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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便应了你，只是，朕有条件。”他说着双眼不停的在她身上流转，俨然一副好色之徒的模样，“此次镇压敌军，若你能解决，这神武大将军之位朕便允你承袭。若是出了半点岔子，封家军将收归大冀编军，而作为你的惩罚，要以完颜氏族子孙的身份进宫做朕的人质。”
要她进宫做人质？怕是想让她入了他的后宫吧！封清瓴不由好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好色昏君永远都只会想着那些事。
呵，男人。
封清瓴在心里冷冷骂了这么一句，表面上却是对他莞尔一笑，“臣女谢陛下隆恩，定不辱使命，为陛下守住西北边境。”
从明承殿出来，皇帝特允她到定华宫看望封静妍。
白日里的定华宫显得华贵奢靡，一看便知是皇帝宠妃的宫殿。只是不知经过昨晚那一吓后，封静妍的精神是否出了什么异常。
封清瓴始终是可怜她的，毕竟被这本书牵连的人不多，而她未曾承袭原主记忆更是够惨了。
只不过能于后宫混个宠妃的位子，封静妍亦是不容易。所以她始终都未曾想过要夺她的女主身份，奈何她自己不争气，偏偏爱上了个废物皇帝，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这次封清瓴被好生迎进了定华宫，只是紫梧的神色不大好，像是昨晚未曾合眼一般。
“你怎的这副憔悴模样，可是婉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封清瓴心下隐隐觉得不好，便快步进了屋。
果然，封静妍正抱着枕头窝在床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
“二姐？”她试探的叫了一声，亦是不敢贸然前去。
见她窝在那里瑟瑟发抖没有回应，封清瓴面色沉重的扭头去看紫梧，“这是怎么回事？”
她昨日也不过是拿了罐黄土来吓她，左不过是为了解气罢了。本以为这穿越女与封傲然无甚感情会将话顶回来，可她非但没有还被吓得快要失了魂儿，今日又是这副模样，她心里不免有了罪恶感。
紫梧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是、是因了昨晚四小姐拿了骨灰罐子来……”
封傲然的死根本不至于让封静妍吓成这样，见紫梧欲言又止，她便没有急着搭言，而是静静等紫梧的下文。
“娘娘初入宫便被封了婉妃，日日圣宠不倦，亦是怀过孩子的，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封清瓴有些急了。
“那、那孩子被皇后害死了，是个将成型的胎儿，还被一把火烧了放进了粗制的陶罐子里……那罐子同昨日您带来的像极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原是这么回事。封清瓴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望着屋里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封静妍不由得一阵心疼。
“昨晚陛下来过，怎么说？”
紫梧重重叹了一声； “陛下知晓娘娘受了委屈，可皇后乃是柳太师的长女； 罚也不得怨也不得； 只能让娘娘委屈着。”
“……”
此刻的封清瓴对封静妍更是多了几分可怜，爱错了人大概就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了罢。
若当初她未曾来到这里便也不会说这样的委屈； 说来说去； 她终究也是个可怜人。
“你且下去打盆热水来给你家娘娘擦洗； 我去好生安慰一下她。”
“这……”紫梧拧着眉似乎不是很想她进去。也对； 从前她与封静妍在府里可是死对头呢； 紫梧对她有戒亦是应当的。
封清瓴知晓她心中所想； 便耐心的解释道； “我虽向来与二姐不和； 但她终究是我的姐姐，何时该做些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放心吧。”
听她这番话说的真诚，紫梧便也乖乖按照封清瓴说的去做了。京城与主子的家乡相距甚远，家里人除了现下在京城的封清瓴便是在无人能够赶过来了，她哪怕再不放心也得顾及着自己主子的身体。
见紫梧去烧水了，封清瓴便也放慢步子走进了里屋。
封静妍失了魂儿一般抱着怀中的枕头； 她的眼神涣散盯着不知道哪个角落，时而笑时而哭的确实同疯子无异。
“二姐？”她轻柔地唤了这么一声，便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为了不再次刺激到封静妍； 她刻意地将所有动作都放慢放缓。这样一来也能降低她的警惕性，便于封清瓴缓解她的情绪。
“二姐，我是瓴儿，你抬眼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她说着从腰间拿出了装着百毒丹的小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
封静妍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盯着屋里的一角喃喃自语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皇后，是皇后害了他！”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手臂紧紧环着枕头，手指都深深陷了进去，指节亦是泛着苍白的颜色。
封清瓴瞧着她忍不住叹气，“你乖乖把药吃了，我带你去找皇后算账，可好？”她尽量将语气放柔，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封静妍。
见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封清瓴犯了难，她不甚了解现在的封静妍，可以说她完全就是封清瓴众多金手指中的一个盲区，听不到心理活动，亦不了解脾性，只知……
对，起码她知晓这个女人深爱着那个昏庸的皇帝！想到这里，封清瓴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了两粒来放置手心。
“娘娘，这是陛下赏赐与你的糖丸，说是孩子最爱吃了，让您替孩子尝尝。”
“孩子……”封静妍总算是有了反应，一双空洞的眼睛木讷地望向眼前的人，脸上却仍旧是一片茫然。
封清瓴总算舒了口气，将手里的药丸递到了她的面前，“在这儿，您尝尝，可甜？”
“吃完我们便去找孩子，也给他吃，好不好？”
封静妍僵硬着身子垂下眉眼去看封清瓴掌心的两粒药丸，缓缓伸出手去拿，可手伸到一半身子却猛地颤了一下。
封清瓴暗叫不好，必须要在她再次狂躁之前将药喂下去。
她赶忙捏起手里的药丸往她嘴里塞去。果不其然，封静妍刚准备张大嘴巴喊什么，喉咙便被药丸塞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呜咽呜咽地嘶吼着。
封清瓴顺势从一旁的桌上抄起那杯水，捏着她的嘴巴给灌了下去。
药丸成功被水送服至胃中，可封静妍亦是挣脱了束缚，她将怀里的枕头一扔，整个人便朝着封清瓴扑了过来。
来不及反应的封清瓴猛地被她推倒在床边，重重地磕了一下后脑勺，一时间疼痛与眩晕一齐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前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般。
“娘娘！”紫梧走进屋便见发了疯的封静妍将封清瓴压在身下，一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喊着皇后的名字。
她惊得手里的水盆都摔在了地上，赶忙过去拉开自家主子。
但凭紫梧的力气，根本扯不动封静妍。现在的封静妍虽然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穿越女，可她这副身子却是同封清瓴一般常年习武的，康健得很。
一时间三人纠缠在一起，屋外的人听到里面扭打的声音也都纷纷跑了进来，只是谁都插不进手。
喉咙上的疼痛让封清瓴的意识回缓了些，眼前的封静妍在她看来虽仍旧是模糊不清的，但她明显能分辨出她急红了的眼和那一头凌乱着的长发。
封静妍手上的力道之大，让她好不容易回缓的意识再次涣散。
不行，在这样下去要窒息了！她可是要活到最后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死在一个疯子手上？！
封清瓴挣扎着扯住她的双手，大概是指尖冰凉的温度让封静妍感受到了不舒服，她有了那么一瞬的迟疑，手上的力道亦是松了些。
趁此机会，封清瓴赶忙用力一扯，便将她的手挣了开来。
此刻婉妃身后的紫梧也终于体现出了她的作用，她抱着自家主子往后一扯，主仆二人一个踉跄便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一声闷响之后，定华宫终是恢复了平静。
封清瓴惊魂未定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方才封静妍若是再多掐她一刻，怕是就真的要昏死过去了！
一直守在门外不敢进屋的宫女太监们赶忙一窝蜂涌了进来，都围在婉妃和紫梧身边，倒是无人来关心她这个差点被掐死的人。
她倒也不在意那些，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此刻她亦是衣衫不整头发乱蓬蓬的，珠钗首饰落了一地。
她正掸着衣裙上的土，便见被扶起来的紫梧慌慌张张过来请罪，“四小姐，您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无妨。”她轻咳了两声，伸手触了触脖子上被掐过的地方，疼得眉头不由得一拧。
瞧着紫梧那副担心的模样她便也猜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淤痕应当并不轻。
“四小姐恕罪，娘娘她只是，她——都怪奴婢来晚了，是奴婢的错！”紫梧许是见惯了从前心狠手辣的封清瓴，生怕她一怒之下伤了自家主子，便赶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定华宫里其他的宫女太监见了也赶忙跟着叩头求饶，这倒是显得她封清瓴没人性了。
“行了行了，都起来罢！”她无奈的摆了摆手，又望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封静妍。
此刻的封静妍已然昏死了过去，大概是百毒丹起了药效，她静静的沉睡着，那张姣好的容貌哪怕是配着苍白的颜色亦是好看的。
只是封清瓴望着不由得心疼。
她朝着一旁的紫梧吩咐道，“我方才喂二姐服了药，能暂时稳定她的情绪。你届时给她好好擦洗一番，再给她服一剂药便可。”
她说着走至案前抽了张纸出来，拿起笔在上面飞快的落下了几行娟秀的字迹。
“药方按我开的来，太医院里难保没有皇后的眼线。你需得派人出宫买了这些药材来，一日两副分别在早晚饭后喂给婉妃娘娘。这几日我便要离京回府，届时皇后那件事我会妥当处理。”
“可四小姐……”紫梧欲言又止。
封清瓴看得出她是担心自己对付不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