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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琅一下子被我问住,我正待要理直气壮地露出得意的神色,纪云琅忽然看着我说道:“我是你夫君啊!”
我脸上微微一红,怒道:“夫君又怎么样了?哪条规矩说,夫君站在旁边,我就不能将头蒙在被子里面了?”
纪云琅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道:“居家相待,敬重如宾。夫有言语,侧耳详听。”
听过,我绝对在什么地方听过。我睁大眼睛不停思索,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看我傻眼的模样,纪云琅得意笑道:“怎样,你懂不少郦国的话,这四句总应该听过。”
脑子里有这句话的影子飘来飘去,我恨不得将手伸进脑袋里去,将这句话拉出来看一看,究竟是谁在哪里说的。
纪云琅的得意之情愈升愈高:“你在延和殿里宫女给你念的事夫之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这样没有规矩,等你病好了,我还把你送到慈宁宫去,你看怎么样啊?”
纪云琅这个人心眼真坏,我怕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
如今敌强我弱,不想缴械投降,那就只好见风使舵。
我看着纪云琅眨了眨眼,十分委屈地说:“纪云琅,你看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去学宫规呢。你想想,我今天忍不住对你动了手,将来忍不住在慈宁宫动手该怎么办呢?太后娘娘是万金之躯,我这样不懂规矩,要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她,该怎么办呢?我在慈宁宫搅得翻天覆地,你在前朝也不安生啊。太后娘娘又不能动手打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你处罚我,那时候你又打不过我,岂不是要在文武群臣面前丢人了。”
正所谓东拼西凑,东拉西扯。见风使舵之前,我还是应该先探探敌人的情形如何。
纪云琅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他微微扯着嘴角,笑容里有一些冰冷的味道:“你以为太后真的不会打你吗?”
我想不到纪云琅居然会这样问,愕然说道:“太后怎会打我?”
纪云琅看着我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你记住,以后我不在,你不许自己往慈宁宫跑。若是道上撞见了太后或是慈宁宫的人,你不管找什么借口都要走开。最重要的一点,太后面前不能有任何失礼的言语或是举动,不要让太后抓到了你的把柄。”
怔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纪云琅是在认真地告诫我。而他告诫我注意的人,居然就是郦国的太后,当年的皇后,纪云琅的嫡母。
我心里有些迷惘,一直觉得纪云琅太后是有些母子相承的不可理喻的气质,却没有想到纪云琅会这样说。
我惘然问道:“纪云琅,太后不是你的母亲吗……”
第七十八章 恩怨之际()
“她不是我的母亲。”纪云琅冷冷地打断我的话:“当初先皇在日,她只是我的嫡母,如今充其量,不过是我的母后。”
郦国人对母亲有种种说法,生母,嫡母,庶母,继母,养母。不似大迎,父亲的所有妻妾,孩子们都叫母亲的。
“母后……”我重复道。忽然想起来,当初我本是要嫁给郦国的先皇,那样我也是纪云琅的一个庶母了。
纪云琅轻声一笑:“今日先皇的任何一个妃子当了太后,都是我的母后。”
我忽然想起太后称呼纪云琅,都是叫的皇上的,不像是叫我,喜欢称呼名字。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纪云琅,忽然说道:“那么你今天说我是在说胡话,也是在帮助我了?可是我说得都是那两个嬷嬷教我的宫规,没有什么错,更谈不上触犯太后了。”
“宫中还有一条规矩,早不言梦寐,午不言杀伐,晚不言鬼神,你有没有听说过?”纪云琅郑重问道。
什么不言这个不言那个,我真的没有听说过。
“我朝以道教为护国教,这是道教的禁忌,也是宫中的禁忌。”纪云琅似是知道我没有听说过,也不再等我回答,直接说道:“太后来的时候是酉时,已经是晚上了。”
“那……那两个嬷嬷教我的时候,可也是在晚上啊,为什么她们可以说?”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些话我不是第一个说,也不是第一个在晚上说。”
“可你是第一个在太后面前说。”
话说到这里,我真是无话可说。
“那……可是我已经说了。”我有些忐忑。
“我说过,你是在胡说。”纪云琅微笑道。
“那太后说她操之过急了什么的,你还说那是太后的一片好意,这样一来,太后又要让我去慈宁宫学规矩了。”我懊恼地说道。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去的。”纪云琅淡然而又笃定地说道。
我第一次觉得纪云琅的形象如此伟大,就连纪云琅说话时候淡然的脸,看起来都是格外眉目俊朗。我有些激动地说道:“纪云琅,那可真是……多谢你了!”
纪云琅淡淡地说:“谢什么,说不定以后你恨我,还来不及呢。”
我心中大奇,以前我是有些恨过纪云琅的,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记仇的。再说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不过是一时口头上争个输赢,说不上恨不恨的。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我无端去恨他做什么呢!
看着纪云琅的神色有些恍惚,我仗义道:“有恩报恩,是非之际,我也懂得分明的。”
纪云琅看着我,依旧神色恍惚:“有恩报恩,世上恩恩怨怨,那也难说得很。”
我大方一笑:“好与不好,我自然懂得分辨的。我容方燕莺……不,我须利燕莺,又不是没有心肝的人。”
纪云琅的眼神忽然清明,定定地看了我片刻,说道:“须利燕莺,好,我记住了。”
真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说了半天,总算慈宁宫是不用再去了。我的两只手用力挣了两下,说道:“喂,纪云琅,你准备拉住我到什么时候啊!”
纪云琅一笑,放开了我的双手手腕。
我一看之下,忍不住怒道:“你看啊,又不是比武较劲,你捏我捏的这么用力干什么!”
纪云琅笑道:“不是你一直在挣扎来挣扎去,我也不用使劲捏住你了。可是我不拉住你,你又怎会站这里好好跟我说话呢?”
我哼了一声,无言可答。纪云琅却笑道:“你的力气可真是不小啊!”
第七十九章 昏睡()
比武之后,纪云琅再来秋阑殿,便不再跟我长篇大套地啰唣了。
脚底的伤势渐渐开始好转了,伤寒却是一日重复一日。
郦国的御医开的药,实在是太苦太多。医生倒是殷勤的很,一日两三趟地往秋阑殿来,给我把脉。为了不让病势传染给其他人,秋阑殿里熏起了薄荷和艾草,我受不了艾草那样浓的味道,御医便忙在草药里加了香料。
郦国的香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各式各样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果真便有安神、催眠等各种效果。
于是以后的一个半月,我就在秋阑殿温暖芳香而又带着某种凉苦气息的空气中,似睡似醒地慢慢度过了。
醒来的时候往往见到的不是徐阿姆,而是郦国的宫女。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像空气一样温暖芳香的微笑,用柔软似水的声音跟我说:“贵妃,你醒了。”
一开始的那些天,有时候我问,徐阿姆到哪里去了,宫女们便会非常耐心地告诉我,徐阿姆去厨下给我准备大迎的好吃的去了。
我往往等了一会儿等不着,就又沉沉睡去了。
等到下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又会问,“徐阿姆到哪里去了。”
宫女们又是非常耐心地说道:“徐阿姆在给公主煎药呢。”
我朦胧的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上一次徐阿姆给我做的吃的呢?”
宫女微微一怔,笑道:“吃的已经放凉了。”
我想了想说道:“那就给我热一热吧。”
睡意一阵阵袭来,我用手撑着眼皮,等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结果还是在吃的端来之前,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如是睡着了几次之后,我每次醒来,都是懊悔倍增。终于一日我让宫女去给我那徐阿姆做的吃的,困意袭来的时候,我挣扎了一下,摸了摸头上枕边,没有一点首饰,于是伸手打烂了床边的药碗,从地上捡起一片薄薄的碎磁,用力扎进了左手的指腹。
人在特别困的时候,感觉触觉都会变得迟钝。手指尖是麻木的感觉,看着鲜血汩汩流出,疼痛也是细微而模糊的。
我索性划破了一个手指,又划破了一个。就算疼痛再细微,细微的感觉积累多了,也会有用的。
我只是不停地想,徐阿姆这样每天辛苦地为我准备大迎的饭食,我不能总是辜负了她。
郦国宫女给我端来的还是一味羊乳酥酪,是我常常会想到的一味甜点。以前徐阿姆给我做好,我却总是任由它放凉,或者尝上一口,便忽然就不想吃了。可是如今看到羊乳酥酪,却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虽然内心仍是对这种甜点提不起兴致,我却还是高高兴兴地舀了一勺吃了。
放在口中细辩,却不是熟悉的味道了。徐阿姆做出的羊乳酥酪入口香滑,颜色却有一点微微的发黄,徐阿姆说,那是因为羊乳中混进了一些牛乳的缘故。这一碗羊乳酥酪却是颜色细白,看起来无比滑腻,入口却是有些老了。
我问那宫女,这真的是徐阿姆做的吗?
第八十章 疑惑()
那宫女的笑依旧甜美温暖,眼神中却是一闪而过的惊疑,“回贵妃,这的确是徐阿姆做的。”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倒是那宫女问道:“贵妃何以有此一问呢?”
“徐阿姆做的羊乳酥酪,向来是非常细滑的。这一碗尝起来却有些老了。”
“或许是因为酥酪放凉了又热的缘故。”
“这碗酥酪颜色也更加白了,徐阿姆在大迎给我做的酥酪,是淡黄色的。”
“羊乳酥酪是淡黄�