上上课。我们可以给你出钱。”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村里出的钱不会太多。”
罗荣天笑道:“我们到下面就是给农村指导科学种植的,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你是哪个村的?”
老尉头一听说不嫌钱少,马上道:“我是匣子村的,离镇上也不远,就十来里路。你们要是愿意去,我这就给我们村长打电话,叫他派车来接你们。”
马长河就开玩笑道:“老师傅,你们村长就那么听你的话,你叫他派车他就派车啊?”
老尉头一下子牛了起来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好歹是镇政府工作人员,他村长再牛也得给我几分面子。再说了,我这是给村里办好事。”
马长河说完就看了罗荣天一眼,意思是问罗荣天,是不是真的要去匣子村。罗荣天笑了笑,算是回答了马长河的询问,道:“老师傅,不用你给你们村长打电话了,我们外面有车。你要不要给你们的樊镇长说一声?”
老尉头脖子梗了一下道:“给他说个吊。走!”
去匣子村的路上,马长河问老尉头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农科院的。老尉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们在樊镇长办公室说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打扫卫生,就听见了。”其实罗荣天和马长河和樊刚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老尉头根本就没在外面打扫什么卫生,而是在门口听贼话。
匣子村离清水镇政府所在地虽然只有十几里路,却没有修柏油路,一路的土路,足足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远远看见了匣子村。
不想罗荣天等人的车刚刚开进匣子村,就见村头土地庙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大群人正拿着水桶、脸盆等工具,就近取水灭火。
土地庙着火了。匣子村土地庙就是关押尉仁义等人的地方。土地庙早已经废弃多年了,外面的场地上也早变了老百姓的打麦场。着火的正是那一堆堆的秸秆。
罗荣天急忙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老尉头却叫住罗荣天道:“罗教授,咱们就不要去了,这不算什么事儿,哪年冬天村里能不着几个秸秆堆?再说了,那一堆秸秆也不值几个钱。”
罗荣天没有停下来,直接奔向着火的地方,马长河和司机紧随其后。刚到着火的地方,就见土地庙里突然跑出一个人,满身是火,嗷嗷乱叫,一股难闻的焦味马上开始在土地庙上空弥漫。这一变故,马上让在场的所有村民都愣住了。有反应快的村民,急忙端起手中的盆子,向火人的身上泼去。
可惜还是晚了,被烧着的人,被水一泼,马上倒在地上,浑身一阵抽搐之后,气绝身亡,整个人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死人了,快报案!”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有手机的急忙拨了报警电话。
“有没有谁家少了人?啊?各家赶紧检点各家的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人群中喊道。估计是村里的村干部。
罗荣天和马长河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老百姓已经乱成一片,老百姓再也没有心情救火了,都急急忙忙回家检点自家的人口去了。只有少数几个村干部还依然留在现场。
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西风,秸秆堆的火势越来越大,没有一会的功夫,就把土地庙打麦场的几个秸秆堆全部燃着了。那一个脆弱的土地庙也在呼啦一声响之后,彻底崩塌了。
清水镇派出所的人来了,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秸秆已经燃烧殆尽,只有秸秆堆里,刮过一阵风之后,还能看见忽明忽暗的火光。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谁报的警?一个秸秆堆着了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秸秆堆着了火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