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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暂时休息的驿站,却也装饰得十分华丽。我被徐阿姆搭了盖头扶下轿去。登上驿站的阁楼之后,我登楼望了一眼。
这一看得我大吃一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迎亲队伍,没有想到这样壮大。
队伍的最前和最后,都是整齐的郦国的侍卫。我的轿子之前,是数不清的大红箱子,而我的队伍之后,却还有九个装饰华丽的大红轿子。
第十三章 侧脸,似曾相识()
我惊奇地问徐阿姆,“怎么有这许多轿子。”
徐阿姆笑得十分开心,对我说道:“前面一个是老身的,后面这八个都是公主的陪嫁呀。”
我的陪嫁?我心中有些茫然,伸手指了指轿子前面那些红艳艳的大箱子,“那又是什么?”
“那也是公主的陪嫁。”徐阿姆笑吟吟的。
我的陪嫁,箱子里的和轿子里的,原来都是我的陪嫁,是皇后为我精心安排的陪嫁。
是为了让我在郦国的生活不会孤单吗,是为了让我去国离乡而不会感到不惯吗?
我看着深色有些戚然的徐阿姆,问道,阿姆,你到了郦国,会想念大迎吗?会不会……思乡?
徐阿姆忙按了按眼角对我笑道:“跟在公主身边,老身怎么会思乡呢,有公主在的地方,就是老身的家乡。”
我知道徐阿姆是悄悄地哭了,可是她不愿意让我看见。我只好用力握一握她的手表示安慰。奇怪的是我心中虽然跳出了孤单和去国离乡这样的词,却并不感到一点关于乡愁的难过。
就像从宫里走的时候,看着阿继的脸我想到了分别,可是心中也没有离愁别绪。就像在阿继宫里看到他拉着无名的时候,我也想到了缘分,可是心中却毫不赞赏天缘的巧合。就像是我在宫中的时候常常想到诸如羊乳酥酪等各样甜糯的食物,可是看到之后,我却没有一点胃口。
我的思绪就这样在边境驿站的阁楼上飘飘洒洒如同天边不羁的云,可是想到羊乳酥酪,我的思想便停止了下来。
徐阿姆见我若有所思地不语,忙会意地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我诚实地说道:“我在想羊乳酥酪。”
徐阿姆的眼眶更加红了,喉头似有一团棉花塞着那样跟我说道:“请公主稍等片刻,老身这就传人去做。”
看着徐阿姆擦眼睛的背影,我才恍然,我又用羊乳酥酪,勾起了她的乡思。
我看着徐阿姆的背影走下了阁楼,短暂消失之后,又看着她的背影出现在驿站前面的草地之上。
我看着徐阿姆挥手退开了几个恭恭敬敬围上前去的郦国侍卫,然后看着两个侍卫躬身引路,带着她走到了那个穿着淡蓝衣衫的男子身边,而那个男子,仍是背对着我。
夕阳在山头只露出了半边滚圆的脸,彤红的色彩已经没有了明亮而灼人的光泽,只剩下了本原的红色,而这种红色像极了我身上的嫁衣。
我看着那男子站在夕阳最后的光晕之中,而徐阿姆跟他说着什么。我不知道徐阿姆是不是在跟他说羊乳酥酪的事情,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想吃了。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想吃过,只是这个名字总是在脑中浮现。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徐阿姆,知道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我正准备扭头看向别处的时候,我忽然看见那蓝衫的男子缓缓转了身,然后,我便远远地看到了他被夕阳的沉暗光芒围绕着的半边侧脸。
那一刻我的心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疼痛,尖锐而又清晰,这种感觉中我再看那男子的侧脸,心中只是反复的几个字,似曾相识。
第十四章 尖锐的疼痛()
我只能说是似曾相识,因为徐阿姆说,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去过郦国。
“那么会不会,是这个人曾经到过大迎、然后我见过呢?”
徐阿姆的脸上是温和纵容的笑,“方才他说,他这是第一次到大迎。”
“那他会不会是在骗人呢?”
徐阿姆的笑愈发温和:“怎么可能,这可是郦国的皇太子啊。”
我点了点头,心中忽然感到一阵不痛快。郦国的皇太子已经这么大了,而我要嫁给郦国的皇上,他该有多大?他的年纪应该和我大迎国的皇上差不多了吧。
“是不是因为我出嫁晚了,所以只能找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嫁?”我有些沮丧地问徐阿姆。
徐阿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公主不可多说。”看到我点头,徐阿姆随即笑着揭开面前的碗盖,说道:“公主,羊乳酥酪好了。”
雪白的羊乳酥酪发出甜甜的香气,香得我的头一阵发蒙。
我推开面前的碗走到窗前,看着空中的大半拉月亮,吹响了我的金叶子。
可是这一次我好像忘了该怎么吹,我呼呼呼地吹着金叶子,我的白隼却一直没有到来。我拼命想着白天吹金叶子的情形,可是我只记得那浅蓝衣衫的男子跟我说,三声短哨。
我明明知道三声短哨是放飞白隼的哨音,可是奇怪极了,我呼呼呼地吹着,发出的总是三声短哨。
驿站的正对面就是太阳落下去的山头,山脚下一簇火苗明明暗暗,照着那蓝衫男子似曾相识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我却听见他在我吹哨子的时候,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我提起裙裾,拿着哨子便冲下了阁楼。
曳地的长裙掠过地上伴着月辉浅睡的青草,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我带着这样的声响一路走到那男子的身边,看着他恍若未闻地将手边的一根干柴投进了火堆。
这好像是一个跟阿继完全相反的人,阿继总是在我悄没声息地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立刻发现我,而这个人耳听着我走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我第一个沉不住气,毕竟来请教的人是我。
“喂,皇太子,我想问问你……额,你叫什么名字?”其实他叫什么名字跟我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叫他皇太子。
皇太子的脸被火光映得十分白,是那种苍白的颜色。他垂着头只是看着那一堆忽明忽暗的火,偶尔仍一根枯柴进去,火苗便簌簌跳动,并发出荜拨的声响。
“你本来想问我什么——”过了许久,皇太子终于开口,顿了一顿,续道:“如果说是名字,你就叫我皇太子。”
皇太子抬起头来,看着他这张苍白的脸,我的心头又是一阵难以形容的尖锐疼痛的感觉。他的脸带着几分棱角分明的感觉,再加上那苍白的颜色,由此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大而明亮。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皇太子的脸,有些迟疑地问道:“皇太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十五章 如同隔世()
皇太子的眼中还映着簌簌跳动的火苗,他看着我的缓慢地说道:“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想到徐阿姆的话,我也觉得我不可能见过郦国的皇太子。权衡之下,我还是老实地问道:“皇太子,这金叶子怎么吹,才能召来我的白隼?”
皇太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金叶子,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我心中带着喜悦,想到一会儿便可以见到阿继送我的白隼,欢喜之下心头的疼痛也不觉淡了下去。
良久,皇太子扔了一根干柴投进火里,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我惊讶地连手中的金叶子都差点落地,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还可能有这样的答案。
“那你记不记得我刚开始是怎样吹的哨子,将白隼引了过来?”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火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弱了下去,只剩许许多多根干柴枯枝,成了忽明忽暗的红炭。皇太子的黑眼睛只是看着地上那一堆半熄的火,淡淡说道:“你问的问题我已经答了,我说过,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难怪我大迎国的人说起郦国时,都称呼他们为南蛮,称呼郦国人为南蛮子。
我“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你不准备再问我什么了吗?”身后男子清淡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我当然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他,比如他是不是曾经来过大迎国,而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不过看他这个样子,我真的是什么也不想问他了。
我回头看着幽暗的光线后面的他:“你问的问题,我一个都不会回答。”
皇太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就像阿继听到我问他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一样,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话。
我有点生气,“你笑什么”这样的话差点从嘴边溜出。
不是我记性真的那么好所以忍住没有问,而是,皇太子没有给我问他的机会。
在我刚准备张嘴的时候,皇太子忽然又正色说道:“那就好。公主与我身份有别,此行一路——不,是今日之后,希望公主不要再与我说话。”
我站在阁楼之上,忽忽地吹着阿继送给我的金叶子。我吹得那样用力,以致难听的哨音久久弥散在大迎国边境上的这片空地。
皇太子面前的火堆已经暗成了一些零星闪烁的炭,天上明晰的半月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格外分明。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情景如斯熟悉,仿佛是曾经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的一幅画面,此时重现,让人感觉如同隔世。
隔世?难道我竟然是在前世见过这个郦国的皇太子吗?
我被自己的念头逗得笑了出声,笑过之后却是百无聊赖,只好拿起金叶子再次吹响。
“公主这样吹下去,白隼也是不会来的。”
门口忽然有一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扭头去看,却分明感受得到徐阿姆的警觉,是的,徐阿姆在一瞬间警觉起来,走到我和门口那人之间,语气严厉:“你!你来干什么!”
第十六章 重逢皇子妃()
“公主忘了哨子怎么吹,我来教她。”
我手中的金叶子也有些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